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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苏醒

月亮犹如银色的磨盘,将月光洒在青木部落的每个角落,而这漫天繁星,自然也不甘寂寞,偷偷点缀着星光,同样挥洒下来。

夜摩莎的屋子内,确切的说,是床上那还昏迷的少年,少年的身体被窗外洒下的星光感染,竟然泛起一缕奇异却异常微弱的光芒;而这种异象,在旁边趴着熟睡的夜摩莎自然没有察觉。

微弱的光芒包裹在少年的身上,渐渐地形成了一团白晕,随即,这团白晕逐渐壮大,光芒也逐渐变得耀眼,而就在这团白晕闪耀的一刹那,少年的身体仿佛成了一个黑洞,狠狠吸噬着这团白晕。

这个过程完成也就在一刹那间,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一般;随即,白晕又渐渐暗淡了下来,最终消失不见。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奇妙,一些炼体者的体质往往会引起这大自然的共鸣,比如一些水之体质的人,往往会对水产生共鸣,从而更加容易掌握水的力量;同样,火属性体质的人,则往往会对火焰感到亲和,能够迅速地掌握火的奥义。

而这个还在昏迷的少年引动起漫天的星光,与这无尽的苍穹产生共鸣,这样的体质,在这大千世界中自然极其稀少,而引发的异象也就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床榻之上,少年昏迷中不禁又开始了梦呓,梦呓声断断续续,终于传到了还在熟睡中的少女的耳朵里,少女睁开双眼,以为是少年醒来,然而仔细辨认后,才确定眼前的少年只是在说梦话罢了。

“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还没醒来,”少女紧紧咬了下自己的贝齿,假装生气道。

“不知道你上辈子在哪里积来的福分,让本圣女如此照顾你,哼!”夜摩莎嘴硬心软,抱怨了一声后,还是拾起被子,将少年那露在薄被外面的手,重新塞回了被子下面。

无奈的摇了摇头,少女走向窗前,看着窗外没有一丝人影后,方才悄悄摘下脸上的面纱,找了个木椅端坐下来,两手托腮地凝望着窗外的月光。

按青木族的规矩,族中圣女在未婚娶之前,是不准在人前摘自己的面纱的,一方面是为了表明圣女圣洁高贵的身份,而另一方面,则是为圣女渲染一种神秘感。

对于前人所定下的规矩,夜摩莎虽然有些抵抗,但还是不敢违背祖辈的意愿,因此,也只有在确定四下无人后,方才敢悄悄地摘掉面纱。

凝望着偌大的月盘,在月光的照映下,少女的身影显得无比的单薄;渐渐地,少女的目光变得有些呆滞,最后一滴眼泪悄悄地划过脸庞,落在了少女那白皙的手上。

“父亲,如果你还在,那该多好啊!”

由于图塔的原因,少女莫名地再次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夜晚发生的一切,或许,失去父亲的痛苦比眼前少年的遭遇,也差不了多少吧。

看着天色渐渐变亮,夜摩莎也终于从发呆的状态里走出来,眨了眨眼睛后,呆滞的目光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旋即轻轻叹道:“唉!又是新的一天,我又何必还老跟过去过不去呢,还是爷爷说得对,忘记昨天才能迎接美好的明天,我要振作。”

夜摩莎轻轻抹了抹脸上留下的泪痕,重新遮起面纱,先前百般柔弱的少女,此刻的眼睛中写满了坚强。

“孙女,他醒了没有?”

凑巧这时候,夜仑扎的身影缓缓从窗外走过,不过他似乎有一些匆忙,只是在门前随口问了一声,因此并未察觉到自己孙女儿的异样。

而听见夜仑扎的声音,夜摩莎则连忙整了整自己的长裙,脸上勉强地挤出一抹笑容道:“还没有,爷爷,他怎么睡得跟头猪似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

“呃……这个,别担心,再过一段时间应该能够醒过来,”夜仑扎笑着说道,似乎对眼前少年的伤势并不是特别的关心。

“我还得去剑阁一趟,你照顾好他,他一旦醒来,你就立即唤我过来,”老叟继续平静的说道,与少年的伤势比起来,他倒是更为担心最近频繁发生异动的剑阁。

“嗯,知道了。”

自从商队归来的那天晚上后,许久没有动静的剑阁却是变得热闹了起来,夜摩莎也知道剑阁是青木族最重要的地方,所以也不敢给夜仑扎添什么麻烦。

日升日落,转眼间又过了数天,青木部落的族人每日都过着十分安逸的生活,虽然最近剑阁频繁异动,但这并不影响族人们对生活的热情。

而在一处偏僻的木屋中,夜摩莎轻轻将眼前的少年扶起,破烂的布条已是遮掩不住少年那健硕的身躯,看着这幕,面纱下那张精致的脸也渐渐变得潮红。

少年被轻轻扶起后,只见一个老叟一跃,坐在了少年的身后,一股温和的灵力经过老叟的凝练,悄悄地引进了少年的身体之中。

“现在只能先用灵力温养他了,他的外部伤势倒是没有多大问题了,只是他全身筋骨已断,灵力尽失,恐怕醒来也是一个废人了,”说话的正是青木部落的族长夜仑扎,不过他的神情却是稍显惋惜之意。

“难道没有办法接上他的筋骨吗?”夜摩莎试探的问道。

夜仑扎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道:“续骨丹倒是可以,不过这种丹药在咱们这贫瘠的大沙漠可是很难遇到的,我也是在部落里一些古书的记载上看到过而已,所以,我没有办法帮其复原。”

看着夜摩莎失落的表情,老叟摇了摇头,正欲转身出去,夜摩莎的母亲却是叫住了老叟。

“爹,我们如果动用神剑的力量,能否将之复原呢?”

