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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涅槃

第二天,毛鉴真带着大家来到毛重阳运河边的房子里。毛重阳不在,二楼有个房间紧锁,发出奇怪的声音。胡言起撞门进去,眼前的一切让大家惊呆了。

一个女子披头散发坐在地上,一条粗粗的铁链绑在她的脚踝上,一头绑在柱子上,她的活动半径就只有铁链的长度那么大。整个房间弥漫着恶臭,能把人熏一跟头。这个女子就是郁丽。

小鬼王浩天最先跑进去:妈妈,妈妈,我终于找到你了。他依偎在郁丽的怀里,但是他是鬼,郁丽根本看不见他。她抬头看着胡言起,双眼迷茫,没有表情。

毛鉴真说:师哥,老爹把她关在这里不知道是什么用意,也许就是防范王莲候的最后一手。

胡言起说:师父也是救她一命,只是疯成这样,不知该如何是好。

陶思思说:你看,她能听到我们说话。

郁丽眼里只能看见胡言起和陶思思,她的脸黑乎乎的很脏,她喃喃自语:你们看见我的小天天了吗?

小鬼王浩天在她怀里说:妈妈,小天天在这里,我就在这里。

郁丽仍是自言自语:我的小天天不见了,他在哪里?

小鬼王浩天不免着急,问胡言起:大哥哥,妈妈看不见我吗?

胡言起说:是的,你和她如今人鬼殊途,她是看不见你的。

小鬼王浩天大哭:不行,怎么会这样,我要和妈妈生活在一起。

胡言起说:王浩天,你听我的话,努力克服困难就能和你的妈妈在一起。

小鬼王浩天停止哭泣,半信半疑的看着胡言起,说:大哥哥,真的吗?

胡言起说:真的,大哥哥不会骗你,你听我说,你的肉身还在,只是和你的年龄不一致,我会帮助你还阳,重新做回人,但是你有一个适应的过程,也会有不好的反应,你会感到疼痛和不舒服,你能克服吗?

小鬼王浩天听着胡言起的话,又看着呆呆的郁丽,坚定的点点头说:只要和妈妈在一起,我就能做到。

胡言起问毛鉴真:贾少来了吗?

毛鉴真说:一起来的,他和俞佩青在楼下。

胡言起说:你去把他叫上来吧。

胡言起拿出锦武阁,把王莲候放了出来。王莲候很虚弱,看见郁丽,整个人都不对了,悲伤全都写在脸上。王莲候抱住郁丽的双肩,其实他哪里抱得到,只是一个姿势而已。王莲候对着郁丽说:丽丽,你好残忍,为了找到你,我都变成了什么样子?你怎么这样了,看见你这样,我的心好痛。

说也奇怪,小鬼王浩天叫郁丽没有反应,王莲候的声音却好像点燃了郁丽内心的记忆。郁丽对着空中说:大马猴,你好吗?

王莲候终于忍不住哭出声音来:我就是你的大马猴,这么多年了,我不好,活得一点都不好,和你在一起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郁丽的眼泪夺眶而出,把她黑黑的脸庞冲出两道泪痕。显然她是看不见王莲候的,奇妙的是她似乎感应到王莲候的存在,她嚎啕大哭,对着天空说:大马猴,是我错了,我不该离开你,不该让你伤心。哭声撕心裂肺,把上来的俞佩青吓得抓住胡言起的手,说:怎么了,谁打她了。

胡言起安慰俞佩青说:没事,她只是想起多年前的事,伤心了。

大家安静的看着郁丽哭,王莲候也哭,小鬼王浩天更加泣不成声。

毛鉴真哭着说:真是可怜的一家人。

陶思思看着毛鉴真哽咽的说:毛哥哥,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

毛鉴真动情的点点头。

有一会,郁丽终于安静下来,人明显清醒了许多,眼神有了光彩。她把胡言起、俞佩青、陶思思看了一遍,说:你们是谁?

胡言起笑着说:我们是认识王莲候的人。

郁丽仍然有些恍惚,说:是他,我记起他了,大马猴。

王莲候在他身边深情的看着她。

胡言起说:你还记得你们有个儿子吗?

郁丽思考了良久,说:好像记得,这是好久的事了。我想起来了,叫王浩天,小天天,他人呢?我记起来了,很小的时候他就不在了。

王浩天在边上急着说:在,妈妈,我一直都在。

胡言起说:他已经长大了,你想见他吗?

