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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遭遇刻薄的对待

陆晓白获救了,他泣不成声,看到警察把一屋子的坏人都抓了起来,真是大快人心,除了戴眼镜的医生外,个个都低垂着头,一脸惊恐不安的样子。

在楼下的花池旁边,神情忧郁的陆晓白见到了林若夕。林若夕的眼睛红红的,她快步走来拥抱了一下陆晓白,这拥抱,是对真诚友谊的默然表达,更是对他劫后余生的无言慰藉。

在派出所里,陆晓白得到了民警细心的安抚,他还听民警说,是林若夕报警民警才去营救他的,他对林若夕充满了感激之情,心想如果没有她,自己恐怕已经没命了。

此时的陆晓白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报警让警察来营救他的女孩,九年后成为了他的女朋友,更让他想不到的是,正是因为这个女孩,他与他后来的结拜兄弟割袍断义,反目成仇,演绎了一场又一场的夺爱大战。这是后话。

陆晓白又回到了姨妈家,是被两个警察送去的。他很不愿意回到这个曾令他惧怕和伤心的地方。但是,他不知道父母去了哪里,别无选择,警察只能把他送来这里。

陆晓白见到姨妈的时候,姨妈面容憔悴,神情忧郁,好像刚经历了什么特别悲惨的事情,她对他的突然出现并没有表现出一丝惊讶或者喜悦,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警察对她提起了孩子遭遇的不幸,并且要求她照顾好陆晓白,不要让孩子再走丢失了,她木然地坐在凳子上,耷拉着脑袋,不闻不问,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好像晓白是从外面流进来的空气,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很快,陆晓白从表姐口中知道了姨妈黯然神伤的原因是什么了。原来,在一个星期前,吴志强被一伙人砍伤,还没等来救护车他便断了气。后来被警方证实,他为了一个酒吧女与一个具有黑社会背景的男子结怨,男子纠结一群社会闲杂人员朝他疯狂报复,他倒在了血泊中。

当陆晓白听到吴志强死了后,别说心里有多高兴,郁积于心的怨恨一刹那烟消云散了。

晚上,陆晓白见到了从外面走进来的姨父。姨父虽然不像姨妈那样十分忧伤,但是神色也有几分凝重,少言寡语,看样子仍然活在丧子的阴影里。

陆晓白曾听母亲说过,姨父原本是一个穷苦农民,后来时来运转,做药材生意赚了不少钱,在城里买了一套漂亮的大房子。母亲讲起他创业的辉煌历史,言语间流露出几分羡慕之情,常常拿碌碌无为的丈夫与姐夫作对比,对丈夫没少冷嘲热讽。这样的情况陆晓白经常看到,他对母亲的做法颇为不满,因为他觉得父亲也是一个勤恳之人,虽然不像姨父那样有赚钱的本事,但是每年的庄稼都被他料理得妥妥贴贴的,锄草施肥几乎不用母亲帮忙。

陆晓白的姨父叫吴昊。他知道陆晓白遭遇乞丐挟持差点命丧黄泉的事情后,震惊之余,对他表达了很大的同情,然后严厉地警告他以后不要随便乱跑,以免再出现类似被坏人挟持的可怖事情。

虽然吴昊的安慰给陆晓白带来了些许温暖,但是,他对这个家庭的人还是感到很生分,特别是姨妈,只要她出现在他面前,他就觉得芒刺在背,很不舒服。

于是,陆晓白到姨父家的第二天,他就恳请姨父带他去找自己的母亲,只有在母亲身边,他才有安全感。

他的请求并没有获得姨父的同意,原因是,吴昊称他也不知道晓白的母亲去了哪里。但是陆晓白不相信,他认为姨父没有告诉他真话。

吴昊郑重其事地告诉陆晓白,以后这个家就是他的家,叫他和大家搞好关系,不要产生逃离的想法。

陆晓白是想和大家搞好关系。但是杨芝芳对他很刻薄,只要一看到他,脸上就会出现厌恶的表情,甚至还唠唠叨叨的,数落杨晓彤扔下儿子不管,给她的家庭带来了麻烦和增添了不必要的生活负担。陆晓白听她抱怨,就神经绷得紧紧的,生怕姨妈无端打骂他。

不过,杨芝芳似乎很怕自己的丈夫,只要丈夫在,她就不敢对陆晓白说尖酸刻薄的话。

这天吃晚饭的时候,由于吴昊不在家,杨芝芳就叫陆晓白吃剩菜残羹,而她与她女儿则吃刚炒的新鲜菜。陆晓白心里一阵难过,但是他没有发出抗议的声音,而是默默地把食物吞下去,他知道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

