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说公主最近头疼，怕公主睡不着觉，就让阿蒙过来给公主按摩按摩。”
这么一说，琦若倒是有几分心动。
“那你进来吧，本公主还没有睡，伺候的本公主舒服了，重重有赏。”
门外的张阿蒙顿了下，应了声是，推开门走了进来。
张阿蒙掌了盏小灯，便走到榻边，给琦若的身后添了个软榻，开始按摩起来。
张阿蒙的指尖微凉，但是力度却是刚刚好，让琦若好不舒服。
“阿蒙姑娘，你在祖母身边伺候，可听祖母说过大秦国的事？”
张阿蒙的手顿了下，答道：“听说了一些。”
“那你跟本公主说说。”等了等，见张阿蒙半天没有说话，琦若道：“怎么，觉得本公主身份不够，不能听不成？”
琦若向来有一番刁蛮任性的架势，张阿蒙皱了下眉，努力压制着自己的脾气，轻声道：“公主严重了，阿蒙只是在想着要怎么跟公主说才好呢。”
“你想了这么半天也该知道怎么说了吧，别磨磨唧唧了，快些说罢。”
“是，郡主。”
张阿蒙本就不是看别人眼色行事的人，只想着琦若有些好奇大秦的事，便捡着自己知道的说起来：“那大秦自从打了败仗后，年年都要来我们大周朝贡，今个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听说大秦这次过来是想和我们结秦晋之好的，皇上和太后都很是重视，早早的就在挑选舞姬了。”
琦若撇嘴：“舞姬跳来跳去就那些一点意思都没有。”
“这次为了招待大秦使臣，舞姬从宫外也挑选了一些来，听说跳的舞也和平日里不一样。”
“哦？”琦若来了几分兴趣：“怎么不一样法？”
“这……”张阿蒙有些窘迫：“阿蒙也不知。”
“也是，你一个小宫女，能知道什么。”
琦若心下暗暗盘算着到时候可要先过去一炮眼福才是，见张阿蒙垂下了头，琦若道：“阿蒙姑娘，你还知道？可有听说那大秦和亲的公主长的什么模样？性子好不好？”
琦若肯觉得自己的大皇子怎么都好，天下间就没有女子能配得上自己的大皇子哥哥的，可惜最近也不知道大皇子哥哥在忙什么，但是有好些日子没瞧见他进宫了。
琦若想，自己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大皇子哥哥。
“阿蒙姑娘，本公主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呢？”
要不是因为张阿蒙是自家祖母身边的人，琦若早就大发脾气了。
张阿蒙心下也正是为难，她其实知道的并不比琦若知道的多，只是见琦若不依不饶，势必要让自己说个究竟来，便有些烦躁起来，只埋怨着不知今日琦若的精神怎么这么好，还不睡觉。
想想，还是道：“大秦的公主嘛，听说倒是不错的。”
那大秦的公主张阿蒙含糊的说了几句，琦若问的后面自己也觉无趣了，头倒是不疼了，只觉得一阵困意缓缓袭来，她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张阿蒙听见琦若均匀的呼吸声，晓得她是睡着了，这才叹了一声：“真难伺候。”
她从自己怀里掏出了蛊，隐约的烛火下，一条肉呼呼的东西被她从琦若嘴里灌了下去。
一夜很快过去。
琦若睡得个安稳觉，唤了人过来给自己洗漱过后，想想昨晚张阿蒙提过的新进宫的舞姬，不由来了几分兴趣。
而到了舞姬们练舞的地方，琦若却看见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
琦若瞪圆了眼睛：“慕芸郡主，你怎么在这里？”
慕芸也同样看见了琦若，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疼的胳膊，瞧了她一眼就去一旁休息了。
“慕芸郡主，本公主和你说话呢。”
琦若气不过：“本公主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太后让慕芸过来的，说是每日里闲着无事，不如过去活动活动，也让肢体更加柔软一下。”
这是今日慕芸去慈宁宫给天后请安事太后的说辞，话说的是好听，可是谁知道太后行礼是打着什么鬼算盘。
而且跟一群舞姬排练着同样的舞蹈，慕芸的心下怎么有一些不安呢？
