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我的心思,轻笑着说:“你老公这段时间兽医没白做,朋友结交了不少,我们不在还是会有人帮助照看客栈的,你想做的事情,自然拖不得。”
他说着让我带安德鲁和路易斯上楼,自己先出去了。
我飞速的整理好行李,安德鲁和路易斯知道我们要出远门明显很兴奋,晚上都不肯睡觉,东昭凌回来的稍微有点晚,但是已经将客栈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安排好了,并且还拿回了火车票。
我一晚上没睡,激动又兴奋,东昭凌也难得没有折腾我,他躺在我身边也陪着我一起失眠。
“你见到郑先生,想问他些什么呢?”他轻声问我。
我想了想对他说:“昭凌,其实我所知的,郑家曾经遭遇过很多不好的事情,这些事情和白家还有东家有关,如果没错的话,东家就是你们家。”
东昭凌翻身过来望着我说:“我大概知道一些,是我爷爷的父亲那一辈的事,其实距离我们已经很远了。”
“你爷爷对你好么?”我想到了就问他,他摇摇头说:“没有什么印象,本来我父亲就不是很讨喜,爷爷就对我们更没有什么兴趣了,我只是听说他以前一直都很强势,对他的印象几乎没有,他去世的时候我还很小。”
我点点头,轻声问他:“那如果郑家一定要对白家和东家进行报复呢?”
我想起那个一直保护着书的老人,他提到东家和白家的时候是咬牙切齿的,就是不知道真正经历了这些的郑鹰又是如何看到这份恩怨的,虽然过去了已经这么长时间,但毕竟郑家是真正的家破人亡……
东昭凌却是比我淡然的多:“如果郑家是这样蛮横无理的,就不会遭遇当年的那些痛苦了,这个世界上,坏人往往比好人过的好,好人就算是满腔仇恨,也不会盲目的将一切都还在后人身上。”
我问他:“东家是坏人么?”
他浅笑着问我:“那你觉得我是坏人么?”
我撇撇嘴故意说:“反正不是好人。”
他将我拽进怀里,紧紧的贴着我,让我听着他的心跳声,许久后才对我说:“你听听,它是好的还是坏的?”
我浅浅的笑,他也闷笑了几声,拍拍我的后背对我说:“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坐火车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但是和东昭凌一起还是很开心的,安德鲁和路易斯一路上都在吵嚷着不放心春娇他们,小孩子就是这样,和小动物的感情建立的非常快。
他们俩现在也会争抢,不过大多数时间安德鲁占上风,路易斯的性格比较温吞,没有任何尖锐之处,但是惹的实在生气了就会很抓狂的发泄,和我很像。
我们到达塔城,东昭凌已经先一步订好了私车服务,他外出吃住还是很讲究的,所以住的也是塔城最好的酒店。
说起来塔城不错,比理城繁华的多,虽然没有申城那样与国际接轨,但是这里盛产石油,还有大片的粮食基地,所以生活富足,酒店档次自然也就高很多。
我们安顿好之后,安德鲁和路易斯洗了澡,火车上这两只家伙不消停,折腾的浑身都脏兮兮的。在酒店吃过午饭,没有任何停留的就直奔地址所示位置而去,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想见到他,以前不愿意承认自己身份的时候好像漠不关心,但自从老沃特去世以后,我就对真实的过去越来越感兴趣。
郑鹰看样子晚年生活富足,住的地方听司机讲是塔城最豪华的别墅区。
清一色的欧式别墅,白色建筑红色顶,每一栋别墅之间都种着郁郁葱葱的树木,草坪修剪的非常整齐,保安那边对我们进行了登记,告知我们要访问的业主已经提前说过我们会来了。
按着门牌号找到位置,院子里正好有人在修建树木,他帮我们叫来了保姆,她问清来由,赶忙带着我们上楼。
“先生一直都在等着你们。”保姆阿姨看起来岁数也不小了,但是笑起来特别和善,我喜欢面善的人。
郑鹰的别墅完全是中式装修,古色古香的,大到总体的风格小到一件不起眼的摆设,都是非常精美的。
安德鲁和路易斯在家里虽然很淘气,但是在外面一向规矩,虽然我并没有过多的干涉过他们的习惯,但看得出来,他们从他爸爸身上也学到了很多关于风度和规矩的知识。
郑鹰在二楼的书房里,我们到的时候他正在写字,写书法的人一向不喜欢被人打扰,除非一帖写完,保姆阿姨对我们说稍等片刻就好,我们便在二楼的会客厅坐了下来。
不到一刻钟,郑鹰老先生出来了,他头发已经完全白了,长的和照片上很像,说起来他虽然没有郑白长的那么俊朗,但更魁梧,看起来也更英气,即便现在岁数很大了,身量还是很高的。
他摘去眼镜,礼貌的走向我们,更是和善的向东昭凌伸出手,东昭凌很礼貌的向他颔首,然后才回握了他的手。
我对这些礼仪一向不太理解,所以就在我想着该如何打招呼的时候,郑鹰先生笑呵呵的望着我说:“你和你奶奶年轻的时候真像,尤其那双眼睛,眼神儿都一样。”
他这一句话就帮我缓解了尴尬,也拉近了和我之间的距离。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他笑眯眯的引着我们进了书房,却如王先生所言,他年过古稀,身体却很硬朗,走路的时候大步流星。
保姆阿姨为我们倒了茶,郑鹰老先生坐在书桌边上,看得出来很兴奋的一直笑着,看了我许久后说:“你的身世我不太知道,只知道你小时候就不在爸爸妈妈身边,你应该没见过你奶奶吧?”
我点点头对他说:“嗯,我祖父找到我的时候,祖母已经去世了。”
郑鹰深深的叹了口气说:“你祖母这一辈子,活的都不开心,前半生命运多舛,幸而老天垂怜,遇到了你祖父,才没有惨遭牵连,离开这里去了英国,但是……”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继而又开口道:“但是,她其实失去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