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听了小姐你这么说，好像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只不过您大晚上地来了这里，就算是谁，都不可能高兴的呀，再说了，我可是听说，在您到那里之前，已经有南府的两个歌姬等在那里了，您说，这样一来，您可不是等于打扰了他的雅兴了么？”
萱宜说着，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沈佳音，生怕自己说出来的话会打击到沈佳音，可是沈佳音不过是稍微地看了一眼外头清冷的月光，且说道：“他愿意宠幸谁，愿意将水送到自己的床铺上，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所为的，不过是心里头的一点争议的想法罢了，你也用不着在这里与我提醒。”
说着，沈佳音纵然是心里头存了半信半疑的了然，但是终究还是不去深究了，反正按照萱宜现在的段数，她必定也是听不懂的，不如就此事按下不表，之后再寻了别的契机才好。
可是在通往柴房的路上，蒋语瑶的眼神中全然是心满意足和凌厉的光，跟着蒋语瑶一块的小丫头叫做武陵月，从小就身怀绝技，算得上是蒋语瑶身边一个忠诚的死士了。
她的眉眼慢慢地变得狠毒，因为就算是她也知道，今天终究是要送绿绮上西天了。
“小姐，刚才可真是大快人心，且看沈佳音一脸挂不住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让她有多不爽快了。”
蒋语瑶的脚步沉沉的，她的手里头虽然是指着一柄的扇子，但是却从不拿出来，这一柄的玉扇子是牧褚赠送给她的，说起来似乎是有触骨生温的本事，她冷冷地说道：“什么爽快不爽快的，以后，对于她来说，不爽快的日子还多了去的呢。”
两个人的脚步慢慢地就要到了柴房的前头了，她且放缓了自己的脚步，然后说道：“对了，你有没有好好安置那个丫头的家人？”
武陵月微微地点头，说道：“这是自然的，她终究是为了我们死的，奴婢按照你的吩咐，自然是要好好地安置她的家人。”
蒋语瑶的眼神中这才慢慢地有了温和的光晕：“有时候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做得多了，还是会忍不住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闪失，可是里面的这个人当真是最可恶的，如果不是她死，就是我们亡。”
说着，已经和武陵月使了个眼色，武陵月也是个聪明的人，她沉沉地点头，然后一个出手，且将那房门给慢慢地打开了。
坐在里头地上的绿绮，眼神中慢慢地盛了希望，她慢慢地爬向了门口，按照约定的时间，蒋语瑶果然是来了。
“怎么，谁让你坐在地上了，武陵月，还不快点将绿绮扶到椅子上去坐着？”
蒋语瑶且慢慢地绽放出了笑意来，如果仔细看去的话，绿绮是可以看到蒋语瑶的眉眼之间是存了冷厉的意思的。
绿绮这才爬到了蒋语瑶的面前，说道：“姐姐，你之前和我说过的，如果我帮你将这件事情做好，就可以送我出了王府，我保证，从今以后不会再在你和五皇子的面前出现了。”
蒋语瑶虽然很是厌恶这样的人，但是心里头已经存了要捉弄她的意思了，她稍微地抽出了手绢，轻轻地覆在了自己的下巴上，然后说道：“妹妹，你何必这么心急呢，之前这个条件是你自己与我说的，现在是与不是，好与不好，自然也是我在这里与你做主了。”
说着，他已经慢慢地来到了窗边，用手微微地扫过了窗棂，手上马上就已经摸出了一整块的灰尘来，这样的地方她也是呆过的，若不是因为牧褚，这个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要在哪里为了生存做一些卑躬屈膝的事情了。
耳边已经传来了绿绮那有些绝望的声音了：“可是姐姐，之前可不是你答应了吗？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也不可能赔上我那婢女的性命的。”
蒋语瑶十分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说话：“你可千万别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当初分明是你不管不顾你婢女的死活，给我主动送上门来，如今是要反客为主？”
这么说着，蒋语瑶的眼神已经是落在了绿绮的身上了，这个女子在烈火烹油的时候正顾着看别人不好，只顾着对别人冷嘲热讽，却是想不到，她也是有可能让自己在处于低谷的时候安全失了人心的。
“姐姐，你这话我真的就是听不懂了，事情分明就不是这样的！从前我们各为其主，自然是各人有各人的苦衷，你当初也说可以理解我的。”
听了绿绮这信誓旦旦的话，武陵月差点要笑出声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以为还是和小时候一般吗，分明对方都是吃人的猛兽，所为的就是能否将对面阵营里头的人引诱了过来就是，怎么从绿绮的嘴巴里听起来，竟有这么温情的存在？
再说了，如果你现在的心里头存了温情的意思，那么之前你一味地偏低别人，又是为了什么？