晚上,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他不知道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陆晓白在这个家没少干活,他自告奋勇地拣菜、洗碗、拖地,做事井井有条、一丝不苟,有时候姨妈还拿脏衣服、臭袜子扔给他洗。

这天吃过午饭后,陆晓白又像往常一样乖乖地把筷洗了。可是由于粗心大意,杨芝芳吃饭的那个放在大厅茶几上的碗他忘记拿来清洗了。杨芝芳拉下一张脸,把陆晓白叫到面前,指着碗找茬道:“我吃饭的碗你怎么不清洗?你是不是故意的!”

陆晓白吓了一跳,连忙说:“不是的不是的,是我忘了,我这就拿去洗。”

杨芝芳用一双像青蛙一样突出的眼睛盯着他,声音提高八度:“忘了?那你怎么没忘记吃饭呢!”

陆晓白低下头,战战兢兢地说:“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看你就是故意你!你还以为我不知道你恨我呀,自从你上次和吴志强打架,我抽你几鸡毛掸子后,你就开始恨我了,对不对!”杨芝芳频繁地眨眼,语气咄咄逼人。

陆晓白咬着嘴唇直摇头,他的确厌恨姨妈,但不是因为打那几鸡毛掸子。

“你别摇头敷衍我,有其母必有其子,你跟你老妈一个德行!”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杨芝芳想起了什么,只见她很气愤的样子,大声说:“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竟然......我告诉你,今天你做错了事,我就不准你吃饭!”

陆晓白听姨妈说不准自己吃饭,心里就很难过;他不明白姨妈为什么骂自己的母亲是狐狸精?自己的母亲什么地方得罪了她?

“为什么不给他饭吃?”就在这时候,吴昊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停在鞋柜边弯腰换拖鞋,“孩子做错了什么事?”

杨芝芳看了丈夫一眼,然后把双手环抱于胸,没有说话。

“杨芝芳,你为什么不说话?”

杨芝芳冷哼一声,仍然一言不发。

吴昊知道自己的老婆对陆晓白很有意见,于是说:“你不说话那我就认为是你无理取闹了。你干嘛待他那么刻薄呢?”吴昊走过来爱怜地摸了一下陆晓白的头,他坐在沙发上后,叫陆晓白坐在他的大腿上。

陆晓白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情愿地走过来坐在姨父的大腿上。

吴昊用教训的口气对杨芝芳说:“晓白是你妹妹的儿子,多亲近的关系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呢?你妹妹有难她才把孩子交给你的,她是希望你好好对待他,可是你看你,什么态度!上次你打骂他他跑了出去,不幸被乞丐挟持去乞讨,还差点要了他的命,难道你一点也不心疼吗?难道你还没有吸取教训吗?难道你还希望他再次出逃吗?”

“谁叫他不听话的,活该!”杨芝芳没好气地顶了一句。

“你这是人话吗?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难道就只知道以打骂为主吗?”吴昊把陆晓白推开,站了起来,一副非和她算账不可的样子,“你有没有考虑过咱们的儿子为什么会被人砍死?就是因为你从小没教好他,动不动就打骂他,催化了他不良心理和不良行为,从而导致惨剧的发生!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把晓白打跑,我就和你离婚!”

杨芝芳倏忽站起来,眼睛瞪得更加鼓了,大声说:“你凭什么无端指责我!孩子死了我也十分伤心,可是他的死与我半点关系也没有,脑袋长在他身上,他想什么做什么谁也没法管,那是他自己找死!晓白离家出走与我也没有半点关系,腿长在他身上谁管得着!呜——呜呜......”

陆晓白见姨妈眼泪婆娑的样子,心里感到一阵快慰;他没想到表面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姨父对待自己的老婆如此严厉!

“别哭了!真是心烦。”吴昊说罢摔门出去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杨芝芳把碗狠狠地砸在地上,然后钻进卧室里去哭了。

一直站在电视机旁观看父母吵架的吴宏艳,此时指着地上的碎瓷片没好气地对陆晓白说:“快把它清理掉!都怪你,要不然我爸与我妈就不会吵架!”

陆晓白没有顶撞,乖乖地把瓷片一块一块地捡了起来,然后把它放在垃圾篓子里。

杨芝芳受到丈夫的严厉指责后,她对陆晓白嚣张的气焰收敛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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