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香的尖叫划破了夜空,惊醒了这个早早就入睡的胡同小区。
没有人会责怪京师香的失态,实际上如果不是身为刑警的觉悟,第一次看到这也状况的季大川也险些叫了出来,当然,对于饱经各种离奇怪状的其他几名刑警而言,这不过又是一个杀人现场而已。
是的,里面躺着一个老头,胸口被血水浸染,已然咽气。但是比起死者本身更让人恐怖的是墙上血红的几个大字:京师香,下一个就是你!
京师香早就吓得瘫软在了袁茹的怀里,而那个满是恐惧的经理确实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进来确认死者的身份,他小心翼翼地凑上去,仿佛这个死人随时有可能会醒过来一样,每迈出去一步都胆战心惊,浑身冒着冷汗,蹲在尸体旁边的严立夫早就不耐烦了,只是不好发作。
“是,是他,是河伯没错,他,他怎么会……”经理再也说不出来,转身出门呕吐起来。而这时,在袁茹怀里的京师香突然挣脱开袁茹,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那具尸体,当她伫立在尸体前看了良久之后终于落下了眼泪:“是他,河伯就是河叔叔。”
半个小时之后小院门外已经聚集来了从各个地方赶来凑热闹的人,当然,他们只能在门外张望着,叹息着,里面已经架起了警戒线,现场勘查的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当然,在这些人聚集之前,京师香早就被袁茹带回了酒店里,至于闻讯而来的记者则是绝对禁止靠近凶案现场,如果让他们拍到了墙上的那些几个吓人的血字,指不定会编出什么样的故事呢。
“队长,上面的不是血迹,是红色的油漆。”季大川摸了摸擦在手上的红色油漆说道,另一边葛大年说:“做了细致的勘察了,出了收集了一些指纹,再也找不到任何可疑的证物。”
严立夫看了看墙上的血字,用手机拍了下来,说:“继续找,仔细地找,然后把墙上的字想办法去掉或者找什么东西遮盖住,记者迟早是会拍到里面的情况的,早作防范的好,外面既然围满了人,那就叫过来几个邻居,问问河伯生前的一些情况。”
不一会儿,一个满脸通红的老头被诗人带了过来,严立夫走出房子来到院子里问道:“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死者生前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那老头有些紧张地说道:“我们真的没有喝太多啊,我早就劝过他了,他有高血压,心脏病,不能喝多了,我们确实也没有喝多啊,怎么就……”严立夫问道:“这么说,今天你们在一起喝过酒了?”
“是,只要他平时上不上班的时候我们都会喝一点,但是我们真的没有喝多啊,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我也是心脏病,高血压……”“行了行了,没说跟你有关系。”严立夫闻着对方身上尚未退去的酒气皱眉打断道,“人不是因为酒精中毒死亡的,跟你没关系,你只要老老实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可以了。”
“好,好,我一定好好回答,绝不作假!不对呀,他不是酒精中毒,那是什么?该不会是被人杀了?怎么可能,他老实巴交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惹到仇家啊?”
“记住,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其他的不要自己乱猜乱想!”严立夫的耐心快被这个酒劲尚未完全醒过来的老头搞到崩溃了,眼见严立夫面色不善,那老头终于老实下来。
“平常死者跟哪些人常常有联系?”
“哪些人?除了上班那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一下班了没事儿了就喜欢跟我们这帮老头在一起下棋,喝酒,而且还特别喜欢吹牛逼,都是这一带的老伙计,除了我们就没有其他人了,对了,偶尔过年过节的时候会有人过来看他,好像是他们公司的,听说这个房子也是他们公司帮他租的,啧啧,好公司啊,我咋就没摊上……”他本能地又要长篇大论,但看到严立夫严厉的神色不敢再说下去。
“今天你们是中午还是晚上喝的酒,都有谁参与了。”
“晚上,我们喝酒都是在晚上,因为白天他基本上都是去上班,去那边那个,你看看,还能看着头呢,那个大酒店地下停车场收钱,晚上有的时候会早点下班,我们就会喝一点,今天晚上他就是跟我一个人喝的,再没有其他人了,而且喝酒的时候他还是好好的啊,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啊?”
“他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没?比如那些平时从来不说的那种,引起你们注意的。”严立夫耐着性子问着。
“奇怪的话?嗨,他这个人根本就是个奇怪的人,成天就知道吹牛逼,说自己几年前多牛逼多牛逼的,谁都听得出来他就是在那儿吹牛逼呢,最近更逗,你们年轻人肯定知道,听说最近咱们浅海市来了一个大明星。”他这话一说,所有人马上注意起来,“你猜这老小子说啥?哈哈,他居然说他还抱过那个明星呢!哈哈哈,我们谁都不相信,他还急眼了,连着好几天了,每次喝酒必定跟我们说这个事儿,我们就逗他,如果你抱过那个女明星的话我们还抱过王母娘娘呢!”
老头子当成笑话跟别人说这个事情,但严立夫等人知道,河清国所谓抱过京师香应该指的是京师香小的时候的事情。
“除了,除了喜欢说大话,其他什么印象还有吗,对死者。”
“其他的?其他还能有啥啦,老光棍子一个,你看他喝了酒喜欢吹牛逼,但是人还不错,老实巴交的,从来不惹人,这种人怎么还有人去杀害啊,这什么世道啊,还能图他的钱?不能啊,他那点工资都让他买酒喝了,还有什么积蓄呢,唉,人心不古啊……”
“对了,他说他抱过大明星,那么,这个事情,你们听说过的人有没有人跟其他人说起过?”
“当然要说啦,我当天回家就跟我老伴儿说啦,哈哈,我老伴儿当然也是跟我一个反应啦,谁会信这样的鬼话,其他的人肯定也跟别人说啦,就当个笑话呗,怎么?是不是我们不应该说这些事情啊?哎呀,我们可不是故意的啊,我们如果知道他会被人杀害,我们一定不会到处乱说……”
“行了行了,大川,赶紧,把他带走!有事儿我们再叫你啊。”严立夫赶紧应付走了老头子,诗人跟葛大年过来。
“河伯小心翼翼生活了这么久,最近因为京师香回到浅海高兴之下,在喝多的状态下说了自己以前抱过京师香这个事情,结果被人听到,暴露了他曾经的身份,然后,杀人灭口?”
“那么,他当初突然消失,不让任何人找到他,然后躲在这里安心做一个停车场的收费员,就是为了躲避仇杀?”
躲避仇杀?他是消失于京家宣布破产之后,那么,他的这种消失跟京家的破产又有什么关系?如今极有可能是因为曾经的身份暴露而遭人杀害,杀他的人又跟京家的破产案有什么联系?严立夫突然在想,或许,河伯的死亡是某个人抛出来的一个鱼饵,后面很有可能会有更大的事情发生,那么,京师香在这个事情里将会扮演怎样的角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