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边际的和杜小洛闲聊着，到后来杜小可能觉得文字战不够过瘾，气势汹汹打了电话过来。我怕吵到了苏茉，摁熄了房间的灯，去阳台接通手机，顺便吹风看月亮。
刚开始只是惯例性的斗嘴，到后来这姑娘在电话那头嗯嗯啊啊的，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察觉到她的不正常，遂问。
“大叔，”杜小洛惴惴不安，小声说：“那个，我有点紧张……”
原来你还会紧张啊？我想笑却又不敢出声，只好强忍着劝慰她：“没事，又不是真的让你见家长，你就纯粹当是来演戏的嘛。不过没有演出费，你就友情主演一下。”
杜小洛不乐意了，嗔道：“喂，大叔，我只听过友情客串，什么叫友情主演啊？”
“嗯，大概就是你来主演但是我不给你钱的意思……”饶是自己足够厚脸皮，我说这话的时候仍旧莫名的感觉羞愧，抠抠脸，“友情价嘛，就咱俩这关系，谈钱多伤感情。”
“我们什么关系？”杜小洛静了会儿，突然开口问我。
这个问题问的我也愣了一阵。额，我和杜小洛是什么关系呢？对于我来说，杜小洛只是“妹妹的闺蜜”；对于她来说，我只是“闺蜜的哥哥”。
可真的就仅此而已吗？
我嘴唇轻轻的蠕动了下，不知怎的，忽的想起数天前她在漫展里当着很多人的面亲吻我的场景……就算只是嘴唇间小小的触碰，没有长时间的热吻，更没有舌头间的缠绵，可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这样干涩的亲吻代表的，真的是无所谓的、可以随便遗忘的吗？
不由的，我又想起了那个下着小雨的夜里，路灯昏黄，在寂寥的小巷子中，我和莫清晓深深接吻……莫清晓的解释是无所谓，可她说了谎，这个吻代表的不是愤怒，而是爱情。
杜小洛当初为了挽回我的颜面给了我那个吻，究竟又是什么样的含义呢……
夜风轻缓吹拂，我拨了拨额前的头发，有些事情难以细想。或许说，我也不想再去深想。
“大叔，大叔，喂，还在听吗，再不说话我要挂电话啦！”
被杜小洛的催喊声唤回了现实，我恍惚回神，“哦，不好意思，刚才想到别的事了。”
“什么事啊？”
“还不就是漫展上的事……唔。”虽然在意识到自己口误后立刻打住，但显然有些话已经说出口了，我一时失语，无言大窘。
看不见她作何反应，但却能感觉出电话那边似乎也挺尴尬和害羞，因为杜小洛的口气完全是外强中干、毫无气势的——“喂，流氓大叔，你、你整天在想什么呢！上次，上次我是为了安慰你才那么做的，你可不要觉得我会对你这种大叔有意思！知道吗知道吗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我掏掏耳朵，都能想象到她在那边跺着脚气鼓着脸颊让让。
杜小洛的搅闹对我的耳朵绝对是一种莫大伤害，反正我是搞不懂干嘛一句话非说三遍不可。
不知道是否有意，洛丽塔直接跳过了刚才的话题，继续郁郁道：“大叔，我明天见你爸妈的时候该怎么说话，万一他们问我问题，我怎么回答？”
我说：“随你开心，只要不出格，反正他们也不会有验证的机会。现在的家长就是喜欢瞎操心，要不是上次和莫清晓的事弄得我妈疑神疑鬼的……咳，你早点睡吧，很晚了。”
呸，我怎么老是说些不该说的话，今晚吃错药了。
“不要转移话题，我都听到了！”杜小洛立马变得气呼呼的，对着话筒大声嚷嚷：“你和她有奸情，原来只是让我去顶包！大叔你太过分了！哼！”
“什么叫有奸情，你这小妮子说话真是……喂喂……”
杜小洛把电话挂了……
嘟囔着，我低头摆弄旧手机回到房间，不经意间的一抬太，就见黑黑的房间里，丫头那两颗黑宝石般在月色反光下明亮璀璨的眸子正目光流转，眼睛瞪得大大的，就这样直直看着我。
“我去，吓我一跳！”我瞬间紧靠在了门板上，身子猛然一颤，吓得差点没把手机丢出去。
本来没什么吓人的，苏茉长得又不是钟离无颜之姿，反而是那种上上品的小美女，不过这冷不丁的一下，就算对方再好看我也受不了啊。
对于我声称自己被她吓着了，苏茉自然是很不高兴，从躺姿坐起，板起脸，“我长得很可怕吗？”
