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骨枪、小光……
慕芸的心跳的飞快，她感觉她马上就要知道这六个字中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而这样的秘密和安王府又有什么关系。
“梁先生，你特意让慕芸过来，是否就是想告诉慕芸什么？”
慕芸不愿从梁鸿鹄脸上错过什么，而梁鸿鹄微微笑了笑，将已经煮的滚沸的茶水拿了下来，他给慕芸的茶杯中倒满水，又给自己满上，方才慢条斯理道：“在说在下所知道的之前，郡主是不是也该告诉在下，你是如何知道那六个字？”
“慕芸刚从江水城回来，梁先生知道罢。”
说来，慕芸也很是好奇梁鸿鹄怎么知道她知道月光、骨枪、小光的事。
不知是想起什么，慕芸的眸微微一顿，看着梁鸿鹄的神色间也不由带了几分探视。
梁鸿鹄是顾元懿的人，她一直都知道，哪怕幼时他们曾经有过交情，可是时过境迁，如今他们可是对立面。
难道是顾元懿发现了她的异样之处，所以才告诉了梁鸿鹄？
想起顾元懿虚心假意装作关心她的模样和她一同去了江水城，慕芸的心中就不由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她紧紧的拽着自己的手指，唇瓣缓缓咬破。
慕芸呀慕芸，有了上一辈子的教训还不够吗，你究竟要怎样才能彻彻底底的对那个男人死心！
梁鸿鹄轻轻瞧了慕芸一眼，笑了一声。
“慕芸郡主可是以为是顾将军在郡主身边安插了人，监视着郡主的一举一动？”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梁鸿鹄否认的很快，他摇了摇头，用一种惋惜的语气说道：“如果是旁人在下还不能在郡主面前担保，但是顾将军，他不会的。”
他的黑眸微微发着几分光，看着慕芸：“慕芸郡主谁都可以不相信，但是将军是永远不会伤害郡主的，这一点，鸿鹄可以起誓。”
起誓？
慕芸就好像听见了多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她轻哼了一声，掩饰不住自己的讽刺：“那些誓言不过就是哄哄小丫头的，梁先生不会以为慕芸会听了这么几句甜言蜜语就对顾将军感激在心，由着顾将军捏圆捏扁吧？”
提起顾元懿，慕芸总是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情绪，梁鸿鹄面上快速掠过一丝什么，却被他很好的掩饰住了，眼脸微微一垂，梁鸿鹄笑道：“在下当然不会觉得慕芸郡主跟寻常女子一样肤浅。只是若不是顾将军，这月光、骨枪、小光六个字，郡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知道呢。”
“梁先生是什么意思？”
头上仿若劈下一道惊雷，慕芸死死抿紧了唇。
“这件事本来不想告诉郡主的，只是见郡主对将军那般误解，在下着实有些为将军抱不平。”梁鸿鹄将茶壶洗了洗，微微叹气：“郡主发热的时候，被宫中人遣去江水城，郡主觉得将军跟随过去是别有居心，可是郡主可知道，将军为了能陪郡主去江水城，可是违背了顾大人的命令。”
顾元懿是顾家的嫡长子，也是顾氏一族倍受器重的青年才俊，当时瘟疫闹得沸沸扬扬，顾渊就是在想锻炼顾元懿，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顾元懿去瘟疫之城。
而顾元懿却头一次和顾渊起了冲突。
“郡主不会忘记将军上次身上的鞭伤吧？爱之深责之切，这次将军违背顾大人命令跟随郡主一起去了江水城，虽是平平安安回来了，可是顾大人想必更明白了郡主对于将军的重要性。”
慕芸紧紧抿着嘴：“就算顾将军和顾大人发生了矛盾，这和慕芸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慕芸用刀架在顾将军脖子上，逼迫顾将军跟随慕芸一同去江水城的不成？”
“虽然不是用刀架在将军脖子上，但郡主无故发热，怎么不是在将军的心中插上了一把刀，让将军担心不已呢？”
不知道是不是慕芸多心，梁鸿鹄似乎着重咬紧了无端发热这四个字。
慕芸瞳孔微微一缩，她眼脸微垂了几分。
“就算顾将军是为了慕芸去的江水城，梁先生又为何说月光、骨枪、小光这六个字和顾将军有关？”
她想起了那一日沈青倬的神色，看上去确实有几分欲言又止，难道……
她下意识搅紧了手指。
