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其他青年称作“厉哥”的，先前我就见着面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直到在面包车上和他近距离注视好久，我才想起，他就是之前跟在许岩身边那个小子。
说来也就不多不少一面之缘，能记得他确实是件再凑巧不过的事。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不过这算不得什么桃花，要是遇上个温软妹子如此有缘，那我还是很高兴的。
就像此时伏在我后背无意识拿胸顶着我的周晓乔。与女孩子的身体接触也不是头一回了，但和她却还是第一次，甚至隐约间都能闻到淡淡的香水味，清新果香，却如酒精般醉人。
显然此时不该是把注意力放在这里的时候，我吸吸鼻子，赶紧元神归窍。
“怎么，小厉，你认识这小子？”秦厦略有点惊奇，不想我居然还和他手下人是相识。
打从车上就开始怀疑我了，此时确定是我无疑，李厉震惊化作冷笑，“当然认识，这家伙当初在S一高闹事的时候，那可真是厉害的很啊！”
他口气冷嘲热讽，颇有点要报仇的意思。但实际上连许岩都不敢动我，他心里也没底，凶恶的样子倒有几分是为了撑面子而装出来的。
李厉无疑是许岩的人，怎么又会在这个秦厦手下做事？难道是他投诚不成，自己手下都被俘虏了？
啧啧，许岩那货不会真这么怂吧。
李厉凑在秦厦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然后秦厦再看向我时，眼中多了份异色。
继而他对我说道：“不知道你给了许岩什么好处，可他放过你，不代表我也会放过你。若是你想凭这点吓到我，那真是小瞧我秦某人了。”
我撇撇嘴，没想到许岩的面子还真不好使。
其他三人都以为我有办法，但听秦厦怎么说，不由得失望起来。
秦厦表面很淡然，但色眯眯的眼神早已出卖了他的内心，“总而言之，我也不想为难你们，五万，或者陪我睡一晚，你们自己选吧。”
陆言薇和周晓乔变了脸色，都还是不足20岁的女孩子，未必行过人事，要是就此献身，岂不亏大了。再说了，就算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一般的女孩子要让她去陪睡陌生人，心里都会是特别抗拒的吧。
感觉周晓乔揪着我后背衣服的手颤了颤，我伸手到后边去，握了握她的手。必要的时候记得女孩子一点安全感，她们都是些很胆小的、需要关爱的动物。
发觉身后的她安稳了许多，同时感受到她手心的温暖，我问：“秦爷，你这张口就要陪睡，是不是过分了点？”
“怎么，我看她们也不像是你们两个的女朋友吧，护着她们对你有什么好处？只是睡一夜而已，恩怨一笔勾销，难道不好吗？”秦爷循循善诱，试图说服我们。
对于用暴力玩弄女人他是不喜欢的，多数时候希望美女们能自觉配合，相对于虽死不从的，还是半推半就玩起来更爽快一点。
“要是她们两个是我们的女朋友，这事就算了？”我问道。
“不是说了么，五万，陪睡，你们选一样！”
秦厦显然很厌烦我这种故意装傻问废话的做法。试问，一个混道上的大哥被揍，随随便便就算了，那义帮还不如集体改去卖大葱，收个毛线保护费啊。
“如果都不选呢？”
秦厦呵呵冷笑，用力啪啪拍着我肩膀，“年轻人，贪心可没好下场。”
如今已经欺负到头上来了，对方的目的也是赤裸裸摆在面前，没有保持谦卑忍耐的理由，原本好脾气的老孙也忍不住怒道：“姓秦的，我不过是打了你一拳而已，居然张口就要五万，你也不怕遭报应！”
“报应？”秦厦冷眼以对，哼道：“敢对我动手，不想付出点代价还想全身而退，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七八个手拿棍棒或刀的混混围着我们，想要若无其事溜之大吉肯定不现实，只是要我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我们不可能把女孩子交出去，钱也没那么多，这倒是很麻烦的事情。
秦厦的耐心并不多么丰厚，和我们谈了几句就发现我们根本就是来软的不行那种，不耐道：“最后再问你们一遍，到底怎么选，三十秒之内回答我。”
我其实挺想问问是不是可以什么都不选，不过想来这个问题是很欠揍的。
我们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无法代表全体成员做出决定。卖自己，陆言薇和周晓乔肯定不愿意；五万块，这么一大笔数目，谁又能随随便便拿得出来呢。
实际上这事和我与周晓乔是没啥关系的，秦厦劫持的是陆言薇，打他的是孙启新，我们两个明显是属于打酱油的吃瓜路人。这么一想我就觉得自己好罪恶，赶紧扔掉这个念头。