听到这里,门口处的夜仑扎一顿,脸色有些突兀地变幻道:“神剑乃我族的守护神物,岂可随意启用,更何况动用神剑的力量,他撑住撑不住都是问题,这件事,休要提起”。

看着老叟脸上的怒意,夜摩莎的母亲也很识趣的保持沉默。

“好了,最近神剑异动频繁,我还要联合诸位长老添加封印,这里交给你们了,”接着,老叟的身影一眨眼便是消失在屋子内。

“母亲,你说的是真的?”待得老叟走远,听见对话的夜摩莎疑惑道。

夜摩莎的母亲轻轻点了点头道:“我也是在部落的古书上看见过,神剑入体,蜕凡重生,不过,具体怎么施行我就不清楚了”,

看着夜摩莎若有所思的样子,夜摩莎的母亲苦笑了一声后,补充道:“丫头,关于神剑,兹事体大,你也知道你爷爷的脾气,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等他醒了再说吧。”

“嗯,母亲,我知道了,”夜摩莎轻咬了下贝齿道。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屋子内倒显得十分平静,夜摩莎每天守在少年身旁,悉心地照顾,她或许也想知道这位伤痕累累的少年,醒来后会是如何模样吧。

终于,又过了两天,少年的气息彻底平稳了下来,手指偶尔间地微微颤动,部落里的许多人都闻讯赶来,似乎对这个捡来的少年有着浓厚的兴趣。

想想也是,对于长年生活在沙漠之中,很少走出部落的他们,对于陌生的东西总是会感兴趣;而在屋外围着的人群,直到在族长的推辞下,才渐渐疏散开。

“这是哪儿啊?”屋内,伴随着少年的眸子睁开,含糊的声音从少年的嘴里吞吞吐吐地传了出来。

听见这虚弱的声音,夜摩莎很快从修炼状态中醒来,旋即有些惊喜地跪坐在少年的床前笑道:“你终于醒了,你还记得我吗?是我把你救回来的。”

少年瞥了夜摩莎一眼,眼中尽是迷茫之色,轻轻地摇了摇头,他一路昏迷,怎么可能记得。

“算了,我去通知我爷爷,让他来看看你,你可别乱动啊,”说完,夜摩莎向屋外跑去,显然是很着急把这个消息传入爷爷的耳中。

“这是哪儿啊?”少年痛苦地侧了下头,再次呻吟道,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气力,好像身上的躯干不是自己的似的。

慢慢地,他仔细审视了下自己的身体,似乎才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筋骨寸断,灵力尽失,这对于炼体者来说,无疑是最致命的打击。

躺在床上片刻,他似乎又渐渐回忆起了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迷茫的眼神中,突然充满了凌厉的杀意,

“我的好二叔,我如今这般模样,全是拜你所赐啊,咳咳!”

由于情绪激动,少年的气息此刻都是有些紊乱,接着,他渐渐回忆起了自己的父亲,以及家族;他们凌家可是斯坦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而他也是斯坦城中的天子骄子,凌云。

“呵呵,想不到斯坦城的天子骄子,如今落入这步田地,”少年无法接受自己身体现在的状况,有些绝望地自嘲道。

他现在的状况,也许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生不如死。

“吱!”

伴随着一声开门声,夜摩莎带着夜仑扎走了进来,老叟只是微微瞥了少年一眼后,目光便转向自己的孙女,随即苦笑道:“孙女,看来我们真的白救他了”,

“爷爷,何出此言啊”,夜摩莎疑惑道。

“呵呵,他的眼神中充满绝望,这种人连自己都放弃了,我们还有什么必要去救他”,老叟扶着嘴唇下的胡子,缓缓道。

“爷爷,话不能这样说,他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身体糟糕成了这副模样,我想任谁也不能接受的吧,不过,我相信过段时间他就会适应的”。

“你啊,臭丫头,我不管了,他以后的路全靠他的造化了,老头我先走咯,”说罢,老叟抖了抖身上的衣袖,缓缓地走了出去。

“喂,你叫什么名字?”看着夜仑扎离去,夜摩莎问道。

然而少年并没有说一句话,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再加上自己这般状态,也许做一个哑巴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吧。

“不说话?好吧,以后就叫你木头得了,”夜摩莎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也跟着夜仑扎的身影,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出去,她也清楚,少年筋骨寸断,需要一些时间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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