我立刻警醒。当女孩子问到长相问题的时候，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或者随意以对，除非你真的想回头就友尽。就算对方再不好看再无姿色，也要真诚的告诉对方“不，你很好看”。如果觉得良心上过不去，那就回答“怎么会这么想呢，记住，你是最好的自己”，如此就巧妙偷换了概念，丑不丑反正我也没回答。
但对于苏茉这丫头我自然没必要来这一套，毕竟在我认识的女孩子里，起码同龄人中，没有几个能比苏茉更好看的。
我顺手打开灯，坐到床边，盯着她严肃的小脸，轻刮了她的琼鼻一下，笑道：“我妹妹这么好看，怎么会吓人呢。”
丫头脸颊跟摸了胭脂似的粉嫩酡红，怒道：“呸，脏手，别碰我！”
“我手不脏啊。”我举起手掌给她看。
“哼。”丫头微眯起双眼，双手抱胸，冷笑道，“看似干净，其实这是一双充满了罪恶的双手，上面不知沾满了多少无知少女的纯洁。”
好气哦，可还是要保持微笑。
我瞟了一眼她就算刻意环臂却也挤出来多少规模的胸部，笑眯眯的问她：“我什么时候玷污过无知少女的纯洁了，麻烦你可以举例说明吗？”
我就想呛她一下，谁知苏茉居然还真的煞有其事的思索起来，翘起精致的小下巴，苦思冥想，“嗯，唔……”
嘿，这丫头，干嘛总是喜欢不遗余力的嘲讽我打击我，真不知道我到底是哪里得罪她了，每天好吃好喝的当成祖宗供着，她还不满意。无奈。
看着她白皙嫩滑的颈脖，我坏心大起，抬手挑起她的下巴，邪邪笑道：“既然想不到一开始就别说。又或者，我现在就作案，好让你有个说法？”
没有我想象中的羞怒，丫头打开我的手，拧眉冷漠脸，“苏城，能对自己的妹妹说出这种话来，你真的是很糟糕唉。”
“能这么不留情面污蔑自己哥哥是变态色魔的妹妹到底有什么权利说出这种话啊喂？！”
呼，好久没有这么犀利爽快的吐过槽了。
比起我的舒畅，苏茉冷漠的眼神中夹杂着丝丝的……幽怨？
丫头的鸭子坐很少女，但气势则很严肃，尤其是表情，我都没怎么见过她这么肃穆的样子，除了要我住院的那几次。我马上就领悟到这是有麻烦要找我了。
果不其然，她问我：“苏城，你是觉得自己对我做的坏事还少吗？”
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问，我发愣。
额，似乎还真不少——被下药那次就撕过苏茉的衣服，还在她脖子上啃来啃去的；浴室摔倒的那次，也看到过她光洁的裸背和好看的臀线；还有某次的晚上，我确确实实的袭过胸，虽然只是误伤，但没有文胸就只隔着一层衣服的惊人柔软弹触感……
咳。
回忆起这些场景，我老脸上也是腾起深色的红晕，再面对着正对而坐不过几十厘米远的她，真的觉得很是不好意思，目光不知往哪里放。
不总结还没注意到。我的天，这些日子我都对自己的妹妹做了些什么啊？！
苏茉看我的表情，已经知道我在想些什么，自己也是好一阵羞恼，呲牙裂齿，“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个很糟糕的家伙？”
我像被班主任批评的犯错小学生，低着脑袋无言点头。
“懒得跟你扯。刚才是小洛姐的电话吗？”不知是不是为了避免尴尬，丫头转而问道。
我如释重负，赶忙解释：“啊，她有点紧张，我让她放松一下，明天就是演戏而已。”
“苏城，”丫头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蠢吗？”
确实有些不解。我一抱拳，左手盖右手，以文覆武的江湖规矩，道了声：“请指教。”
丫头瞬间沉下脸去，恨铁不成钢道训斥道：“你跟一个喜欢你的女孩子说做我一天女朋友，然后第二句说做完一天之后我直接就踹掉你，谁会高兴啊。真不知道你到底长没长脑子？！”她蔑视我一眼，很是不屑。
丫头语不惊人死不休。我愣愣的，指着自己，只觉得口干舌燥，不可思议的问她：“你说，杜小洛她……那个什么我？”
“真不知道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蠢得要死，你根本一点都不懂女孩子的心思！”说到后来，苏茉气呼呼的，看着我的眼神颇为怨恨。
我苦笑连连。
杜小洛喜欢我，真的假的啊？
不管丫头所说的真与假，可是我这样的人渣，原本就在莫清晓和许瑾之间纠结不清，真的还有资格再去接受另外女孩子的爱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