“现在怎么办啊？”周晓乔像匹欢快的小马驹似的止不住的上下蹦跶，可是她现在并不欢快，反而是很发愁，咬着嘴唇不停摇晃我手臂。
脸色奇差，陆言薇想了想，小声说：“我不知道……”
老孙始终没发言，但看得出来他心理压力很大，似乎是认为此事都因为自己而起，我们都是无辜受牵连的。对于他来说，两方都很难抉择。
我说：“要不这样，咱们石头剪子布，谁输了听谁的。”
陆言薇丢来大大的白眼，就连自始至终偏向我的周晓乔也无语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我挠挠头，干笑，“这不是看你们表情太凝重了么，缓解一下气氛。要不你们两位美女今晚就稍微奉献一下自己？”
闻言，陆言薇发怔，继而脸色阴沉下来，眼中略有些疑惑，很不和善的看着我。周晓乔掐起我手臂的皮，还左右拧了两下，恼道：“呸，叫你瞎说！”
秦厦可没空看我们四人舞台剧，拍击手掌，喊道：“你们几个，时间到了，决定吧。”
要人当然是不可能给的，要钱我们现在也拿不出来啊。
老孙一直沉默，我摇头老实回答：“没想好。人不可能给，钱我们也拿不出来那么多。”
“妈的，敢耍我？！”
不只是秦厦觉得自己人格受到了莫大侮辱，连他手下小弟也看不下去了，上来两个将老孙推到桌子边，强行摁头贴在桌面上，又搬起他的右手。
老孙脸色紫红，艰难怒问：“你们要干什么？！”
秦厦狰狞一笑，道：“没钱没人都行啊，那就按道上规矩来，哪只手动的武，就得把哪只手******给老子留下来！”
陆言薇捂嘴惊呼，神情里全是担心。周晓乔也吓得缩在我身边。
常子高高举刀，残忍笑着，似乎对这种职位工作很是享受，刀落手也落，这种虐待的快感让他莫名贪恋。
我皱眉，怎么到处都有这个讨厌鬼一份呢。
听说要剁手，饶是老孙这样的汉子，也不禁大颗大颗汗珠顺脸颊往下淌。九月末的晚上已经很凉爽了，微风阵阵，这汗自然不是被热的。
老孙还算心理素质好的，换做要被剁手的人是我，估计这会儿都该吓得哇哇乱叫了。
五万块，一只手，要钱还是要手？拿钱和一只手做比，五万块忽然间显得十分微不足道起来。男人嘛，怎么能舍得自己相依为命的右手呢。
好在不是自己要被剁手，我还算冷静，瞬间分析了一下形势。我们都是学生党，又是单身狗，一个月开支不过一千五而已，手头上肯定拿不出来五万那么多钱。为今之计先尽量拖一拖时间，总不能真让老孙变杨过吧。那场面，想想就很黯然销魂。
“等等！”然而我还没喊出口，全程寡言的陆言薇却突然出声。
惊讶着，我们都望向她，不知她接下来要怎么做。老孙也呆了呆，好歹松了口气。
常子也在秦厦的制止下没有真的“刀落手也落”。
秦厦走到她面前，笑问：“美女，想好了？”
陆言薇不算太挺拔的胸脯上下浮动，显然气极，却又无可奈何，咬牙狠狠看着他。
“我卡里刚好还有五万块，本来是这几年攒下来想要在二十岁生日的时候捐给希望小学的。”陆言薇从包包里翻出她的卡，眼神黯然，很是难过，但还是递给了秦厦，又告诉他密码，“你拿去，快放人。”
“薇薇……”周晓乔赶忙前去安慰，这么一大笔钱，虽然她说的轻描淡写，但不知实际上是怎么样省吃俭用留下来的。
“没关系，人没事就好。”陆言薇勉强对她笑了笑，但还是靠在了周晓乔肩上，看起来浑身无力，面无血色。
这样沉重的失去，陆言薇又不是什么铁打的女孩子，难受是不可避免的。
我也颇感意外，陆言薇慷慨解囊和捐款的想法无不让我感叹这个女孩子的品格，除了极为不待见我之外，真的是可以崇拜的对象。
老孙把头埋在桌子里，深感无颜以对。到后来自己居然是要陆言薇来破财替自己消灾，真的很是没面子啊。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种事情自然不劳烦秦厦亲自动手，交给了手下人去办，笑呵呵的。收来的保护费大多数是要按比例上交的，到自己手上的也不怎么多，这下飞来横财，不高兴才怪呢。
很快，陆言薇手机收到短信转账通知，五万块都被人划走了。
看着短信，她咬着牙，眼里泪光闪闪，强忍着没哭出来。
“怎么样，可以放人了吧！”作为出钱的大股东，这样的话理应交给她来说。五万块不就买了这份霸气么。
然而秦厦却没有要放人的意思，只是呵呵一笑，“暂时还不能放。”
“什么？！”我都想破口大骂了。临场变卦，要不要脸啊你！
“无耻！”女孩子们的脸色难看之极，没想到钱都给了，居然还是不肯放人。
秦厦本就是个无赖，被骂也没放心上，只道：“我给你们机会，可是你们没给我答案，现在人都在案板上了，五万块可打发不了我。”
“那你想怎样？”我沉声问。
秦厦一指陆言薇，放肆淫笑，“简单，这妞陪我一晚上，什么都好说。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