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6975300000401

第401章 苏千墨的眼泪

那件事情,她真的要说吗?

她内心陷入挣扎……

旁边,苏千墨察觉到些许的不对劲。

“有事?”

灼灼的目光,几乎要将安然看透,她害怕,手微微颤抖起来。

可是,有些事情,隐瞒下去只会是一种错误。

“其实……”

安然眼一闭,鼓足勇气,“墨,阿姨有肠癌。”

“末期。”

轰。

犹如一道惊雷炸开,苏千墨脸色顿变。

他浓郁的眉头皱起,盯着安然,似笑着却又那么勉强,“安然,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

他起身,整理身上的衣服,西装有些褶皱,他用手抚平。

可,起了的褶皱,又怎么可能没有一丝的痕迹呢?

他像是疯了一般,拼命的搓……

安然怕了。

一股恐惧从心底里蔓延开,她瘦削的手紧紧拽住他两只刻意来掩饰自己内心的那一丝恐惧的手。

“墨。”

苏千墨暂停了。

缓缓抬头,漆黑的眼多了丝丝的冷淡,“那就治疗。”

“她正是不想治疗。”她说。

因为不想治疗,所以才会选择隐瞒。

趁着这几个月,她想为苏千墨做最后的一些事情。

“她说的?”他眸色深沉。

安然点了点头。

其实他明白,如果她想治疗的话,就不会选择把事情隐瞒下来了。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选择跟安然说,但,既然他知道了,那就不可能让她一意孤行。

苏千墨没有发脾气,其实,这在安然的意料之中。

很多事情,他虽然看起来心思难测,可是她却了解他。

有时候,刻意表现出来的不在乎,偏偏是最致命的。

车子在路上疾驰,车厢内安静的可怕。

往日里,她不言语,他总会找许多的话题,可今天,他却沉默了。

在这个时候,安然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一路回到苏家,苏千墨破门而入,怒气冲冲,安然紧随在身后。

时间还不到七点。

苟芸惠在用晚餐,突然这么大的动静传来,她停下了用餐的动作,继而看着苏千墨来到跟前。

他的神色阴沉,苟芸惠下意识地看了安然一眼,安然无声一叹,垂低了眼眸。

因此,她知道是什么事了。

“吃过了么?”

她问的淡然,苏千墨不回答,安然说,“还没。”

于是,苟芸惠吩咐佣人准备两人的碗筷。

“不知道你们回来,所以没有什么菜。”苟芸惠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苏千墨脸色黑如锅底。

佣人把两幅碗筷备好,苟芸惠也示意他们坐下,但,苏千墨迟迟没有动作。

安然知道,他很生气。

“先坐吧。”安然扯了扯苏千墨的袖口。

苏千墨垂眸,努力按压住内心的不爽,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安然则是在他旁边坐下。

如苟芸惠所说的,没什么菜,餐桌上,只有一味青菜一味清蒸鲈鱼。

其实苟芸惠的性子十分淡然,安然记得她曾跟自己说过,她们之间很像,所以她觉得投缘。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情,也许她们之间,会是一对很相似很和谐的婆媳。

敛了思绪,安然才发现苏千墨仍然拉着那一张脸,虽然坐在餐桌前了,可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安然端着碗筷,心里一阵悲伤。

谁都害怕,失去挚情,哪怕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没心没肺,冷酷无情的人。

苏千墨此刻是什么感受,她能够理解。

半晌。

苟芸惠淡淡开了口,“先吃,有话吃完再说。”语气虽淡,却不容拒绝。

安然担心他会突然忍不住爆发,没想到他下一秒,乖乖地端起了碗筷。

其实,她们都没什么心情,没吃多少。

维持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晚饭,终于告终。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苟芸惠在品茶,虽然脸色苍白,可那神韵间看起来并不像个病人。

也许,她本不在乎,或是,她不想他们担心。

苏千墨脱了外套,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衣被黑红色的织毛背心,衬得他的气质更加清冷高贵。

他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可是,眉眼间的冷,冷入骨髓。

“治疗吧。”

低沉的声音,充满了无奈,恳求。

苟芸惠品茶的动作顿了一下,安然也用余光看了苟芸惠一眼,不语。

苟芸惠的手抖了几下,脸上闪过一丝异样,但一闪即逝。

“没什么时间了。”

搁下茶杯,苟芸惠端坐在沙发上,唇角勾着从容淡然的笑。

“与其浪费时间做一些未知的事情,倒不如,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这……也是我最后能够做的。”

“没人需要你这么做。”苏千墨深拧眉头,语气冷的没有丝毫温度。

他抬眸,对上苟芸惠的双眼,“你只需要去治疗,其余的事情,我来做。”

“你做?”

