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把他们赶走的话，我们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他们在这赚钱，你们的日子应该过得更好，这咋还能没法过了呢？”
说话的功夫已经八点整，学生电台的整点新闻开始广播，和往常的节目安排完全不同，赵莹莹这次在报天气预报之前，先说了一句“欢迎收听由‘桃李汉堡’独家冠名的天气预报节目”的广告词，莫二娃一听就知道，为啥这头天出现的汉堡销售会这么火爆了。
莫二娃笑了起来，问老支书：“张风华是不是回来了？”
老支书点头，道：“对！昨天晚上刚从山东回来，今年的粮食订单又被他做大了十几万吨！哎？你咋知道他回来了呢？”
“学生电台其他节目都是小孩子过家家，但这跟海事局同步的《天气预报》却是旧金港和桃园渔港船老大们必须要听的，除了张风华这个奇才之外，咱桃园村还有哪个人能想到这高招啊？”
“这倒是！这小子除了贪财之外，啥毛病都没有，昨晚十点钟刚回来，今早五点就又为了赚销售提成出发去哈尔滨了，乡亲们想请他喝顿酒感谢下他都没有机会啊！”
“不用跟他来这些虚里冒套的东西！这小子虽然没有股份，但他去年光是从俺这拿走的销售提成就有三百多万，算是你们和俱乐部其他企业给的，他一年赚了八九百万，这比一般的股东分红都多，他是不会跳槽离开咱这条大船的！”
新闻博送完后，喇叭里出现了伊藤夫人手下日本管理的声音，翻译说，今早桃李汉堡摊委托华堂商事驻桃园村质检组进行了一次比对试验，刚刚出来的实验结果证明，同等质量的汉堡包所含热量和脂肪是中国人日常饭菜的好几倍，尤其适合做航海食品。
这段话一说完，正在排队的船老大成倍增加采购数量，很多不着急出航的船老大也派人过来预定，汉堡摊的排队人数急速增加，陈海云和她手下的脸色更难看了。
陈海云把脸一耷拉，问：“老支书，这也是张风华出的主意？”
“不但有张风华，还有赵萍，一个教他们怎么打广告，一个帮他们做广告！”
“不是……他俩都是我们远航公司的部长级高管，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帮着别人卖东西呢？”
李晓莹和李晓芳刚打完麻将来这溜达，李晓芳顺嘴接话：“昨晚姐夫带着这一群姐夫来港区准备，可你手下这帮姐姐们却对他们冷嘲热讽，当着那么多船老大的面，蹦着高骂他们异想天开，搞得他们很没面子，都打算收摊子回去。你闺女看不下去了，直接带着你们在村里读书的孩子们去找这俩人帮忙，可怜巴巴地跟他俩说，他们爸爸要是赚钱了，也会按照桃园俱乐部的规矩给他俩提成，虽然卖汉堡包能给的提成不多，但他们都不希望看到妈妈欺负爸爸，他俩于是就帮忙了！”
李晓莹看看这帮气急败坏地服务员，道：“我们渔家女人看到汉子往家里搂钱，都乐得要命，可你们看到汉子往家搂钱竟然还气得要死，你说你们这些旱鸭子是不是脑子不正常啊？他们搂回来的钱，最后不都是给你们花么？”
老支书不乐意听了，道：“晓莹啊！你别把这帮彪娘们儿跟俺们旱鸭子混为一谈行不行？俺们家里的女人看到男人赚钱也高兴，才不会彪成她们这样呢！”
陈培生、贺一、二愣子、刘三七、刘远方、酒井洋子和铃木直美也来了。二愣子走过去给莫二娃点根烟，道：“莫老大，俺和这俩日本娘们儿都觉得孩子们的帆船水平进步太快，总在两海里的范围转悠，已经起不到啥训练效果了，所以俺们想带孩子们开船去三山岛搞一次远航拉练，你看行不？”
“三山岛？十五海里啊？”
“这两天都是好天气，去三山岛有五级的西北风，俺们已经算好了，去的时候帆船能跑出最高速，预计两个半小时到，返航的时候不回来，先顺风下到辽南渔港，然后再从那边走陆路回来，帆船可以加上轮子用车拖回来，金宝兄弟的海鲜车每天都要去市内送货，搭他们的车正好！”
陈培生跟话道：“我听说三山岛是辽南一代很出名的近海渔场，很多去桃园渔港卖鱼的船都是那里来的，而且航海班还有些学生家的渔船就在那里作业，我认为让孩子们去那里拉练，不但能锻炼他们的航海技能，还能让他们知道父辈在外捕鱼的艰辛，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儿，所以我同意他们的这个计划！”