想起那大秦使臣，慕芸当真提不起什么练舞的兴趣，在她有意的出错下，这都快一个几个时辰了，她可连最基本的舞步都没学会，慕芸看出了，这练舞馆的人若不是顾忌她是郡主，早就要忍不住对她开骂了呢。
“祖母让你过来练舞？”
琦若有些郁闷，她也每日里闲着无事，怎么祖母就不让她过来练舞呢？
慕芸笑容越发深了：“公主要是感兴趣，不如一起？”
忙活了一天，慕芸自己倒是没学到什么，反而琦若学的是有模有样。
“明天在来。”
琦若兴冲冲的和慕芸约定好时辰。
慕芸笑了笑，招呼一声就准备回去。
刚走没几步，忽然见一些舞姬围去了一旁，慕芸探了探头，只看是一个舞姬晕倒在了地上。
“去请太医过来吧，练这么拼命，身子吃不消的。”
慕芸对这个舞姬有印象，这个舞姬跳的不错，而且一直都很用功，她们都在休息了这舞姬还在跳，真是不要命了。
慕芸摇摇头，往万宁殿方向走去。
刚走一步，她忽然回过头，只看躺在地上的舞姬虚弱的睁着眼睛，见慕芸看过来，挣扎着要给她行礼。
“新月多谢郡主。”
“你身子不好，无需多礼。”慕芸顿了下：“新月，这个名字很好听。”
“多谢郡主。”
“好生休息吧。”
这次，慕芸在也没顿下脚步了。
而那舞姬眼帘微垂，快速掩下了眸中闪过的一道异光。
此后多日，慕芸和琦若都和舞姬们一起跳舞，而那个叫做新月的舞姬是其中是出类拔萃的一个。
“慕芸郡主，你瞧瞧那个舞姬，那身段怎么能那么柔呢？”
琦若在旁边看着那新月，眼睛都迸出了光来，若不是总算还顾忌自己是公主的身份，想必她早就扑上去请教了。
“可能是从小习舞的吧，身段自然就柔了。”
慕芸有些敷衍。
琦若现在一心只看着新月了，可没察觉出，她兴奋道：“慕芸郡主，那你说本公主天天跳舞，以后会不会像她一样？”
“慕芸也不知道。”
将自己和一个舞姬去比，慕芸真不知道这个九公主琦若的脑袋里都装着什么，幸好现在旁边没人，要不然被人听见了还不知会怎么想她们两个。
为了避嫌，慕芸不动声色的离琦若更远了一点。
“九公主，慕芸郡主。”
练舞馆的馆主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两位主子是在说新月吗？”
“新月很用功。”
慕芸言简意赅。
馆主笑道：“新月这孩子从小就吃了苦，能得公主和郡主一声夸赞真是她的福气。”顿了下，馆主道：“两位主子，大秦使臣不日就要到达京城里，既然你们也都喜欢新月，不如让她开舞如何？”
慕芸和琦若对视一眼，馆主察言观色，见两位皇家人都不说话，忙是道：“奴婢就随便一说，两位主子别生气。”
“新月确实跳的好，你怎么说的好像本公主和慕芸郡主见不得人好。”
馆主有些慌神：“九公主赎罪，都是奴婢这张破嘴，都不会说话，惹了九公主和慕芸郡主不高兴，奴婢这就给两位主子赔礼。”
“九公主没有坏心，馆主别多想了去。”慕芸道：“大秦使臣来宫中，皇上和太后都很重视，这开舞岂能由慕芸和九公主决定，馆主如果真有这意思，不如去太后跟前求个恩典。”
馆主这才明白是自己会错了意，忙道：“是是是，瞧奴婢，这事情都忘记了，倒是让慕芸郡主和九公主为难了。”
慕芸瞧了馆主一会，顿道：“馆主为了帮新月开舞，不惜得罪慕芸和九公主，不知道和新月可是旧识？”
这宫里的人处处都是人精，这馆主当了这么多年，怎会不明白开舞的事情请求太后才好，想必是觉得她和琦若两个都心思单纯，这才来讨个巧呢。
馆主也听出了慕芸的言下之意，吓得身子一颤，忙是道：“慕芸郡主赎罪，九公主赎罪，是奴婢动了点小心思，奴婢下次在也不敢了。至于新月，新月是奴婢的外甥女，奴婢倒不是帮着她，只是见她舞确实跳的不错，为人也是努力认真的，想着她毕竟是新入皇宫，太后和皇上想必都还不认得她，所以才想在慕芸郡主和九公主面前为她说上几句好话。慕芸郡主，九公主，这件事都是奴婢想的不周全，奴婢认错！”
“认错倒是认的快。”
琦若轻哼了一声，也没成想在继续这件事：“好了好了，休息了也够了，继续罢，新月的事情馆主到时候自己去跟祖母说就是了。”
“是。”
馆主擦了擦头上的汗珠。
慕芸细细的瞧了瞧馆主，又去瞧了瞧一旁的新月，都说女儿像姑姑，可她倒是没有瞧出二人有什么想象的地方，只能先将疑问压下不提。
练舞的时候，慕芸再次感受到了一股灼热的视线，她忍不住回头瞧去，只看新月一脸乖巧的朝她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