苟芸惠轻笑,“你是想告诉我,你要插手政坛的事么?还是说,你要顶替我的位置坐上去?”

“我自有我的处理方法。”

“你的处理方法就是,铲平一切不利,然后撒手不管,但苏千墨你不懂,不懂我的想法。”

“我知道,你有能力,但也正因为我清楚你有这个能力,才更加愿意让你去接触。总之,我们苏家在政坛上付出的已经够多了,我不需要你再搭进去。”

“不管接下来发生任何事情,我告诉你,你都绝对不能插手。”

她说的话,字字有力,掷地有声,坚决的让苏千墨都没了言语。

那一刻安然明白,其实苟芸惠想做的,不但是为了S市的市民,还有苏千墨。

苏家在政坛上所付出的,便是用苏家一些人的幸福所牺牲。

为了所谓的名利,他们葬送了许多所不愿的。

苏千墨就是其中的例子。

说白了,苟芸惠做这么多,更多的是为了苏千墨。

沉默。

死寂般的沉默,让人感觉到一种比刺骨还要可怕的冷。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让人无法呼吸,似乎整个人的神识都抽离了身体。

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做什么。

“医生怎么说?”他抬起头来,眼底闪着泪光,可他努力隐忍,“还有多长时间。”

“长则半年,少则三个月。”

她又补充,语气很安慰,“不过对我来说,足够了。”

苏千墨紧咬牙关。

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安然担心他会冲动,看着他,很想安慰几句,可到头来,唯有目光紧随。

在这么无力的情况下,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够说什么。

何况,所有的安慰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突然,他腾地站起来,拿起大衣,只冷冷地丢下一句,“我不会让你有事。”

说完后,他绕过沙发,大步离开。

安然一愣,跟着站了起来,眼看着他开门走了出去,她对苟芸惠说:“别担心,我去看看他,你好好休息。”

苟芸惠点了点头,安然便追了出去。

苏千墨一遍遍地,踹着跑车的车轮。

一拳接着一拳,猛打在车身上,发出隐忍着的愤怒。

安然靠近,在他身后停下。

她没有阻挠,任由他发泄。

如果换做她,她也不知道出了这样还能做什么。

谁都害怕失去,尤其是最亲的人。

苏千墨能隐忍到现在,已经十分厉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千墨终于停了下来。

“我们回去吧。”

他说,没有回头,直接走到驾驶位上,开车门上车。

他高大的背影,落寞非常。

安然心有感触,心里堵得难受。

开门,上车……

车子发动,直接出了苏家大门。

楼上,苟芸惠放下掀起的窗帘。

眼泪默然流淌。

那一夜,他喝了许多酒。

安然没有劝说,只在一旁陪着。

一直喝到深夜,不管什么酒他都往肚子里灌,喝多了,不开心了,就随意打砸。

沙发,电视,花瓶……

整个客厅,一片凌乱。

整个地面,满是洒下的酒水。

他如疯了一样,一遍遍踹着沙发,用力地踹着,嘶喊着……

安然万分心疼,整颗心紧紧揪在了一起,这种痛,她能理解,完全感同身受。

直到凌晨,他终于累了。

倒在地上坐着,发出一阵阵瘆人的笑,越来越大声,越来越……

充满了哭腔。

那种悲痛与无措,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颓然了许多。

那一瞬间,安然泪流雨下。

她在他身边跪蹲下,流着泪,把他抱在怀里,一遍遍地抚摸着他的发,一遍遍地安抚。

“一定会听过去的,不要这样。墨,你要相信,阿姨一定不会有事。”