郁丽又考虑了许久,疯了这么久,一下子有些清醒,思绪会比常人慢一些,她说:我还能见到他吗?我的小天天,他在哪里?说完又哭了。

胡言起看着王莲候说:要让王浩天回来,只有靠你了。

王莲候听懂了胡言起的话,说:明白了,谢谢你,能最后让我真正做一回父亲。

胡言起又对王浩天说:王浩天,他就是你的父亲。

其实小鬼王浩天前面就已经有点知道王莲候和他的关系,只是看见王莲候是大家的敌人,内心多少有些不肯承认,这时听胡言起这么说,王浩天看着王莲候,点了点头。

王莲候眼泪再次落下来,对着王浩天说:孩子,是我对不起你。

胡言起向着外面说:贾少,你进来吧。

王浩天从外面进来,原来贾少再次附身在高中生王浩天身上,把他的肉身带来了。

王莲候和小鬼王浩天都用一种奇怪复杂的眼神看着王浩天。

胡言起说:王莲候,你是轩辕人,只是你的肉身在看守所里,本来你就是自杀的,这次已经是第二回,那个地方你是回不去了。虽然我这么说很残酷,但我还是要说,你身上的轩辕之气最后的用途就是帮助你的儿子王浩天还阳,你能做到吗?

王莲候说:明白,能在最后对他们母子做件事情,我已经很开心了,我这些年作孽太多,这也是对我的惩罚,我认了。

胡言起说:好,那你准备好了吗?

王莲候最后看一眼郁丽和小鬼王浩天,点点头:准备好了。

小鬼王浩天说:大哥哥你是要干什么?

胡言起说:你别说话,我让你回到你本来的身体上去。

胡言起默念合一咒,手指发出纯阳之气指向小鬼王浩天,在王浩天周围形成一个气泡把他包在里面,王浩天飞了起来,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胡言起运指把小鬼王浩天往贾少那边运送,他看一眼王莲候,王莲候点点头,闭上眼睛,身体先从脚开始慢慢消散,变成白色的轩辕之气,从脚开始,慢慢到腰,再到胸口,最后就剩一个脑袋,王莲候说:再见了。王浩天大叫一声:爸爸。王莲候欣慰的睁开眼,再次闭上,只见他的脑袋也变成了轩辕之气,一个篮球大小的轩辕之气形成,胡言起另一个手把王莲候最后变成的轩辕之气吸过来。

胡言起大喊一声:贾少,出来吧。

只见贾少从王浩天的身体里出来,而小鬼王浩天就在那一刹那进入到王浩天的身体,胡言起把轩辕之气推进王浩天的身体。王浩天的头顶冒出滚滚的白烟。王莲候就此烟消云散了。

俞佩青睁大好奇的眼睛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问胡言起:喂,你对他做了什么?

胡言起笑笑说:没做什么呀,只是物归原主。

俞佩青翘着嘴说:哼,神神道道的。

胡言起说:王浩天这下才是真正的王浩天。

俞佩青说:难道原先的不是吗?

胡言起说:不是,咦,你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你的天眼呢?

俞佩青说:我不明白。

胡言起说:你昨天明明能看见灵魂的。

俞佩青说:我也不知道。总之经过这些事,我彻底变成有神论了。

胡言起笑笑说:你以前也是,你不是信你的主的嘛?

俞佩青狡黠的一笑:是啊。

陶思思说:我也和俞老师一样,变成彻彻底底的有神论者。

俞佩青和陶思思两个人手牵手站在一起。

过去好一会时间,王浩天的头顶终于不再冒烟,王浩天睁开了眼睛。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郁丽突然看着王浩天说:小天天,你回来啦。

王浩天发出稚嫩的声音说:妈妈,我回来了。声音还是那个小鬼的声音,身体却是个发育完全的高中生。两人深情的抱在一起。

经此一事,郁丽的痴疯病好了许多,胡言起把绑着她的锁链松开。王浩天给她的妈妈擦了个脸,干净后看,郁丽还是那个细致的女人,脸也很白。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胡言起说:不错,你还是十八年前的那个郁丽。郁丽居然会脸红,听到胡言起的夸奖低下了头。

王浩天全身像是针扎般疼痛,还阳的后遗症开始了,王浩天坚强的忍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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