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龙大哥,送上一条鱼来!……”
左玄对着深渊喊道。没动静,柳飘枫切了一声,结果,一条巨大的烈火雨蹦上了高空,柳飘枫大惊:“这……这鱼自己蹦上来了!”
“这家伙嫌水里不够热。”
鱼落到了二人面前,柳飘枫惊诧地退后了两步,那鱼躺着可是比她站着还要高的,她怎么敢吃。
“不行吗?”
“太……太大了,我吃不完!”柳飘枫完全把它当作怪物看待了,一副准备要格斗的样子。
结果那鱼嘟嘟地吐出了一大堆小鱼,然后自己扭头往河里去了,还传来一大阵崩水声。
柳飘枫这下彻底无语了,鱼吐出来的东西能吃吗?人要是不用吃饭该多好呀。左玄记住的第二句话。
二人又一路西去,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可以走到清风观,也就是柳飘枫的老家的。只不过这一路爬坡的,柳飘枫早就不行了,坐在地上死活也不走了。
左玄在她面前不远处站着,说道:“走不动了吗?”柳飘枫瞥了一眼道:“你看不出来吗?”
左玄道:“要不要找条鱼背着你?”柳飘枫无语,干脆就没理他。
“要不然老虎也可以。”柳飘枫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难道要人背着你?”柳飘枫一听,她本来可是没这么想的,但左玄这么一说,她倒认为可以试试。
欣喜地站了起来,却见左玄竟然召唤出了一个人,个子比她还要小!柳飘枫彻底无语了,恨恨地往前走去。一步一步踏得很结实。左玄道:“人是有无限潜能的。”柳飘枫气得抓狂。
当天晚上,终于走到了清风观,柳飘枫彻底地走不动了。一天没吃没喝没停,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不过现在,的确很累了。但是她还不愿睡去,因为她一旦睡去,这一辈子就结束了。
他说给左玄听,左玄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对于已死的人来说,生命是无限的。所以左玄根本体会不到她的苦楚。
不过柳飘枫毕竟也没说得怎么苦楚,只是她还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就这样就要死了,她心里有所不甘。左玄凝眉。
当晚,左玄看着柳飘枫的身形散去。二人并没有说过多的离别的话,左玄只是静静地看着,因为他无能为力。直到十九年后,也就是现在,左玄满怀希望地归来,一百年的生命神力,依然完整地保存在他体内。
但是,柳飘枫还没有死亡,准确地说还没有苏醒。在她苏醒后死亡前的那一段时间,正是“大生命转移术”施展的最佳时机。因为那时候,生命最好续接。并且是在这个特殊的时期,没有鬼界冥界的吸引,相对容易得多。
萧云四人听了左玄的叙述之后,自然是知道他要四人担当护法的。并且场景最好是在露天的地方,这样,左玄便去探望,看柳飘枫醒了没。
柳飘枫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一个人,隐约有着上辈子的记忆。而这一生,却是在追求那个所谓的虚无的记忆。
一夜零半天的时间,梦得稀里糊涂的,而追求来的结果却是……人不可能有上辈子的记忆。醒来之后,就感觉到有人在窗外。除了左玄不会有别人,就示意他进来了。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死了的话,就死了好了。没有人可以违抗的。”
“我修炼到现在就是为了这个。”
“那如果让你放弃呢?”
“如果你当初放弃救玄城主呢?”
“他的生命是无限的,就是我不救他他也不会死。”
“你为什么想到放弃?”
“因为……”柳飘枫扶着门框,说道:“因为没有什么让我好留恋的。”左玄一笑,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还记得你上一次去魂界吗?”
“对于上一辈子的记忆,我很模糊,或者说根本没有。”左玄又问道:“你要不要去仙界?”
柳飘枫回头望了他一眼:“我师傅都是送东西过来的,没有带我去过仙界。”左玄一笑道:“沙罗门。”
瞬间,五彩仙光降临。从清风观前山升腾而起,那是左玄从仙界搬来的三山五水,此时全部降临,覆盖到了清风观所在的一片山区。
登时,仙光缈缈,云雾腾腾。已与清风观往日荒凉场景大相径庭、如隔天渊。柳飘枫秀眉微展,嘴角也露出了丝丝笑意。
随着三山长树、五水增鱼,白猿、灵猴、仙鹤、麋鹿的出现,柳飘枫更是露出了惊叹的神色。左玄拿出两件事物,道:
“不过去换换?”
