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真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不过很快掩饰住了，挑眉看向卫如蔓，笑着道：“看起来卫三小姐和高阳王还真是登对呢，本皇在此先恭喜了，哼。”
看着楚慕真扬长而去，赵泓钰挑眉问卫如蔓：“他怎么了？”
“谁知道呢，也许是心情不好吧。”卫如蔓可不想将之前与楚慕真谈话的内容告知赵泓钰，当下转移话题，“你怎么在这里？”
赵泓钰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笑笑：“你们卫府这么大的动静，我便是想不知道也难的。最近一阵子圣上交代了任务，总算是完成可以歇一口气便想着来找你，正好遇上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跟上来了吗？”
素雨闻言，冷哼一声：“还拍马屁。”心中却是道，这高阳王还真是不撞南墙心不死呢，不知道当小姐宣布和安平王世子在一起后他会怎么样呢？思及此，素雨莫名觉得心头堵的慌。
她在后头跟着，前头的卫如蔓倒是极为熟稔的和赵泓钰谈起之前白马寺路上那些劫匪的事情来：“那些怕都是贫苦的百姓，这冬日没怎么收成，怕是过不下去了才出来抢的，他们虽然野蛮残酷，到底是不想伤及人命的。”
“圣上其实也知道这事情了，知道怕是有人针对你。蔓儿，这京都之中不太平，更别说这郊外了，以后出行，还是多带些人手比较好。”
卫如蔓知道赵泓钰是问自己着想，笑着点头：“其实也不必草木皆兵的，那些人有了第一次，怕是也知道我不好对付的，现在我已经有了防备，他们若是再出手的话，少不得要留下些把柄的，我倒是想他们尽快呢，可是人家不敢啊。”
赵泓钰忍不住笑了起来：“别家小姐恨不得一辈子不要碰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你倒好，却是希望人家上门来，蔓儿，你还真是让人惊讶。”
“树欲静而风不止。”卫如蔓面色严肃，“泓钰，不是我不想安安静静的做大家闺秀，而是身不由己。”旋即她又一脸羡慕的看着他，“你高阳王府如今只需考虑你自己一人便可，而我们卫府呢，却有一大家子呢。”
她的视线落在远处的凉亭上：“祖母一辈子操劳，换来了父亲如今的官位，这其中你也明白的，父亲这辈子庸庸碌碌的，没一点打算，甚至还可能做下错事来。泓钰，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卫府没落下去。”
“我理解。”赵泓钰笑笑。
“所以呢，我瞧着那边祖母正在相看孙女婿呢，咱们过去露个脸再走远些吧。”卫如蔓对赵泓钰挤挤眼。
老夫人之前瞧着赵泓钰前来，原本元宵节时对这高阳王印象不错，见他听闻卫如蔓被四皇子叫走之后，急慌慌的赶去，越发满意了。蔓儿这孩子被退婚之后，京都众人即便是因着宁相这层关系，到底也没敢着来求娶的，让老夫人一阵担心。
之前高阳王和安平王世子两人都对蔓儿有意思，老夫人这才安心下来。不过从她这方向看去，两人相谈甚欢，若是能成为夫妻，便又是一番美谈了吧？
想到这里，老夫人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崔红梅一向是个直肠子，瞧着老夫人这般，揶揄着：“老夫人，看您这样子，可是瞧中了哪位？要我说啊，飞凝这孩子性子有些沉闷，可千万别找个性子活泛的，怕是管不住。”
她是最晚入府的，虽然努力耕耘，还是没能给卫府添上一子半女的，眼见着年纪越发大了，对这个倒是也没强求。况且自打五姨娘和夫人离开之后，老爷大半还是宿在她那儿，这宠爱便是多一分，是以如今她也仗着宠爱在老夫人面前活泛起来。
“四姨娘说的是，飞凝这孩子往日里太安静了，老夫人可千万得替她找一个憨厚老实的，可别叫人欺负了。”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既能在老夫人面前赢好感，又不费劲，三姨娘如何看不明白？
倒是年纪最大的二姨娘陈欣面上带着几分犹豫：“老夫人，是不是让飞凝她们也过来看看？咱们这般挑着若是飞凝不满意的话，以后生活怕也是不如意啊。”她对此可是深有所感，当初她父亲便是因着卫成锋的身份，将还如花似玉的她直接送来当了姨娘，这些年来，她沉郁至今，觉得生活几乎是喘不过气来，尤其是何玉莲当家的那几年。