不可能。
顾元懿不是最应该不希望她知道安王府的事情吗？
慕芸可不相信安王府的事情顾元懿真的会一丁点不知道，顾家是周宣帝的心腹，没准安王府的事情也有顾府的插手。
一想到这里，慕芸就恨得牙痒痒。
“慕芸郡主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相信是顾将军所为？”瞧见慕芸皱起的眉头，梁鸿鹄笑了笑：“郡主心中明白，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怎么会那么巧在江水城得知有关安王府的事情呢？在下可不相信郡主半点都没想过缘由。”
梁鸿鹄慢慢道：“那蛊的事情和宫中的人有关没错，和安王府也有关也没错。”
他看了看慕芸，似乎在等着慕芸的问话。
慕芸虽然不愿意被他吃的死死的，可一听到安王府的事情却在也不能维持平静来。
“难道芸城的暴民也是被蛊虫驱使的？”
蛊太神秘了，也太让人惧怕了，从书本上读到的字句已经让慕芸毛骨悚然，她原先可以只当夸大奇谈可是在江水城里经历的一切，她不得不承认，蛊术只是他们不太清楚，如果运用的好，慕芸甚至怀疑，整个大周都能轻易易主！
“看来慕芸郡主还是猜到了一些。”梁鸿鹄笑了笑，似乎并不觉得惊讶，他的指节轻轻扣了下桌子：“郡主去江水城，想必知道关于阿蒙姑娘的一些往事。阿蒙姑娘本是苗女和张康奇所生，性子邪肆，虽说不上好，可在某些程度上来说却是极为重感情的人。”
梁鸿鹄顿了顿，继续道：“阿蒙姑娘找到张康奇之后，因为处事并不和旁人一样，倒是让张家满门尽灭，剩下的张康奇也对阿蒙姑娘恨之入骨，阿蒙姑娘本想带着张康奇回到苗寨，去她母亲的坟前拜祭。却不成想，在路上出了意外。”
“什么意外？”
梁鸿鹄抬起眼，直直看向慕芸的眼睛：“张康奇寻死了。”
“寻死？”
慕芸心头一乱，整理好思绪道：“难道张阿蒙是为了张康奇所以才甘愿为太后做事？”
“是。”
梁鸿鹄颌首：“张康奇不愿意和张阿蒙，这个他称为魔女的女儿在一起生活，所以张康奇选择了寻死，但是很不幸，被张阿蒙救回来了，张阿蒙用了许多珍稀药材吊住了张康奇的命，但是即使张阿蒙的钱银在多，这珍稀药材可不是随便什么地方都有的。”
慕芸顺着梁鸿鹄的话说下去：“而宫中的珍稀药材众多，太后就在此时找到了张阿蒙，并且给张阿蒙提供了许多能吊住张康奇性命的药材？”
“是。”
慕芸觉得自己的思绪越发乱了。
当初在江水城，他们自从张阿蒙的嘴里知道了她的身世，却从来没想过张康奇放火之后竟然还想过了寻死。
“慕芸郡主现在心里一定在想，太后将阿蒙姑娘请进宫为的究竟是调理皇上的身体还是其他的什么吧。”
梁鸿鹄看了一眼慕芸，如是。
不得不说，梁鸿鹄猜人心还是猜的很准。
他说的没错，慕芸确实很想知道。
“梁先生，是打算告诉慕芸？”
慕芸的目光有些幽暗，她觉得梁鸿鹄实在是个太棘手的对手，这样的人为什么会选择顾元懿？顾元懿究竟有什么好，值得这样的人为他死心塌地？
梁鸿鹄笑了笑，没有直面回答慕芸这个问题。
“有的时候，在下想一想，倒是明白为什么将军会对慕芸郡主情有独钟了。”
似乎瞧见了慕芸并不怎么喜欢这个问题，梁鸿鹄道：“听说最近后宫中斗的不可开交，也不知道谁才是下一个牺牲品呢？”
他话题的忽转让慕芸愣了一下，随后才慢慢回过神来，知道梁鸿鹄说的是太后和娴贵妃一事。
“娴贵妃身边的映红被杖毙了，娴贵妃怎会不知道这是太后在敲打她，她毕竟只是后宫嫔妃，又能如何？”
因着面前是梁鸿鹄，所以慕芸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知为什么，慕芸始终认为，梁鸿鹄虽然是顾元懿那边的人，可是这些事却并不会去跟顾元懿说。
再者，就算说了又怎样呢？
“太后可也是从后宫嫔妃走到今天这步的。”
梁鸿鹄含笑看着慕芸，颇有几分意有所指。
“如果是先前娴贵妃可能就忍气吞声就这么过去了，可是现在不一样，娴贵妃有太后的把柄，她不会放过这最好的机会。而如果太后败了，就是万劫不复，在也爬不起身，慕芸郡主，如果你是娴贵妃，你会不会赌一把？”
赌？
慕芸一时有些恍惚起来，娴贵妃有太后的把柄，能把太后拖到万劫不复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把柄？
难道……
瞳孔倏然睁大。
慕芸道：“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