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初中时一起同过桌的女同学,叫惠,那时她给我的印象是,人文静,秀气,亭亭玉立,还有一点文艺女青年的范儿。功课不紧的时候,她就喜欢写写诗歌散文什么的,借以抒发内心的感受。还经常把她写好的诗歌给我看,我就一边欣赏她诗歌,一边偷偷的欣赏她人。
那时,她是我苦苦暗恋的对象。但是因为我当时在班上其貌不扬,各方面的表现也很一般,所以就没有落在她眼里。
还有一个原因,是我太爱面子,怕主动追求女同学,被女同学当面拒绝话,心里难为情,面子挂不住,所以我心里就只能暗恋我那个女同学。
这样一直到初中毕业了,我都不敢把心里的思慕,向她表白出来。这样我们初中同学三年就这样匆匆结束了。
初中毕业后,各奔东西,同学之间很少有来往,有很多同学从毕业后到现在,都杳无音信,不知所踪。现在一晃虽然过去好几年了,但是我还是经常怀念初中时那一段青涩岁月,思念那个女同学小惠,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有一天,我正在家里吃饭,突然有一个陌生的的电话打来,我黏了半天,才接通“喂,你哪个?”
“文哥,你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对方是个女孩子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也是怨怨的。
我一头雾水,想了半天也想出是哪个。“喂,我这里信号不是这样好,真没听出声音来,对不起啊,你是不是打错了电话?”
“唉,你这人,真是的。文哥,我是惠呀。”那个声音又是那么柔柔的,弱弱的。
“哦,惠?”一听说是惠,我马上想到了初中同桌的那个萌懂青涩的年代,那感情一下子就上来了,那个我当年日思夜想的文静秀气、羞羞涩涩的小惠的美好形象,一下子就浮现在我眼前。
“哦,老同学,你好啊,多年没有见面了,没有想到是你,你现在在哪里?过得好吗?”
“我,我现在,想当年,你对我这样好,我心里还记得。”
“那是过去的事啦。”
“文哥,可是我没有忘记,你当年送我的那个笔记本,我现在还保存着。”
“啊?”
就这样,我和我那个当年差一点有点恋情故事的女同学,就这样联系上了。她那个美好的形象,又经常浮现在我眼前。
那个时侯,两人那个隐隐约约,似有似无,丝丝缕缕的同学关系,就又这样浮现在我脑海里。她在我心里,一直是把她当个柔柔弱弱,文文静静的女孩子看待的,我那时心里对她是好思慕,但是因为我也胆小好面子,不敢行动,所以错过了很多机会,但是我对她的好,她应该是感觉得出来的。
这么多年来,她那时的美好形象,像一串宝珠一样,藏在我心底深处,“她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呢?谈朋友没有呢?”我经常在幻想。白白净净的,还是那么柔柔弱弱的。我因为至今未婚,所以就陷入了想入非非之中。“文哥”,那个声音,甜甜蜜蜜的,轻轻悄悄的,让人听来,心里好舒服。
那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睡到半夜时,突然感觉窗外有人走动的声音,好像还轻轻磕了窗玻璃一下,仔细听听又没有。刚一躺下来,似乎又感觉有人站在窗外,好像有个白影子,一闪而过。
我就打开门,仔细往外看看,又没有看见一个人的影子。当时,我心里就有点发毛,就想,这真是出了个奇了,莫非是别人说的半夜有鬼来敲门吗?