苏千墨紧紧抱着她,在她怀里抽泣,却始终不肯发出一点声音来。

那一刻的他,脆弱的像个易碎的花瓶。

平日里那个淡漠肃然的苏千墨,露出了最脆弱,最无助的一面。

安然心疼至极,恨不能替他来承受这些伤痛。

他们紧紧相拥,给彼此一丝温暖,怀里,她能感觉到他的恐惧,他能感受到她的关怀。

那一刻,美好的也让人心酸。

直到最后,他流着泪,哽咽着声音:“安然,我害怕有一天,她从我的生命力离开……”

高傲如他,冷漠如他,那短短的一句话,充满了多少苦涩与悲伤。

安然瞬间泪崩。

可她能给他的,却只有怀抱。

那一夜,他们糊里糊涂地在大厅睡着。

醒来的时候,两人还紧紧抱着。

客厅,乱的不堪入眼。

他低头,看到怀里熟睡的她,眉头紧皱着,好似梦里的一切并不美好。

昨夜的一幕幕,清晰无比地跳跃上脑海,苏千墨敛眉,将她抱起,上楼……

把她放在床上,脱去她身上有些多的衣服,他自己草草洗了个澡便离开了。

安然下午的时候才醒来,发现自己在床上的时候,不禁皱紧了眉头。

昨晚上,他们明明……

在看自己,居然躺在床上。

他不见了。

衣服呢?

他帮她脱了衣服,让她在床上能睡得舒服一些,可是他呢?

安然立即掀被子下床,没有鞋子,直接光着脚下楼。

楼下,凌乱的客厅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没有丝毫昨夜凌乱的影子。

电视机打烂了,被收了起来。

厨房里还传出一阵香味,还有一阵声音传了过来。

以为是他,安然猛地回头。

但是下一秒,安然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失望。

“秀姨……”

安然认得眼前的中年女人,是苏千墨请的钟点女佣,定时会过来这边打扫。

但是今天,理应没有叫了她才是。

“你醒啦。”秀姨笑着走过来,一边说,“苏总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收拾,还让买了你喜欢吃的菜,现在饭已经做好了,您要先吃么?”

同类推荐
  • 只是朱颜旧

    只是朱颜旧

    都说破镜难重圆,然而那些碎片,也可以被打磨成一面崭新的镜子。——谨献给那些依然相信爱的人
  • 寻回乔安

    寻回乔安

    白皙干净的少年,随遇而安的样子以及收放自如的态度,一次次的拿捏当遇到她时,一次次陷入尴尬,她仿佛可以洞悉这个少年心底的秘密,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学校,他们上演着青春的片码,属于他们的故事正在开始。
  • 我爱太深,终成劫

    我爱太深,终成劫

    很多人,因为一个人爱上了一座城。因为一个人,离开了一座城。当我坐上一个陌生的旅途车。我在想,我是为什么离开。也许卑微,也许不舍。你渗透了时间。时间渗透了我的生活。杨凌轩对我说,如果一开始我爱上你,便是一场幸福,现在已变惘然一梦。秦东篱对我说,爱,一场,我终抵不过你心中,执着,余生,你不爱我,我能参与,便足已!终究,我爱太深,终成劫………很多人,因为一个人爱上了一座城,因为一个人,离开了一座城。
  • 一生情愿:繁城盛晚暖寒昼

    一生情愿:繁城盛晚暖寒昼

    “上校,我饿了.”“宝贝,我也饿”说着,首席邪魅的看着面前撒娇的少女.“....我不饿了.”“可我还饿着呢.”本该面色冷峻的男人,此刻,却勾着唇,优雅地向少女走去.那样子,活像一只见到小白兔而露原型的大灰狼....
  • 赌妻成宠

    赌妻成宠

    试问,睡了心目中的男神是什么感觉?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当自己睡了赌城的王者,一场场的阴谋,设计,陷害接踵而来。让她从平凡的女孩子一瞬间变成了众人的焦点。让她的生活开始变得一团糟。某日,男神脸色冰冷的警告着,“这个赌城,除了我谁敢娶你!”某女很是不屑的一笑,“这个赌城没有我想要嫁的人,我打算嫁到外地去。”
热门推荐
  • 争锋大帝

