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吖，唔唔……”
我听到孩子的牙牙声，上前拿过布包。掀开布片看去，差点吓到。
这才过了没几天，孩子长大了不止一圈，鹅蛋脸吹鼓起来，不过，皮肤嫩嫩白白，嘴巴鼻子都长开了，浅浅的眉毛下，一又乌溜溜的大眼睛来回滚动，看得能把心给融化了。
“我的南星！星星！”
“唔唔！咯咯……”孩子笑了，嘴唇润湿，露出了粉嫩的舌头。他拿胖乎乎的小手抓我脸，指甲软软的，指腹柔软又温暖。
我凑近些，任由他抓。
痒痒的，感觉怪怪的。
这就是我的孩子吗？
直到现在，我连一点当妈妈的感觉都没有！
等了下，孩子眨巴眨巴眼，发出一个细细的喊声：“妈妈……”
我吓得一颤，差点把他摔了。
好诡异，生下来不到五天，居然能说话了！
那边，毒药拉着无妄的衣服，恋恋不舍，像个孩子似的死活不放。我不经意抬头撞见，呆了呆。
他们这是什么关系？
我还以为毒药孤零零一个，没父母，没亲人，没有朋友……没想到他还有一个师父，不，是两个，还有我！
“无妄大人！”我见他想走，抱紧孩子追了过去。“等等，我还有事想请教！”
“嗯？”
“如今，鬼域中僵尸泛滥成灾，大肆杀戳，你能留下帮我们对付僵尸吗？”我充满渴望地问，“眼下，除了您，没有人能够挡住他们！”
“不能！”无妄淡淡地拒绝，眸光清亮地望着我，“你私来鬼域，带来了墨一泷，所有一切都你是种下的因，你自己负责解决！”
我脸红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知所措。
“再说，杀戳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僵尸阴毒，杀了僵尸，妖怪凶残，杀了妖怪，人类自私，杀光人类……”无妄摇了摇头，“如果靠强者治理天下，那当初盘古大神开天劈地，不惜以肉身滋养大地，女娲和伏羲继承他的心愿，创造了这个有情世界就失去任何意义！”
“虽然我听不大懂，但还是谢谢你帮我！”我不安地嗫嚅，鼓足勇气说，“僵尸的事先放一边。您是大智者，我还有一个解决不了的难题，想请教您！”
“说！”
我垂下头，低低地说：“如何解开一个人的心结？”
无妄眉头微动，不置可否。
“祈天赫一心想杀妖怪，我用尽办法，哪怕是赔上这条命，还是改变不了他！我实在没办法了……求您指条明路？”
“杀了他！”
“啊……”我呆在当场。
“舍不得？”无妄笑了笑，恢复了阿南不靠谱的无赖样，“舍不得，让别人来！这种冥顽不灵的家伙，留着干嘛！”
我被气到了。
人家低声下气来问，他不给答案倒也罢了，居然还笑侃我。
“我是不会杀他的，我一定会开解他！”我气呼呼地大嚷。
“好！”无妄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
毒药听说孩子叫了我声“妈妈”，羡慕坏了。把孩子抱在怀里，一遍遍地教：“喂，叫我爸爸！叫爸爸！乖，小南星，我对你最好啦！，叫一个，我就亲你一口！叫叫叫……”
我听烦了，很想打他！
“别逼他！来，把孩子给我！”我冲过去想拿回来，他一侧身躲开了，故意走远一点，继续碎碎念：“叫一声，爸爸，一声就够了！别小气啊！”
我再次跑过去夺，他一溜烟跑了。
我望着消失的背影，气得要死。
这家伙，还想当爸爸呢，自己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晓晓！”背后响起一个冰冽的声音。
我心中一沉，缓缓转过身。
祈天赫站在面前，峻冷的五官像雕刻般棱线分明，浓眉下，乌眸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怒气，他刚从战场回来，身上的盔甲和袍子还沾着斑斑血迹。
“啊，你受伤了吗？”我冲过去想察看，被他一甩手打开。
“是你让无妄施的引雷术？”他俯下身逼视我，冰冷绝杀的五官凌厉的让人望而生畏，“你明知道这场仗对我至关重要，为什么要破坏我的计划？”
我鼻子一酸，差点哭了。
他只知道这场仗对他的意义，可知我会失去什么！
“你在怪我吗？恨我？”我仰头对上他的视线，含泪问，“我不想看着数千条命一天之间没了，不想眼睁睁地拦看你死！这样也错了吗？”
祈天赫脸色一僵，冷冷地撇开头。
“你没错，是我错了！不该留你在这儿！”
这分明是负气的话！
我使劲地睁大眼睛，将眼泪硬给逼了回去。这段时间来，我哭得太多了，为他，为孩子，一点用也没有。
“祈天赫，你给我听着！”我咬着嘴唇，恨恨地说，“从今天开始，我赖定你了。你的命不是你的，你敢死，我一定会阻止，不惜一切代价阻止！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
“你！”祈天赫脸色阴沉。
空气瞬间跌到零度以下。
我们僵持在那儿，谁也没让谁。
这时，毒药回来了，将孩子塞到我手里，一脸泄气地坐在石头上，嘟嚷：“可恶，说什么都没用，就是不叫！”
“他还小，口齿发音不清楚，可能不会发这个声。”
“哦，是这样啊！”毒药一下子恢复了活力，跳起来说，“我就说嘛，我辛辛苦苦创造了他，这几天还一直照顾他，拿果汁一口一口地喂，他怎么会这样没良心，不叫我哩！”
“是啊，你跟个婴儿较什么劲！”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这家伙眼瞎的吗，没看到旁边还有一个人，满脸黑气？
我不敢看祈天赫一眼，把孩子搂进怀里，亲了亲。孩子却挣扎着往外，冲他招了招手，似乎想让他抱抱，奶声奶气地唤：“爸爸！”
我瞬间石化了。
“哎！”毒药以为叫自己，兴冲冲地跑过来想抱他，顺着孩子的视线，看到了冷着脸的祈天赫，一下子就恼了。
“什么，他？有没有搞错！这种人连笑都不会，更不会照顾你，怎么当爸爸啊？他不杀了你就不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