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想知道，对于你来说，我是不是那样可有可无的人呢……”
断没想到许瑾会有这么一问，我整个人呆在了那里，傻愣愣直视着她。
许瑾从来都是那种含蓄腼腆的姑娘，我连个黄段子都不敢在她面前说，更何况这种直白到露骨的问题，更是不敢涉及，生怕她讨厌我。但我怎么样不会想到，许瑾居然会这样直接，问了出来。
可这个问题到底问的是什么呢？爱情、还是友情？太过模棱两可，让我拿不到主意。
我口发干，许瑾的问题太过锋利，像一把剪刀要将我活活剖开，这回答一个不慎就会变成告白。可是啊，我真的还没有准备好，还没有底气，有些话我现在还不能说出口。
因为我还不能确定，很多事情。我没有确定许瑾的心意，我也不能确定自己的勇气。
许瑾到底对我是那种最好的朋友间的感情，还是喜欢和爱恋，我实在不能够确认。因为许瑾真的太单纯了，别人对她好，她就对别人好。那种彼此间似有若无的暧昧到底算不算是爱情，其实我也很迷茫。
在她面前我退缩了。因为我真的很害怕，害怕话一出口，我和许瑾就再也做不了朋友了。
“许叔叔答应我们还可以打电话聊聊天，并不是一定要完全断了联系。况且这件从很多方面来说我都没办法拒绝。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道歉，对不起。”在最后，我是这么回答她的。
但许瑾只是看着我，却没有言语。她发现了我有意无意在回避这个话题。也许是没想到我给了她这样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我从没见过许瑾那样失望的表情。
她说：“苏城，我以为你真的明白我昨晚跟你说的话了。可你没明白。”
许瑾昨天晚上跟我说，我是她遇见最特别的人，也是她真正该遇见的、愿意去接近去向往的人。她一个女孩子都已经说出这样的话来了，而我一个大男人却还在迟疑不定。
呵，真像个废物。我在心底笑自己。
可我真没准备好，对这突然而来的惊慌。许叔叔说，他是绝不会允许许瑾和我在一起的；现在那个有婚约在身的赵羽哲就在门外头坐着；而我又受有心人的谣言所困……
再加上我本来就不是个对自己多么有信心的人，市长家的门槛太高，我不过是个穷小子，不敢往上攀。
“我……”
犹豫难断，还没开口，许瑾浅浅微笑着，制止了我。
“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男孩子问这个问题，也是第一次对一个男孩子说那样的话。其实我也没有奢求什么，只想知道你那天晚上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细如露水点落，许瑾的话语我几乎听不清楚。
“什么？”
“没什么。”许瑾淡淡笑着，又轻轻摇了摇头。她说：“有些事想确认，也许是我想多了吧。”
我大感疑惑，忙追问：“哪天晚上？我、我说了什么？”
“你……不记得了？”说起这个来，许瑾脸色莫名其妙的红了起来。
我这就更疑惑了，难道在哪天晚上我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了吗？可是我不记得有这种事啊，在许瑾面前我一直都是比较正经的状态，一言一行都很注意，难道有很糟糕的话说出来是我没注意的？
我苦笑：“许瑾，你就直接告诉我吧，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你说出来我也好改一改啊。”
“不准改！”许瑾气鼓鼓回了我一句，声音还是柔柔弱弱的，语气却果决强硬。
我直接愣在那里了。明明我都承认错误了，你还不准我改，这什么意思啊？
许瑾见到我目瞪口呆的表情，自己立刻也反应过来，被自己的态度吓到了，涨红了俏脸，神情忸怩。“我，我不是哪个意思……”
我苦笑：“那还是告诉我吧，起码让我知道是吧。”
许瑾问：“你真的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真不记得了！”我无奈，“我的大小姐哟，你行行好，就告诉我吧。”
许瑾红着脸，面露苦恼之色，但见我期待地看着她，她犹豫了片刻，才吞吞吐吐道：“那，我告诉你，你不许笑话我！”
我自然连连答应着。
许瑾眼睛斜视他处，小脸红扑扑的，踌躇着，缓缓开口：“那天晚上，在皇朝国际的贵宾房里，你喝多了，倒在床上直喊热，我、我看你难受就给你擦了擦脸……”
嘶——
经许瑾一说，我倒还有点印象。只记得当时是为了消除柳文彦的戒心，故意和他拼酒，结果倒是自己不胜酒力酩酊大醉，柳文彦跟没事儿人似的。
我把许瑾放到床上，然后晕晕乎乎关了灯，倒在床上睡着了。
许瑾说她帮我擦脸的事我没半点印象，但她肯定不会说谎骗我，只能是我酒劲上头什么都不记得。既然许瑾说我那天晚上对她说了什么，难道是我的酒后之言？！
这么一想，我浑身凉了半截。
妈的，酒后啊，我平日里从不喝烈酒，人说酒后吐真言，谁知道我特么醉的昏天黑地会说出些什么奇怪的话来！
怀着一丝期待，问她：“难道是我说的醉话？”
许瑾乖巧点点头。
卧槽，卧槽，卧槽！还真是啊！
“我说了什么？”只得苦笑。
许瑾瞧了我一眼，含羞带却，自有股清纯款款的柔情，红唇轻启：“你说——”
“苏城，你们在干什么？”
我正憋足了劲竖起耳朵想听许瑾怎么说，刚听到重点开头，却被一道显得非常突兀又不识趣的声音给打断了。
带着几分被人发现的惊慌和浓浓的埋怨，我侧首看去——背对着光线而显出优美剪影风格的那道纤巧身躯，脸上写满愁怨的表情，正是我家的小祖宗，苏茉。
被她这么一闯入，许瑾自然不会往下再说了，一男一女私下攀谈，这境况着实暧昧，也使得我们两人在苏茉的审视下皆窘迫难当。
“小祖宗，您老怎么到这来了？”我笑呵呵的，走上前去奉迎。
苏茉寒着脸，“我坐在庭院里等你，但是一直看不到你，要不是莫姐姐让我来屋里找你，我还以为你丢下我一个人回家了呢！”说着，眼角隐约有泪花泛出来。
哎呀，最近要关注的事情太多了，没对这丫头多放在心上，没了我在身边，想必她和其他人相处也不会多么自在。
“是我错了，我该死，你打我吧。”像哄两三岁的孩子，说着，我还抓起苏茉的手不断往我脸上拍，“”
其实倒像是被她细嫩的小手轻轻抚摸着。
苏茉“哼”了一声，委屈和生气也都消去了，气势汹汹问我：“你在这里干嘛？”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从我肩上瞟了一眼我身后尴尬着的许瑾，意有所指。
我收起一副求饶相，捏了捏她小巧精致的穷逼，低声在她耳边恶狠狠警告：“丫头，你可别成心来拆你哥的台知道不？！”
似乎是第一次被我当面叫做“丫头”，对这个带着浓浓亲昵的称呼，苏茉扑闪着长长的睫毛，愣了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