柳飘枫一看,更是欢喜,竟是龙皇之冠和凤翎霞披!当然她不知道。只有一侧过来的沙罗门道:
“哥们儿,你这样做会让她折寿。”左玄道:
“反正她寿命已经尽了。”又嘱咐道:
“待会儿给我护法。”
“还用说?”沙罗门瞥了他一眼之后,就兀自朝主位上坐去了。一旁愣着的魔天四人这才反应过来:
“今天是……”
沙罗门道:
“你问他,我不知道。”
可这三山五水明明是沙罗门搬过来的呀!
萧云和菲利依旧站在十步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然这不是战争。如果是的话,估计二人早就反应过来逃跑了。因为搬动三山五水这种大威势,不是说等级到了就能够做到的。那是需要天赋本能的。
如萧云,要杀他魔天简直轻轻松松,但让他搬山,他没那么傻。也没时间去修炼那东西。但对于体型庞大的龙族来说,那只是本能。
二人也感觉到这是好事,因此也聚了过去。对着依旧笑嘻嘻的左玄道:“你们要结婚呐?”一句话把左玄问得一怔,稍后随口回道:“没那么严重,随便坐。”
整个场景也只有这台阶上一张桌子,并且周围放有八个凳子,四个人自然可以随便坐了。不过没人那么傻坐正中间,因此北边还留了三个位置。
左玄依旧在门外站着,稍刻往屋里望了一眼:
“这丫头这么长时间?”
一会儿,柳飘枫出来了,却是穿着她平时穿的嫩绿色的衣服。看了左玄一眼,道:
“不合适。”左玄神情奇异:
“龙皇之冠呀,你带上才能抗拒冥界召引力。凤翎霞披,也只有穿上才能抵抗鬼界召引力。你……”
“不合适,我就不穿了。”柳飘枫依旧伸着手,执意让左玄从她手臂上拿走。左玄心想算了,她既然不想穿就不强求她。随口问了一句:
“风弛道长要不要来?”顺便二人往中间走去。
柳飘枫道:“他每年都来,除了这一次。”
左玄能够理解到风弛的无奈,作为风尘修道界第一人,竟然无力于自己孙女的生命。估计那风弛道长也知道了柳飘枫二十年一转生的宿命,因此躲到万仞山没脸出来见他孙女了。
“你还有没有认识的人?”柳飘枫一听说,便立刻惊喜道:“有,外边有一个木精灵,你来之前一直陪着我的。”
“没见他出来过。”左玄坐了下来,顺便把柳飘枫拉着坐到了正位。柳飘枫听了,瞥了他一眼道:“还好意思说。你一来他就没再来过,我估计是你把他吓走了。”
左玄谦笑了一回,向萧云道:“战神,召唤一下。精灵族对你们天使的召唤,是无法抗拒的。”
菲利听了,在一侧轻声嘟嚷道:“不是无法抗拒,是绝对服从。”
却见萧云二指一立,一道奇异的波动瞬间辐散开去,覆盖清风观御魔岭场域一千里地。稍刻,无果。
萧云望向柳飘枫,又望了望左玄。柳飘枫的神色变得落寞。
左玄用鬼眼勘察两千里,果然,两千里内也没有精灵王的信息。在以前左玄是见过他的,只不过没有特别在意,这时想起,顺便问问柳飘枫罢了。既然没有,那就只好转移话题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还有玄岚,当下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搞得这么隆重?天界的三山五水可都被你搬来了。哎,左玄,不是你一早就准备着今天了吧?”
“当然是,今天是柳出尘的生日……”
一语惊愕全场。因为……生日的这一天死去,这对于谁来说都是一种打击,无情的沉重的打击。
这一天无论经历了什么事情,之后都不可能,更没有机会留下任何回忆。坏的事情还好,可是,越是好的事情,人们越是不愿意忘记。可是,明知道自己会忘记,明知道自己即将死去,又是否要接受这一瞬的美好呢?
那似乎,比着生命都美好的东西,谁又忍心忘记?又如何去抉择呢?事情,难道果真是发生的好吗?一切都不能参予。
“所以,我准备了一百年的生命神力。我希望……”
“怎么没有人?只有我们几个?”柳飘枫听见了左玄的话,心里一震,当下又转移了话题。
左玄也忍了下去,他知道,如果柳飘枫说不会接受的话,那就是不会接受,他怎么说都不行。前几天柳飘枫出现幻象,可不仅是千儿或死亡骑士影响的。冥冥之中,有一种召唤,迫使着人类的灵魂,熟悉那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