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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诡异的女神庙

经过一番艰难跋涉,这支人马终于回到官道。

在官道旁的神女庙大门前,那个被康居人称为小月族的神秘氏族首领,正带着一帮人马,迎接远道而来的康居勇士们。

这个小月族其实是当年从甘肃张掖一带西迁的月氏人的一支。八百多年前,月氏人在和匈奴的交战中惨败后,月氏人一路西迁,降服了大夏国,渡过了阿姆河,成为西域一霸。

此时的康国(康居国的前身)势力不如月氏人,他们依附于月氏,并逐渐强大起来。

后来月氏人贵族之间互相残杀,这一支月氏人不堪大贵族的压迫,就投到了康国麾下,康王赐予土地和牛羊,他们就在此定居下来。

小月族人不忘康国收容之恩,此时,他们的长老带着大队人马,车上拉了酒肉和粮食,来慰劳这支疲惫之师了。

神女庙是当年的嚈哒国兴盛时所建,规模宏大,屋宇重重。可惜经过这几百年的战火蹂躏,很多地方墙壁倒塌,庙门破烂,加上此处本就人烟稀少,这个西域大寺现在成了老鼠兔子的集聚地。

长老看到略卿等人缓缓来到,起身从高轮马车上下来。对略卿等人鞠躬,说:“尊贵的使者大人,一路辛苦了!”

略卿也老远就下了马车,忙躬身还礼:“长老辛苦。路途遥远,长老实在不必亲自过来。”

长老叫塔里玛,他握着略卿的手,说:“此处祸乱不断,别人来,我怎能放心?何况,我等一生能见几次上国使者呢?我等有国不能归,见到故国之人,亦是幸事。”

略卿轻轻摇头,说:“惭愧!康居无能,一直无法收复昔日国土,无颜见长老啊。”

塔里玛长老长叹一口气,说:“强邻太多,恶魔丛生,康居仁义向善,怎么能是他们的对手。但愿使者大人此次能够使唐成功,大唐如果发兵,打败大食,康居复兴就有希望了。”

略卿再次躬身:“略卿定当尽力,不负国王所托,不负长老宏愿。”

小月族二十多个美女款款走过来,手捧酒杯,给经过的壮士挨个敬酒。众人一一喝过,康纳格等美女不喝酒,下车鞠躬示意。

长老亲自端给略卿三杯酒,略卿都一饮而尽。略卿等人和长老叙话,檎夷指挥众人将肉和粮食搬上车。

最后,小月族长老喊了一声,一个小月族头领率全副武装的二百壮士骑马排列在了略卿的面前。略卿等人一愣。长老笑了笑,说:“使者大人勿惊。这二百壮士是小月族最勇猛的武士,此去路途遥远,山高水险,盗匪众多,这些人可助使者一臂之力。还有,前面不远就是狮子活动最频繁的卢卡山,狮群众多,使者大人夜晚住宿应多置火堆,速速通过,万不可耽搁。”

略卿大为感动,躬身合掌:“长老,大恩不言谢,等略卿回来,必去族中拜访。”

塔里玛长老有些哀伤,合掌说:“使者大人言重了,康居兴旺,我等才有希望。愿无上的阿胡拉。马兹达保佑你们!”

补充了给养,又获得了这二百生力军,这支队伍重新焕发了生机。略卿等人告别了小月族的长老,继续朝东前进。

康纳格追上檎夷,问他滕武的情况。檎夷只告诉她,滕武带着人马阻击黑衣煞,现在情况不明。

康纳格要求派人回去寻找,或者停下等等他们,檎夷不答应。康纳格又去找略卿,略卿为难,去找檎夷商量。檎夷跟滕武感情自然比略卿要好,两人都清楚,滕武生死不明,但是,如果他们加以援手,他就有生的希望,否则,似乎只有在这茫茫山林中等死了。

然而,他们没有时间等。这里依旧是黑衣煞猖獗的地方,如果在这里等的时间长了,受到滕武重创的黑衣煞很有可能再次集结。

可是,真的能就这么扔下他不管吗?

此时天色已晚,檎夷让队伍扎营休息。略卿看着忙碌的众人,叹了一口气,说:“若寻找滕武,则会怠误战机,如若不寻,于情于理都说不通,檎夷将军,不知您是有办法解此困局。”

檎夷好长时间不说话。略卿看着他一脸的沉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檎夷这才说:“刚刚屠将军的女儿找过我,我没答应,已经得罪她了。大人,咱不能两个人都得罪她,如果她再来找您,您就说,是我不同意寻找滕武将军的,这样,您在她眼里还是好人,有事她才能找您说说。否则,以她的脾气,她很有可能……。”

“可能怎么?”