老夫人视线一扫，当下就明白了几人的意思。
“好了，你们说的我都明白，走吧，好歹有几家夫人小姐也来了，咱们便过去寒暄几句，也省的人家说卫府的不是。”
卫如蔓和赵泓钰正好在凉亭外遇见老夫人一行人，卫如蔓亲昵上前：“祖母这是要去何处？”
她可是分明见着那几个书生故意在凉亭周围吟诗作对的，好一番酸臭气，她都恨不得长出脚来远离。 难道是祖母也厌弃了这些酸腐书生？
老夫人指了指不远处，飞凝只是卫府中的庶女，老夫人还想着让她嫁出去当正妻呢，自然不能看高了。那些酸腐书生的家庭比起卫府来自有不如，虽相约着前来，见卫府上下已经占据了凉亭，到底似乎犹抱琵琶半遮面，不想着将这事情说开，让年轻一辈子难做，这才远远找了一处背风之地坐下。
卫如蔓见老夫人指着，自然也瞧见了，当下挑眉：“祖母，那你们先过去吧，泓钰才刚来，蔓儿先带着他逛逛。”
老夫人早就想着给两人制造机会，如今见卫如蔓主动，自然欣然点头。
素雨回来时，之前煮的茶水已经沸腾了，她忙取出绢帕来捂着手将壶子提起，帮着泡了茶，这才问卫如蔓：“小姐，你觉得那边谁比较好啊？”
卫如蔓忍不住笑：“怎么？难道我们素雨也想着嫁人了？”
“哪有？”素雨红了脸，“我只是个奴婢，哪里配得上他们呀？”
赵泓钰闻言，倒是极为不认同：“素雨姑娘何必自谦？其实素雨姑娘长相并不差，而且跟在蔓儿身边这么多年，怕是琴棋书画也识得几分吧？何必妄自菲薄吗？”
以往素雨是一见到赵泓钰能鄙视就鄙视，能怼几句就怼几句的，眼下赵泓钰却这般力挺自己，面色更红了，声音有些跟蚊子一般：“高阳王殿下真的是这般想的吗？”
赵泓钰首先是个书生，况且自打出生后便没有愁过地位的事情，说话做事显然有些想当然了：“那是自然，素雨姑娘心地善良，面貌不差，便是成为皇妃也是极有可能的。”
素雨心中高兴，但还是摆摆手：“那可就算了，奴婢哪有那个命啊？就算是有，小姐也都说了，一入宫门深似海，这些尔虞我诈奴婢可不懂，用小姐的话说，届时被人设计了说不定还乐颠颠的对她笑呢。”
赵泓钰对她这话没意外。卫如蔓的为人他也了解几分，看起来是真的不喜入宫，便是沾上皇家之事怕也是不喜的。
“你们家小姐说的是，就你这般单纯的心思若是入宫，指不定被人怎么利用呢。”
素雨狠狠点了点头，殷勤的给赵泓钰倒了一杯茶：“那高阳王殿下，您身边要是有好人选，可别忘了素雨呀。”
“你也没羞的丫头。”卫如蔓一阵摇头，无奈的叹息，“终身大事有你家小姐呢？怎好麻烦泓钰？而且难道你想趁着你家小姐还未出嫁前嫁出去？”
素雨连连摆手：“小姐，素雨不是这个意思。”
赵泓钰和卫如蔓对视一眼，两人猛地一笑。
素雨这才反应过来：“好啊，你们居然戏弄我！”
这边的哈哈笑声自然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尤其是凉亭边上的几个书生，他们辨认出了赵泓钰来，对这京都第一才子自然是有结交之意，当下犹豫着是不是上前。然而到底是碍于卫如蔓女子的身份，在那边窃窃私语呢。
卫如蔓是面对着他们的，自然将他们的表情看在眼中，当下挑眉示意赵泓钰：“看来泓钰这第一才子之名还真是好呢，到哪里都不乏有人想要认识。”
“你这第一才女不是一样？怕是京都不知多少未婚男子惦记着呢。”说着这话，赵泓钰倒是直接站起身，“我过去聊聊。”
眼见着他离开，素雨立马跑到卫如蔓身边：“小姐，奴婢真的有高阳王说的那般好吗？”
卫如蔓似乎能够看到她眼中闪亮的星星，笑着揶揄：“素雨难道觉得芷月将来会嫁给什么样的人呢？”
“芷月这么能干，又是王御医的高徒，以后便是女医了，素雨可比不上。”素雨不笨，叹息一声，“若是素雨也能有一门小手艺便好了。”
卫如蔓心中一动，旋即笑着安慰：“会有的。”
素雨刚要反驳，却是猛地又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连忙拉着卫如蔓指着：“小姐小姐，你说那边那人是不是有些像世子啊？”
卫如蔓就是一怔，当下起身看去。
不过百尺距离，顾元修牵着马，见她看来，连忙挥了挥手，那骚包的模样叫卫如蔓好一阵子无语，而后者却丝毫不顾，欣喜的走过来，目光还朝凉亭边上的赵泓钰剐了好几眼，这才道：“看起来你们之前相谈甚欢呢，蔓儿，你可不许红杏出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