    争锋大帝

    绝世天才意外陨落,原来竟是一场阴谋,真相大白之日,便是大开杀戒之时!谢云寒得上古大帝传承,强势崛起,诛邪魔,斩妖兽,纵横四海,威震三界,成就无上帝业,谱写惊世传说。神怀绝世功法,手握神兵利器,邂逅绝代佳人,结交生死兄弟。证大道,得长生,拔剑指苍穹,问天下谁与争锋?!
  • 异次元乱世

    异次元乱世

    本文以三界、异次空间为背景,刻画各类反抗命运的人物形象,围绕死冥术创始人之子夜凡和前世为幻神月拉的冰海王国王子冰凝的各类悲伤境遇展开精彩的情节,文中包含多种奇幻地域和深刻的经历,以及精彩的各类法术,其间包含魔导、忍术、幻术、怨灵、怒灵之术……
  • 轻澜结

    轻澜结

    轻刺澜武结杀,玄冥有眼,意志随天.八术玉诀凌渊,沧溟有目,有故逆轩.ps:十一之前保证周更
  • 海盗和大陆

    海盗和大陆

    **当我们不存在了,世界会如何呢?**这是海盗、大陆以及“没有我们”的幻世之乡的故事。大概是1200年前,夏王国消失,它留给这个星球唯一的遗产是一块最大的陆地。占星球面积百分之七十的海洋里,各色海盗有着他们自己的讨生方式。夏王国留给世界的《南柯梦》典籍里记载了各式各样超然的能力,而各种传说和藏宝图又无不在吸引着海盗们奋进掠夺。他在贫穷底层的生活简单乏味,却随着岛主儿子的讨债之旅变得失去家园……**本书有大量存稿**每天不定期更新
  • 王牌女仙

    王牌女仙

    虽然贵为神祗,却只想过平凡安稳的日子。却没想到养在身边的人形聚宝盆却突然出了幺蛾子!为了保证帅保姆的身家性命,姚大仙不顾一切果断带其溜之!眼看着顶不住了!啊咧!小绵羊居然变成了大BOOS?!那谁谁!之前打碎了本大神的花盆还想留个全尸?!哼哼哼哼…欺负我的通通都没好果子吃!————————————————鉴定:这是一部现代神仙的脑残史功能:治愈系禁忌:精神洁癖不良反应:面部抽筋价格:推荐收藏和一切
  • 冥婚正娶

    冥婚正娶

    那一天,我和几个小伙伴在后山发现了一口棺材,我们不知天高地厚的跟里面女尸拍了照,却不想,噩梦就此开始……那一月,我和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鬼结婚,从此走上了一条与众不同的路……那一年,我斩妖除魔斗恶鬼啊,不为求来生,只为逆天改命,常伴她身。
  • 花开盛夏落无声

    花开盛夏落无声

    很久以后,我问赵可,有没有什么值得纪念的事情?赵可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跟其他人一样经历一些小小的挫折和小小的分离。我问赵可,有没有什么非常想念的人?赵可说没有,那些已经从自己道路上拐弯的人留给我的回忆能让我有时觉得温暖就够了,回忆最好不要被现在破坏。我问赵可,有没有当时特别想要改变的事情?赵可说没有,每个时间都有每个时间最好的安排。
  • 炉石的世界

    炉石的世界

    本作者的第一个作品,其间穿插了魔兽,炉石,饥荒等多游戏的元素,而且并没有模仿其他任何东西。讲述的是子赫一系列的穿越故事。
  • 帝血煞天

    帝血煞天

    纵使上天折磨我身千万遍,我心自觉自尊自强永不灭。来生已来不及等待,今生便要向上天凿出一个窟窿来。
  • 地界中华魂

    地界中华魂

    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以身之力化为天地,有日月昼夜。混沌之气吸日月精华化形神者,神居于天,无寿无疆。后女娲造世人于世间,居于地,寿短之,无轮回之法。死者成魂落入魂间,众神无法管之,积多成灾。直至某日,魂间忽现大帝,率十万阴兵建丰都之城,驰骋魂间,斩杀凶魂恶鬼无数,一统魂间,改为地狱。后受人王伏羲之令,立为丰都之帝,地狱之主。改魂间为地狱、地府二域,史称丰都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