正好那天,我房间有一些黄皮纸,是我父亲叫我买好准备第二天送回去,烧给我爷爷的。我就拿出来烧了一些,心里默默的说,不管是何方鬼怪,烧一些纸钱给你,你就早些走吧,莫在这里吓死人了。我把纸钱烧了之后,后半夜果然就安静了许多。
又有一天,小惠又突然打来电话,声音急切切哀怨怨的说:
“对不起啊,文哥,我要打扰你了,我现在碰到了难题,你要帮我啊。”
“什么事,这样伤心,莫急莫慌,有我老同学呢。”我一听她说话要哭的样子,心里就悬了起来,她是我的初恋情人,现在这个样子求我,我能袖手旁观不管她吗?我这人的性格是热心快肠,向来同情弱者,愿意为朋友两胁插刀,何况她是我当年的暗恋情人。
“我现在遇到了一个大难题,想你帮助我。小文哥,我知道你当年对我好,我心里知道,我现在心里好后悔。我知道,这个事情,我只能找你,我相信你会全力帮助我的。”
我是个听不得别人说我好的人。于是,我就说,“你现在遇到了什么情况?给我说说,我好帮你。”我想她应该是找我借钱之类的事,我也做好了思想准备,把好几年好不容易存起来的五万块钱,准备全部借给她。“你是经济上出现了困难吗?没有关系,有我呢。”
“文哥,这个事情一言难尽。你听我说,我不要你汇钱,我只要你给我烧一捆黄皮纸就可以了。”
“什么?烧一捆黄皮纸?你没有说错吧,那是烧给鬼用的。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听她一说,就吓了一身冷汗出来。我还以为我听错了。
“文哥,我没有说错。你不要慌,文哥,你听我解释,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跟我关系非常好,但是他们一家人在一次车祸中,全部都死了,她昨天托梦给我说,在阴间没有钱用,穷死了,希望我给他们烧一些纸钱他们用。我现在正在国外出差,你知道的,国外是不讲这一套的,所以我到处买都买不到黄皮纸,突然就想起同学你来了。我们以前关系这样好,我知道你会帮我这个忙的。”
她这样一解释,我虽然心里还是很害怕,心吓得邦邦跳,但是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我心里就想,也不能怪她,这么好的朋友,出了这样的事故,谁都心痛遗憾,朋友提的要求又不是总为难,再说,听说这么好的朋友在阴间这么穷,谁开口了,谁都要帮他们一把,何况,一捆黄皮纸,又值不了几个钱,在国外买不到,但是在国内,到处都有卖的。
于是,我按照惠的要求,当天,就去买了一大捆黄皮纸,给他们烧了。因为阳间人烧给阴间鬼的纸钱,要在纸钱封皮上写上死者的名字,送者的名字,就像阳间汇款一样,不写清楚,对方是收不到的,并且还要在包袱反面写一个“封”字,意思是只能收款的死者才能收得到,其他鬼是收不到的。当时为了这个名字,我还特地问了惠,叫她把那个阴间朋友的名字告诉我,不然,烧得再多,都被其他鬼抢走了,他们是一分钱都收不到。惠听我这样一说,就想了想,说:
“这样吧,文哥,你写上我的名字……”
“什么?什么?写你的名字?你没有搞错吧,写你的名字,他们在阴间怎么收得到?再说,你又没有……死?把你的名字写在烧给鬼的黄皮纸上,多不吉利啊,不行不行,我不写。”
“文哥,你就行行好,我知道你为我好,我心里知道。但是,你听我说,我那个朋友跟我不是一般关系,你用我的名字,他们一看,就知道是我烧给他们的,又有人情,又可以怀念他们,一举两得。就这样定了,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我都不讲究,你还犹豫什么?就这样办,哪个叫你是我文哥呢。”
她这样一说,又一口一个文哥,叫得我心里痒痒的,把我的心思都搞乱了。没有办法,我只好按她说的烧了一捆纸。
那一段时间,我心里在害怕的同时,还有一点飘飘然的感觉,客口口声声叫我文哥,初恋情人这样求我,这样巴结我,一遇到困难第一个想起我来,说明我们之间的关系好,蛮那个的,我心里就想,惠现在心里肯定还是有我。
后来又过了几个月,她又突然打来电话,这次更悲催,哭哭涕涕的对我说,说她那个在阴间的朋友在阴间,遇到了一个官司要花钱打通关节,并且还说求求我,又说她在国外出差,又叫我代她向那个朋友烧五捆黄皮纸,还说,我对她这样好,以后有机会,做牛做马都要报答我。
我是个慈性人,尤其见不得女孩子在我面前哭鼻子,我的心里就又软了,于是我又按照她的要求,又以她的名字,给她那个死了的朋友又烧了五捆纸钱。一想到我那个初恋情人这样情切切的说,要报答我,我这个心里直痒痒的,心里就想,她什么时侯回国来看我呢?那一段时间,这个女孩真是让我牵肠挂肚,日思夜想。
那天晚上,我突然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看见惠突然来到我窗口下,哀怨怨的对我说,“文哥,我本来不想麻烦你的,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文哥,我知道你心里喜欢我,我一直都知道,我心里也一直在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