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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跪拜母亲

心有千千结,马蹄声声急,为国不顾家,好男儿有志,愧对母亲,愧对家。人心急,马飞起,一线红直冲金家湾。

很远,管家就听到马蹄声,知道金日亮回家了,打开院门。

金日亮一拉缰绳,“赤碳”一声长鸣,立稳脚,金日亮翻身下马。

金老太太心太急了,一时走得跌跌撞撞,用人们赶快上前扶住她。

金日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金老太太见到儿子,激动得热泪长流,双手抖抖的去拉儿子,她想看看两年未见的儿子,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周管家见金日亮因为愧对母亲,不肯起身,连忙说:“快起来,到屋里坐,老太太想仔细的看看你。”

金日亮这才站起来,和用人们一起,扶着母亲走进堂屋里。

母亲坐下来之后,金日亮坐在母亲的面前,金老太太仔细的看着儿子,然后又伸出双手,摸摸儿子的脸,捏捏儿子的手臂,儿子比过去黑了点,但是更加强壮了。

金日亮一直在说对不起母亲,骂自己是个不孝之子,金老太太说:“妈不会责怪你,你有自己的事业,更何况国难当头的时候,你为国家出力,妈为你感到自豪。”

看到母亲这两年,因为思念儿子,担心儿子的安危,变得苍老了许多,还生了一场大病,到现在还行动不便,金日亮想从此在家,不出门了,陪着母亲,金老太太责备他:“儿子啊,这怎么能行呢,谁都有母亲,我在你叔伯,婶婶的来信中,早已知道日军在中国犯下的滔天罪行了,多少家庭家破人亡啊,虽不能像岳母那样,在你的背上刺字,‘精忠报国’,但是也不能因为你是我的儿子,就不让你去杀敌报国了,那样,我还不是成了自私自利,不顾国家民族的罪人了,要是所有的人都这样,我们的民族不就要被日本人统治了,那样的话,我就是活着都没意思,让人瞧不起。”

金日亮对母亲说:“孩儿听母亲的话,只是母亲您自己要多保重。”

金老太太要金日亮别担心:“亮儿,你放心吧,母亲会注意的,你不在我身边,还有这么多人照顾我呢。”

管家和用人们都点点头:“我们一定好好照顾老太太。”

好消息,像风一样,很快就传到了金沙洲,钟琪儿就不用说了,那个急切想见到心上人的心情,谁都有过,那个钟老县长呢,他也顾不得自己将是金日亮的岳父了,本应该是金日亮先来看他的,他今天却跟着钟玲儿一起,顾不得什么礼数,先来看女婿了。

“二娘”当然不会来了,她要等着金日亮来看她,对这对父女的行动,很是看不顺眼:“这个老头子,连自己的身份都不知道了,喜过头了。”

钟琪儿在戏院,不然,她肯定跟着姐姐一起,也会来金家大院的。

很远,就有人来报告,亲家来了,金老太太连忙起身迎接,金日亮扶着母亲,和管家一起来到院子门口。

金日亮见到岳父大人,竟一时不知道开口叫人,只是看着钟玲儿父女两笑,金老太太在一旁提醒:“快叫岳父啊。”

金日亮这才叫了一声:“爸。”还有些害羞呢。

钟老县长好开心,大声的答应了。钟玲儿看着金日亮的样子忍不住笑。

大家进屋坐下来,谈话。佣人们赶紧准备茶水,饭菜,忙得很。

媒人们不请自来,帮着商量金日亮和钟玲儿的结婚日期,金日亮想等抗战结束再结婚,当然,大家都不同意,钟玲儿虽然没说话,她心里也是不同意的,早一点结婚,安心一些,她被之前的伤心事弄得很害怕了。不过,场面不要太大,免得刺激现在的金县长他们一家。

结婚的事商量好了,父亲那里还没有去看看呢,大家带着祭品,管家牵来了马车,让金老太太坐,老太太的身体还有点行动不方便。

听管家说,父亲不是“灰狼”的人害死的,金日亮眉头紧锁,在父亲的坟头,对父亲说:“爸,我一定要为您找出真凶,替您报仇。”

丈夫去世,现在儿子已经长大,成家立业了,金老太太心里得到一些安慰。尽管行动还是不那么方便,老太太坚持为丈夫扫墓,上祭。一切都在默默的,按部就班,中规中矩的进行,这是对死者的尊重。

