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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村救老随本心 世事无常家道衰

男子出去向左邻右舍借了些凳子、碗筷还有米,邻居们都很爽快地答应了,还有不少的农家女子借口送来,以便多看顾墨弦几眼。男子将一切准备好了便请他们坐下,然后拿着米到外面搭的棚子里忙活了起来,花梦晴要求帮忙却被拒绝了。但六姐妹又把顾墨弦推了过去让他帮男子砍柴。

“不用不用,你们是客人,怎么好意思让客人帮忙呢。”男子不好意思地挥挥手,连连拒绝,黝黑的脸涨得通红。

顾墨弦却不由分说地拿过男子手里的斧头劈起柴来,边砍边说,“我是男人,干点活有什么关系。”

男子见状也不再执着,默默打了一盆水淘米。经过半个多时辰的忙碌,八碗稀粥端上了外面刚借来的桌子上,男子又从棚子角落里的一个坛子里舀了一大碗的咸菜,只给自己夹了一小点,大部分装进了一个碗里,给客人和母亲吃。

“家里没啥东西,莫嫌弃。”男子招呼他们吃饭,自己却端起一碗粥夹了一筷子咸菜放里面就拿进去给母亲吃。

只见他把老人扶坐起来,舀了一勺粥先放到嘴边缓缓吹冷,然后再小心地喂进老人嘴里,一勺一勺很耐心地喂着。老人吃东西也不利索,有时还会漏下不少,全被他事先准备好的布兜着,半点没有弄脏老人的衣裳。

坐在外面的他们看着这么温馨的一幕都默契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感受这空气里都弥漫着的亲情。

喂完老人,男子把碗放到棚子里,然后取出煮完粥后烧的热水,倒进一个木盆里,然后又掺了点冷水,拿过一块一看就是从衣裳上剪下的麻布搭在盆沿,然后把木盆端进去,把布浸湿帮老人擦身。就在擦到腿那一块时,门外的花梦晴清楚地看到老人的双腿乌青,明显是气血不畅。

“大娘是得了什么病吗?”花梦晴又走进去仔细观察了老人的面色,心中一个猜测渐起。

“俺娘一年前就得了中风,手脚酸疼麻痹,不能动弹。俺家又没有田地,只靠俺打猎采药,收入几乎都给娘看病用了,还问亲戚和邻居借了不少钱。但小村小镇的没好大夫,看过多次吃了药也没有好转。”男子被问到伤心事,手下擦拭的动作一顿,泪水在眼中打转,很快便掉落下来。

“娘没事啊,没事。”老人看到儿子落泪,动了动手指想安慰他,却只能干巴巴地重复说着这么一句话。

他们看着这一幕心里多少有些伤感,花梦晴更是红了眼眶。

“大娘,没事,我帮您治,不要您钱,您就招待我们些吃的就好了。我们呀,也好久没吃过这种清淡小粥了。”花梦晴忍不住开口说道。

顾墨弦也笑着开口说道:“是啊,大娘,小梦晴的医术很好的。”

“对啊对啊。”其他几姐妹也连声附和。

男子看了看老母,又看了看他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如果能医好俺娘,俺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姑娘的恩情!”说着还给他们磕了几个响头。躺在床上的老人也激动得连连道谢。

‘’哎,大哥不用行此大礼,我们也不要你做牛做马,只要你做饭给我们吃就好啦。”花梦晴上前扶起他,调皮的话语让悲伤的气氛一缓。

“明日我正式给大娘治病,今晚大哥要多给大娘按揉四肢,这样有利于病情。”花梦晴说着又给他介绍了一些按揉的手法。男子都认真地记下了,然后谢了又谢才把盆子的水端出去倒了。又添出一碗粥匆忙几口喝下,跟他们打声招呼就把所有的碗都拿去溪边清洗。

他们走出屋外,关好门,坐在桌边等男子回来。

“谁会想到有名的迷迭宫杀手竟有如此心肠?”顾墨弦看向她们,挑眉笑道。

“师傅说我们做事只要随本心即可,无需拘泥于任何东西。”花羽薇听了这句话如此回道。

顾墨弦沉默了片刻,感叹道:“你们有个好师傅。”

想到师傅如今不知轮回几世,众姐妹不禁又陷入了悲伤中。

风吹得窗纸沙沙地响,月光透过云层温柔地披在她们身上,似是想给她们带来些许安慰。

等男子忙完家里的活,伺候老母睡下后,便带他们去了村长家。在村长那里他们知道这个村子名叫绿水村,村子里的人都靠种田为生,收成好时户户能吃饱,有时还有余粮,收成不好就只能挨饿。

之前那个男子叫张瑞,大家都叫他瑞子,之前他爹在世的时候家里有几亩薄田,打的粮食够家里吃的,还能卖出去一些,甚至家里还养了一头驴,日子过得还算平稳。后来有一年,他爹收稻草时正遇上大风,他爹怕收割下来的稻草被风吹走,于是就坐在驴车上用身体重量压稻,但却不小心从车上摔下来死了,那年村子里收成并不好,他家里没有多少余粮,只好把驴卖了给他爹下葬。

孤儿寡母的没什么积蓄,就靠那几亩地。瑞子那时还小,只有十一二岁,做不了很多事,家里的活都是他娘在忙。本来家里人少也花费不了多少,日子还是能过的,可是没几年他娘就染上了病,瘫痪在床,前前后后就全靠瑞子打理,还好这孩子能干,周围邻居也多少帮衬些。只是他娘的病总是治不好,看诊买药花去不少钱,他娘心疼儿子还一度想要寻死,好歹被劝住了。

为了凑钱瑞子后来还不得不把田地卖了。庄稼人没了田能干什么呢?瑞子也就只能去山里打点猎,然后拿出去卖,这多少有点靠天吃饭的意思,何况他力气也不够,只能打些小东西,赚的钱有限,又要吃饭,又要看病的,家里就一天天穷下去了。村长说到这不免叹了口气。迷迭六姐妹听后也不禁唏嘘。

聊了这一会,时辰也不早了,村长便张罗着他们的住所,可村里很少来外人,所以空房也就两间,几人商量了一番,只得六姐妹分住这两间,而顾墨弦就去跟村长的小儿子挤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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