这么想着，就小心翼翼地注意起了蒋语瑶的眼神，这个时候，倒是要看看蒋语瑶怎么好好地教育这个小蹄子了。
“你这话倒是很轻巧，我且问你的，当初五皇子将你从云水方中接来的时候，是不是已经与你约法三章了？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你可不是忘记了？”
这么说着，蒋语瑶已经走上前来，细细地打量起了绿绮那动人的双眸。
实则是一个上等的美人，只是存了阴暗的心思，她也怪不得别人要杀她了。
“约法三章？当初五皇子根本也就没有想着我愿意还是不愿意，就这么将我送到了王府里。”
绿绮的眼神中慢慢地存了倔强的样子。
蒋语瑶嗤之以鼻：“你心里头应该是高兴五皇子看上你的吧，你练习了这么久的本事，可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让蒋语瑶对你情系一世吗，说，皇后到底让你我的府中打听什么！”
绿绮的眼神中慢慢地线路处了戏谑的意思来，她沉沉地笑着说：“什么事？你将我这抓起来这么多天了，有什么事不是早就调查清楚饿了么，这会子却来问我什么事？
说着，她有些绝望地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
可是实际上，那窗户已经是被钉子给定死了，这个地方就好像是地狱一般，终日都没有阳光可以投射进来，若不是因为存了还可以活着回去的念想，也许她早就可以一头撞死在这个地方了。
“嗯？如今你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蒋语瑶的语气中带着戏谑的意思，绿绮稍微思索了片刻，然后说道：“若是有本事可以活着回去，我为什么要破罐子破摔？姐姐，我们好歹还是姐妹了一场，再说了，当初你也利用我对付了好多的人，如今你不看僧面也应该看佛面啊。”
绿绮的心里还是存了万一的侥幸在的，当初她被皇后物色到了，皇后就将她的情郎给抓起来，用来当做威胁她的资本，可是谁能想到，她就真的成了五皇子最喜欢的那个美娇娘。
如今出师不利，蒋语瑶查出了她是皇后留在王府中的一颗棋子，所以便是要将她斩草除根，可是绿绮怎么能不求于万一呢？
她的眼神中慢慢地存满了泪水，不管如何，她一定是要出去的，她的情郎还在等着她，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地就轻言放弃了呢？
“好，那我问你，你之前步步为营的心机，难道不是为了将五皇子所有的处心积虑给破坏了？”
蒋语瑶这话便是大有深意了，实际上，绿绮是第一个看出五皇子并非是池中之物的，五皇子的圆方斋是她经常去的地方，每一次在与牧褚行完鱼水之欢了之后，牧褚从眼神中慢慢渗透出来的寒凉总是让她觉得不寒而栗。
她始终觉得不对劲，再加上皇后已经给她编排了任务，她就少不得要更深入地想了一层了。
如此抽丝剥茧地去了，终于还是发现五皇子志不在于此的所有的秘密了。
“我就算是知道，我也没有马上告诉皇后娘娘，所以这件事情，我也算不上是错的。”
绿绮之前察觉到了端倪之后，只想着将这件事情按下不表，毕竟，对于她来说，高层之间的政治斗争对于她来说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她所有的想法，也不过是能够在自己的手中握有更多的把柄，这样才能够将她的情郎更加完好地赎回。
“你是没有送出去吗？你应该是来不及送出去吧。”
蒋语瑶的眼神中慢慢地存了狠毒的光，虽然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是你也不知道，这些人在临死的时候，还会存了多少的侥幸在里面。
这么想着，她就缓缓地和身边的武陵月使了个眼色，那武陵月怎么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呢？
原本就是为了她来的，如今且看着这样，知道蒋语瑶是断然不能留住她了。
眉眼之间的意思已经很是明确了。
“我且问你，你还有什么愿望没有说的？我们好歹是姐妹一场，我也不愿意让你在九泉之下不得安生。”
绿绮的瞳孔迅速地放大了，她的嘴.巴狠狠地长开来，她不断地朝后面退了去，不可置信地说道：“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已经让她去死了，你为什么还能要我的命？”
蒋语瑶说不出心里头是什么样的感觉，总觉得绿绮实际上是一个完全沉浸在理想世界里面的女子，她不知道自己手上握着的证据到底说明了什么，她也不知道，她的死亡对于五皇子来说有多么地重要。
大概这个时候她的心里头想着的还是她那个有缘无分的情郎吧。
蒋语瑶未必是个无情之人，只不过此此情此景，她也少不得要感慨万分了。
“你当初跟狗一样，将你婢女出卖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有这么一天，我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剥夺了你的生命？”
蒋语瑶这么说着的时候，武陵月已经慢慢地来到了绿绮的身后。
还没有等到绿绮说出什么求饶的话来的时候，武陵月已经狠狠地将绿绮的脖子勒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