祭奠仪式完成,管家收拾东西,准备回家,钟玲儿看看金日亮,来到了仙姑岭,那就要去看看母亲,不然,今后母亲问起来,无法回答和解释。

钟老县长是不好意思见妙音师太的,他不去,儿子和未来的媳妇见丈母娘,谈心事,金老太太觉得在场也不方便,那就回去吧,让他们两个一起去“仙姑庵”,一路上也好说说私心话。

金日亮一路上都在想,不是“灰狼”的人害死父亲,那会是谁?不过,比较肯定的一点,就是,这事一定是土匪干的。本来不想再去赤塔山,看来,不想去,还得去,要在土匪窝里打听,才能把真相搞明白,找出真凶。

来到第一次见到钟玲儿的地方,金日亮看看钟玲儿,钟玲儿也看着金日亮,钟玲儿笑问:“怎么,还想下一盘棋试试。”

金日亮笑着摇摇头:“不下了,比不过你,下也总是输,更何况这两年根本就没时间下棋,输起来简直就没脸见人。”

钟玲儿看看过去下棋的地方,这里已经草木茂盛了,那时候,他们几个人,为了方便下棋,可是整出了一块平地的。钟玲儿说:“其实,这两年,我也没下过几次棋。”

金日亮非常爱怜的拿着钟玲儿的手:“对不起,都是我的责任。”

钟玲儿拿出一个红布包:“不说这些了,我没怪你。把这个拿好,放在身上,千万不要弄丢了。”

金日亮接过红布包:“这是什么东西?”

钟玲儿有些神秘的说:“好东西,收好就行了,我母亲给你的。”

布包是缝起来了的,金日亮左看右看,不知是什么,摸起来,里面好像有一张纸,猜想,是信?不对,信的话,就要拆开,怎么钟玲儿不让拆呢,想到钟玲儿的母亲入了佛门,估计是那种符啊什么的,那就不用看了,收好就是。

金日亮将红布包放好在口袋里,钟玲儿还说了一句:“注意哦,千万不要弄丢了啊。”

金日亮回答:“放心吧,不会丢的。”

相信神灵,还是不相信,都没有关系,这是亲人的一分关心,没有理由掉以轻心,毫不在意的,那是对亲人感情的一种伤害,尽管金日亮在人情世故上不是太在意,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听上香的香客说了,金日亮已经回家,妙音师太知道金日亮和女儿一起,会来看她的,她做好了准备,尽管屋子一直都是很干净的,还是再打扫一番,各种用具擦得干干净净,摆放整整齐齐。

女儿的心思,母亲最懂,最操心,更何况妙音师太对金日亮本来就喜欢,现在,心想事成,当然开心,当然高兴了。

妙音师太一直在注意外面的情况,钟玲儿还在很远的地方,师太就看见她俩了,在门口等着。

钟玲儿在门口叫一声:“妈。”金日亮看着妙音师太,他也叫:“妈。”,不过,很有些不自然,妙音师太笑着答应:“哎,进屋里坐。”

金日亮坐下来后,妙音师太仔细的看着他,比两年前,成熟多了,师太确实是打心眼里喜欢,在妙音师太的身后,还有一个人也在注意着金日亮,她是“申二娘”的女儿,林玉英。越看,林玉英的脸就越红,过去和现在,她总是在金日亮来到“仙姑庵”的日子到妙音师太这里学习棋艺或者书画,就是为了见到金日亮,妙音师太当然知道林玉英的心思,不过,师太不说穿,当做不知道。

林玉英心里的滋味,那是酸甜涩,什么都有,觉得幸福,开心,又苦恼。说不出口的单相思,深深的埋在心底。一切都是因为金日亮,不然,一个土匪的女儿,从小喊打喊杀的,怎么有耐心坐下来学这些磨时间的琴棋书画。金日亮呢,一心都在钟玲儿身上,对面女孩的心思,一点都不知道,从过去到现在,对林玉英都是一样,打过招呼后,就没什么话说了,大多的时候,是看都不看她一眼。

金日亮和钟玲儿准备结婚了,林玉英祝贺他俩:“白头偕老,永结同心。”而在心底里,丝丝的痛,怎么也无法将它们抛离出身体。

看到钟玲儿和金日亮在一起,开心的样子,林玉英好多次在心里说,走了,回去吧,可是,脚却好像没有长在自己的身体上一样,总是没有挪步。很多时候,看到金日亮开心,她也开心,更是离不开了,金日亮的故事,她听了还想听,不知不觉,天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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