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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另一种可能

佟燕站在严希面前,就像一个受了惊吓和委屈的大孩子,一边哭,一边用颤颤的声音对她说:“对不起”。

这句话本该是严希来说的。

严亚东沉默着从两人的身旁走过。

原本以为会经历一场狂风暴雨,可事情竟然这样就算过去。关于两天里都发生了怎样轰轰烈烈的事,再没有人向严希提起半句,自觉有些心虚的严希,在家里老老实实窝了一天,竖着耳朵听父亲房间里的声音,生怕燃起新的战火。

晚饭时候,彭佳慧打来电话问白天的事情,严希只是含糊解释一番。电话快要挂断时,这个心思多到泛滥的小丫头突然兴奋地说:“靓靓,你老爸长得可真帅,像电影明星!”

“是吗!”严希敷衍,她现在哪有心思关心这些话题。

“我能去你家里玩吗?”彭佳慧十分兴奋。

虽然一直对好朋友隐瞒自己富家女的身份,严希还是不忍拒绝地说了句:“当然可以。”

就这样,一夜平静。

次日天明,严希起床时发现门口地板上有一封信。她好奇地捡起来拆开,竟然是佟燕写给她的。

“严希,我实在想不到该用怎样的方式和你交流,所以就写了这封信。首先为周五的事向你道歉,那天真的是我不对,希望你能原谅我。另外,我来你的房间并不是想偷看你的隐私,只是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所以才来找你的电话簿。看你的信也是我的不对,因为太好奇了,不想解释太多,希望你能原谅。

严希,我知道我和你爸爸结婚,你心里很不开心。每当你冷漠的对我时,我都试着把自己放到你的位置,去理解你的感受,这样我的心里才能有些平衡。也许你觉得我抢走了你的爸爸,可其实,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永远是你。当他知道你离家出走后,丢下所有的工作从香港飞了回来,他打了我很重的耳光,我不生气,我知道你在他心中的位置,我不能和你吃醋,可是严希,如果你换作我的位置,你能体会到我的感受么?

在这个家里,因为你的排斥,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不被欢迎的陌生人。我只有二十八岁,不知道该怎样做一个十六岁女孩的妈妈,也不敢奢望做你的妈妈,但我真的好希望,你能把我当一个朋友,只少不是一个仇人。

严希,我之所以有勇气给你写这封信,说实话,是因为偷看了你的信。我知道你在喜欢一个叫严宇的男生,既然你已经有了恋爱的感觉,那你能不能理解我呢?我对你父亲的爱,就如同你对严宇的爱,我敢说,我比你爱的更深。从大学毕业到现在,我爱了你父亲整整四年,我从未对你爸爸做过像周五那么过分的事,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许我害怕了,害怕他会因为你抛弃我,害怕这个家会抛弃我。也许有一天,你也会害怕严宇背叛你,那时你就真的能理解我了。

不管你愿不愿意,现在我和你分享了一个秘密。我不会把你信中的故事告诉你爸爸,虽然你们之间的感情还要经历很长很长的时间考验,但我希望你能成功。

如果你能够原谅我,请在今天早饭的时候,对我笑一下好吗?但愿你能满足我的愿望。”

严希默默读完了信,思绪一时间钝在那里。也许人和人之间,真的会因为缺少沟通而产生许多误会和错觉,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佟燕是这场经历的强者和胜者,没有想到,她竟然和自己一样软弱无助。

“我对她做了残忍的事吗?”严希问自己。

早饭全家人都齐了。严希看到爸爸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但兴致并不高。佟燕为每个人切着面包,表情很不自然,因为在等着严希的微笑。而严希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一直到背着书包走出家门,严希都在跟自己做斗争。她本来是个很爱笑的人,但却为今天的一个微笑痛苦不已。最终她也没能笑出来。

去学校的路上,严希觉得自己真的很残忍。“她一定很难过,很失望”,佟燕紧张而委屈的表情,在严希的脑海里不断浮现。

“我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严希终于下定决心走到电话亭边。

电话接通。

“我是严希。”

“哦!——你爸爸刚出去。”

“我不是找他,我就是想告诉你——可能——我还需要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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