贺一也道：“我也同意他们的计划，我还建议让孩子们学学三七，去的时候在帆船上带上一些补给品卖给渔民，再拿收到的鱼去辽南市内摆摊零售，再用赚到的钱买一些礼物，直接捐给市内的贫困学生，这样既能更好地锻炼他们，也能进一步扩大咱莫家船队在外的影响力。”
刘三七看看贺一，道：“贺师爷，捐钱俺不反对，但这钱捐给贫困生还真不如当成五一劳动节的慰问品直接送给市政府，让衙门买咱的好，这才能让咱有利可图……唉呀俺的娘啊！老大！别揪俺耳朵！”
“俺为啥揪你啊？你说对了俺就松开！”
“俺算小账了！”
“有进步，还知道自己错在哪！你给俺听好了，虽然结交三教九流是咱莫家船队的政策，但用陈校长的话说，航海班的娃娃们现在正是形成世界观的年龄段，这些事儿要等他们进入社会之后才能学！”
松开刘三七后，莫二娃往他嘴里塞根烟，道：“俺觉得你们这计划很好，所以这事儿俺就同意了，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做好安全保障，港区救生船要跟着一起去，还要带上一队机动性能好的机械舢板保护他们。二愣哥，你们打算啥时候启航啊？”
“后天！”
“行！后天俺也跟着你们一起去，俺亲自当舢板队的队长！三七！别在那捂着耳朵装可怜了，这个备航计划你亲自来做！”
刘三七撅着小嘴道：“啥叫装可怜啊？你那手劲能直接捏开核桃，三分力气就能把俺耳朵撕掉，比俺娘揪得疼多了！姐夫！航海班一共有141条船，每条船能带40个汉堡包，一共是5640个，你赶紧打电话再叫一些帮手过来做，务必在后天早上之前把东西准备好！你可以按照计件工资给他们发钱，一个给一毛钱手工费，抛去原料，这笔生意你还有2334块的利！”
一听到刘三七喊话，所有人都在惊叹莫家的账房师爷真是太牛逼了，可陈海云和她的那帮姐妹却向刘三七投来仇恨的目光。
“海云姐，你干啥这么看着俺啊？俺家世代在莫家船上当账房师爷，算账的本事就是这么牛逼，你不用崇拜俺！”
“我崇拜你个屁！一条船带四十个汉堡包，你想撑死两个啊？”
“航海班不允许吃外面的饭菜，这些汉堡包都是带去渔场卖给渔民的，贺师爷不是说要让孩子们赚钱么？”
“批发中心里什么都有，你卖汉堡包干啥啊？”
“赚钱啊！三山岛渔场现在正是青鱼的生产旺季，渔船为了腾出更多的舱位，出海的时候只带挂面，连大葱都不带，这汉堡包占地小、味道好、里面夹的东西多，带过去之后肯定受船员欢迎，姐夫的零售价是一块钱一个，俺们带过去一个换十斤青鱼都得疯抢，十斤青鱼上岸之后零售价能达到四块，这可是三倍的利啊！”
“你……行！我让你算小账！你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你再别想去舞厅跳舞了！姐妹们！回酒店开会！”
说罢，陈海云她们迈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步子离开，当她们经过汉堡摊子的时候，那些正在干活的老爷们儿竟然还集体吹口哨，调子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大伙都被他们闹的这出幺蛾子给整蒙了。
二愣子翘起脚看看她们的背影，问：“贺师爷，你是拍戏的出身，你说她们这是唱得哪一出啊？”
贺一摇头耸肩，道：“就算是戏里的女人，看到自己男人赚钱了也会跟着高兴，还真没哪出戏里出现过这么一大群有独特性格特征的人物呢！我现在跟你们一样好奇，我觉得这事儿应该问问我们老大！”
“问莫老大？为啥问她啊？”
“女人心就像是海底针，而能在茫茫大海里捞出这根针的人，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只有我们老大一个人了！”
“对！俺爷爷说老莫家世代都是摆弄娘们儿的行家，莫老大更是行家中的行家，这事儿问他还真行！”
所有人都把脸转向莫二娃，莫二娃斜眼看看他们，道：“俺们老莫家家虽然家风有点不正，但俺也没接触过这么彪的女人，俺现在也看不懂她们这到底是唱得哪一出，你们问俺也是白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