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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冰与火的煎熬

残阳如血,阳光却无法到达。

山风席卷,风中夹杂着寒意。

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只有不断倒灌进双耳的冷风,下坠,下坠,没有尽头。这就是无底崖。

刘家的记载没有错,无底崖的确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禁地,刘封不知道自己已经下坠了多久,只觉漫长无比。这漫长的下坠让他渡过了最初的惊慌,头脑开始变得清晰。

只是,清醒着未必是好事,这意味着,他要清晰的一步一步感受死亡,也许下一秒,他就坠落崖底,生命终结。

某一刻,刘封燃了起来,刘封知道这是由于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与空气摩擦而产生的自燃,衣服在燃烧,他如同一颗火球,在黑暗之中闪耀。

借着燃烧的光线,刘封打量着周围,可惜一无所获,视野尽头没有崖壁,没有任何东西,只有黑暗。这无底崖下,似乎是一片巨大的黑暗的空间。

速度还在增加,渐渐,他感觉到皮肤发烫,值得庆幸的是,他皮躁肉厚,皮肤坚韧无比,一时半会还不至于血肉自燃起来。可是,他的心头非常不安。这样的身体热度,总让他有种心悸的感觉。

很快,刘封便知晓了原因。

随着皮肤的温度身高,不知何时,身体内部有一团火,悄悄点燃。这股火,自丹田内升起,越燃越旺,迅速向着五脏六腑扩散而去。

这股火如此炙热,刘封惨叫不已,他无法想象这股子疼痛,如同火焰在炙烤内脏。

可是,还没有结束。

随着体内那股火的肆虐,从刘封心脏的地方,另一股力量开始抵抗、反击。

这是一股冰寒的力量,冰寒力量从心脏出发,在脏腑与筋脉之中与火的力量相遇、纠缠、僵持,刘封的整个身体,闪烁着红蓝之光,交替不息,豆大的汗珠自他的周身滚滚而下。

糟了,这具身体竟然在此刻开始犯病。

刘封脑海中的记忆告诉他,这蠢牛体内有冰与火两大气息,时不时相冲,导致他犯病受苦。大概十岁左右的时候,冰火力量交锋的战场曾经一度出现在脑部,就是那时候,烧坏了蠢牛的脑袋,变成了傻子。

这病自记事起就有,十年了,冰火力量不定期在刘封的体内酣战,谁也没有奈何谁。

可是今天,情形有了转变。

随着身体的不断下坠,以往处于劣势大多只能防守的冰寒力量今日似乎有了外援,依靠外援,冰寒力量大肆反攻,火的力量顽抗不休,但明显后力不及,节节败退。

“好冷。”刘封才注意到,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

“不好,身体僵了。”寒冷深入骨髓。

正是这个寒冷的环境,成了冰寒力量的外援,使得刘封体内冰寒力量得到了补充,而且相当于主场作战,才一举将火的力量压制。可是,这个环境太过恶劣,百年前,刘家以灵师带队到此勘察,却无法承受这里的寒冻而无功返回,只是区区凡人的刘封,如何能忍受这样的寒冷。

不出意外,刘封将冻成冰棍,长眠于此。

“下坠的速度变慢了。”

“奇怪,竟然停止下坠了,明明没有到底。我如今是悬浮在半空中?”全身冰霜的刘封已经在冰火交战中筋疲力尽,僵硬的身体也无法操控,只有意识能做出模糊的判断。

即便是意识,也越来越淡薄。

他好困好困。

“我不能睡,我好不容易复活,怎能就这样死去。”坚定的求生意志,在苦苦支撑。

“刘行云,你将我打下悬崖,此仇未报,我不能死!”

“刘乘风,你居然拿剑砍我,待我上去,我也要拿你的肉身试试剑锋!”

“……”

“啊——我不甘啊”刘封的口中陡然发出一声长啸,他的口中血流不止,但流出的血很快就被冻住。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啊——啊——啊——我不甘我不甘……”空旷的空间之中,响起他长啸的回音。

这一声长啸,耗尽了刘封最后的力气,他闭上了眼睛,意识陷入黑暗,更多的冰霜爬满他的身体,凝固成冰。

可就是被完全冰封的一刻,刘封的身上,突然绽放出一层蒙蒙光泽,灰白的光泽。

这光泽,来自于刘封脖颈处的一枚金属圆环,属于颈环一类的装饰品。

这枚颈环,自小就戴在他的身上,颈环看不出材质,似乎是各种金属糅合而成,整体呈青色。青色颈环的某处,镶嵌着一颗拇指大小的椭圆形灰白玉石。

灰白玉石毫不出彩,灰蒙蒙的也不甚好看,但此时,正是这灰白玉石散发出灰白的光泽,照亮了刘封的四周。随着灰白光泽的散出,寒冰在悄悄融化,刘封那坚硬的脸颊似乎感受到了来自灰白玉石的温暖,有了一些舒展。

灰白玉石,此时在守护着刘封。

某一刻,灰色玉石闪过一刹那的强光,强光穿透黑暗,消逝在黑暗的深处。

黑暗的深处,在强光湮灭的时刻,在须臾的沉寂之中,一股风凭空刮出,似乎有什么东西慢慢的有了动静。

威压,恐怖的威压。

好在刘封此时是昏迷状态,若是他醒着,怕是要立马被这股气息压制得心神沦丧。

一个仿佛来自太古的沧桑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狂喜,“这个人类,不知何种缘故,竟然补全了灵魂!”

“天助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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