“使者大人有所不知,这个屠纳格外表看起来很柔顺,其实内里非常强硬。她想做什么,很少有人能拦得住。当年屠将军被下狱,屠纳格一家被贬为奴隶,发往边疆,屠纳格的妈妈遭到奴隶主的侵犯,这个屠纳格自己带着她父亲给她留下的刀子偷跑到这个奴隶主的家里,捅了他好几刀,差点要了他的命。此事惊动了国王,国王听说屠纳格的行为后,大加赞赏。他让大臣放了被抓起来的屠纳格,却把那个混帐老爷抓了起来,关了一年。也正因为此事,这个屠纳格后来才被国王关心,选进了贡女之中。”

略卿点头,说:“此事我也知道。不过,那是她还年幼的时候,才那么莽撞,现在……应该不会了吧。何况,这次她出使大唐,国王有话,如果她们能搬来救兵,屠将军就会无罪释放,因此,她应该不会鲁莽吧。”

檎夷点头:“如此甚好。喔,使者大人,刚刚她来找您,您看她表情如何?”

略卿举着头,想了想,说:“好像……还算平静吧。”

檎夷点头,告辞略卿,朝着正忙活的众人走去。

走了没几步,就有军士匆匆地朝他跑来。檎夷停住,军士跑到他面前,喊道:“将军,不好了!屠小姐带着滕将军的几个手下跑了!”

檎夷一惊:“跑了?怎么回事儿?”

军士说:“屠小姐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滕武将军危险,非要去救人,我等拦截不住。”

檎夷急得跺脚:“此去必有大祸!真是胡闹!”

檎夷一边让这个士兵马上将此事汇报给略卿,一边叫了几个人,他亲自带队,去追屠纳格。

檎夷等人快马加鞭,一直追到月上中天,到了一处丘陵地带,檎夷才停下。看了看在月光下显得很苍茫的四周,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

他们骑的马,都是小月族长老刚送的大宛良驹,按照时间来算,早就应该追上屠纳格他们了,而现在他们却杳无踪影,确实有些蹊跷。

有个士兵追上来,说:“将军,他们会不会走了岔路?”

这个士兵是小月族长老刚送给檎夷的二百勇士之一。檎夷考虑到当地人道路熟悉一些,就从中找了一个,随他们行动。

檎夷疑惑:“这里还有别的路吗?”

士兵回答:“是的,将军。将军您忘了,现在咱走的这条路,不是官道,而是你们从那条废弃的老路斜插过来的小路,是当地人砍柴打猎走的路。”

檎夷拍了拍脑袋,说:“要不是你说,我还把此事忘记了。可是……女神庙前的官道比这条路宽得多,他们要回原路找人,应该不会走错吧。”

士兵回答说:“将军说得有理。不过这女神庙可不是一般的寺庙,太阳一落山,就是女神当值,如果走到那庙前不祷告一番,前面的路就会变得跟平常不一样,很多人因此迷路,从此不知去向。”

檎夷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这样?女神庙不是嚈哒人建的佛教正庙吗?”

士兵回答说:“此庙确实是嚈哒帝国建的,建这庙的大都是我们小月族人。此庙建成后,有尼姑在此修行,香火也一直旺盛,据说最多的时候有二百多尼姑呢。后来萨珊王朝打败了嚈哒人,有一个嚈哒公主就扮成老百姓,在此庙出家。这个公主喜欢画画,却是个****。出家之后,她依然凡心不死,在外面勾搭了很多男人,这些男人在庙里过夜,庙里的主持就非常不高兴,要把公主撵出去。公主让人杀了主持,这庙就完了,公主逼着庙里的尼姑陪着有钱的香客睡觉。有尼姑不愿意,公主愤怒,漂亮的就被她送给了附近的土匪,丑的就被杀了。女神庙成了远近闻名的妓院。后来,这公主终于惹恼了女神,女神让凶神下凡,杀了庙里****的尼姑和这个嚈哒公主,这个庙就成了凶庙。有尼姑来重修庙宇,但是都住不长时间,人就没了。没人知道她哪里去了,死活不见。”

檎夷惊讶:“竟然有此怪异之事?那我们走的时候怎么没有迷路呢?”

军士笑了笑,说:“将军不知,我走到庙后很远的地方就祷告了啊。还有种说法,说公主不会惹我们小月族人,因为公主死的时候是小月族的人埋的。”

檎夷说:“既如此,那我们快些回去。你前面带路。”

军士打马掉头,众人跟随,在朗朗明月下,一众人马又翻山越岭,疾驰而回。

一番驰骋后,女神庙终于朦朦胧胧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因为有了这个军士的解说,檎夷眼前的女神庙变得诡异阴森,让人望而生畏。

军士在前面祷告了一会儿,继续打马前行。檎夷突然觉得这个女神庙很是可疑,但是具体为什么可疑,他却说不上来。

檎夷紧紧地跟在军士后面,边走,边小心观察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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