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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杀青

电影杀青的那天举行了场发布会,导演本意没有要邀请多少媒体的,他想把重头戏留在之后上映的首映礼上,可没想到这部电影在后期制作尚未开始时就已经被坊间吵得火热,也许是冲着俞菲苏炀,也许是冲着顾昳蒋璐,最后用各种手段受到邀请的媒体是之前拟邀的翻倍有余。

俞菲到达休息室时苏炀和顾昳早就到了,顾昳缠在导演身边不知道是在说什么,导演的表情贱贱的,满脸窃笑活脱脱像是个土地主,顾昳是他家受累的倒霉长工。苏炀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看笑话,时不时也插嘴几句弄得顾昳表情更加精彩。

俞菲走过去坐下问苏炀,“这是什么情况?”

苏炀挂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表情,“因为今天发布会记者来的不少,所以门前临时铺上了红毯,所有主创人员都要走个过场,我和你一起,猜猜看顾昳和谁一起?”

俞菲顿时了然,也清楚顾昳在纠缠什么。若是他和蒋璐同时出现,记者不把目光放在他们之间的绯闻上才怪,再加上那女孩子还咬定不会就此放弃,虽然在片场没有什么实质性举动,可在镜头前万一越了分寸,顾昳再怎么澄清都未必有用。用苏炀的话来说,就是跳十万次黄河都没有用处。

导演一边安抚着几近炸毛的顾昳,一边对着俞菲和苏炀询问,“要是不让顾昳和蒋璐同框的话,你们一同出现也不是很合适,要不然安排你们每个人单独走红毯?”

俞菲自然没有意见,但苏炀却摆手说不大妥当,“我担心记者会把注意放在番位的问题上。”

导演啊了一声,拍着脑袋也是十分为难的样子。

顾昳显得很是心烦意乱,略带懊恼的习惯性抓头发。俞菲扫了眼又在和自己发际线过不去的顾昳,开口对着导演建议,“这样吧,我和蒋璐挽着您出现,让苏炀和顾昳一起走。”

苏炀不怀好意的挑眉,笑容略深,“难道我们这部电影的卖点里还有兄弟间的禁断之爱?”

俞菲听到这话没好气的丢给苏炀个白眼,“你要是对这个题材有兴趣,等下发布会我不介意替你给记者爆料,一定会有很多制片人迫不及待联系你的。”

苏炀瘪瘪嘴抱着肩向后靠,“这话要是传到我家太后耳朵里,我多半是没命了。别提什么演艺事业,人生直接就写下结束的篇章了好嘛。”

最后还是依照俞菲的提议,苏炀和顾昳一组,导演俞菲蒋璐一组,后到的蒋璐听到这个安排也没有多大的反应,想来是猜到了顾昳会努力和她保持距离。

其实只要顾昳蒋璐没有一同出现,难免就会让人多想,而且在某些人眼中这刻意避开反而成了绯闻最佳的佐证,用力过猛的澄清之类。但俞菲觉得对顾昳来说,使他家女王大人安心才是首位,何况这般冷淡的距离一直持续下去,明眼人不会看不出来其中深意的。

导演也非常体谅顾昳,对外明说是杀青会时间限制所以只有男女主角的采访,没有留给顾昳和蒋璐单独受访的时间,但到底是何种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过这样相较之下,俞菲和苏炀很是可怜,记者们的长枪短炮全部对准他们二人,大约也是对导演的举动很是窝火,所以问题全都围绕着个人情感问题,倒没有多么关注电影本身。再加上苏炀和俞菲的绯闻也是拖拖拉拉传了许多年,大家提问起来十分娴熟,先开始抛出个问题请苏炀形容下这次出演的角色。

苏炀听到这个问题就对俞菲使了个眼色,然后才侃侃而谈。

果不其然,之后那个记者就把焦点转移到俞菲身上,“如果现实中遇到像和苏炀那个角色同样类型的男生追求你,你会答应吗?”

俞菲缓缓摇头,“大概不会,我自己本身就是个很慢热的人,假设再和那么内敛深沉的人在一起,似乎不能太长久。”话是这么说着,俞菲心里竟然也隐约勾勒出某个轮廓来,内敛深沉的人,那个人……

接着有其他记者这时候又提问苏炀,“这次的角色听起来和你本人有着不小的差异,是这样的吗?”

“当然,甚至可以说在性格上和我几乎没有什么贴合的地方,但他依旧对我有着很大的吸引力,也充分满足了我的表演欲望,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期待一下未来制作完成的影片。”

“那请问俞菲,要是苏炀这个类型的男生来追求你呢?”

“其实你是想问苏炀来追求我会不会答应吧?”俞菲对着提问的记者调侃,也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得体的微笑着,“但就目前来说,我和苏炀只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类似的问题俞菲和苏炀在不同场合都被问及过无数遍,他们从来都是开放式的答案,给人留下无限的想象空间。其实很久之前她就认为这对秦轲有些不公平,毕竟他才是她的正牌男友,可秦轲总是笑着安抚俞菲,说他不会介意的,工作而已他都理解。

秦轲对俞菲非常好,体贴温柔有耐心,事无巨细也很迁就她,女生对男朋友的设想他都有,所以俞菲也会觉得和他一同生活下去是件不错的事情,所以才能这般相处了三年,所以才会觉得秦轲的劈腿也是有她自己的原因的,所以才会在分开之后还是郁郁一阵。而且分手这件事,追根究底双方谁又没有原因呢。

但俞菲现在不会回复秦轲早晚问候的短信,她认为和他的关系已经画上句号,没有必要再维系什么,当然也没必要玩小孩子才会拉黑换号的那套,时间久了,秦轲自然会明白她的想法,自然会不再联系。这是俞菲现在的想法,很久之后她因为这个想法狠狠摔了一跤,头破血流。

蒋璐今晚表现的很安静,大概是因为顾昳那番决绝的话,虽然对他心有不甘,但在镜头面前和顾昳还是保持个得当的距离,后来大合照的时候也只是站在俞菲身边,没有刻意和顾昳又什么暧昧的互动。

发布会过后是剧组早就安排好的宴会,但出乎俞菲的意料是,这宴会竟然只是剧组内部的聚会,没有任何投资方的人参与,没有他的参与。不过既然他连发布会都没有出席,又怎么会出席之后的宴会呢,俞菲自嘲地想着,她到底在期待什么,明明连躲闪都来不及。

宴会的气氛很热闹,有人找俞菲敬酒,她也一定会回敬,来者不拒,少了很多平时的冷淡,以至于很多工作人员见状都凑过来,在俞菲周围排出小条长龙。到最后苏炀不得不万分无奈的出来替俞菲挡酒,心说这女人今天是吃错什么药,平常拒人千里的气势怎么通通消失了。

几圈下来,俞菲开始有了浅浅的醉意,可意识还是十分清醒的,否则心里怎么会依旧那般生疼。其实她没有喝多少,多半还是被苏炀和顾昳帮忙挡了下来,那两人喝到仅剩下模糊的意识,眼神都变得朦朦胧胧的。尤其是顾昳,对着酒瓶不断傻笑,傻气的可爱,让俞菲实在忍不住拍了几张来纪念他丢掉了偶像包袱。

剧组早就找好在庆功宴结束后负责送众人回家的司机,十分周到。俞菲在距离她家小区还有一段路程的地方坚持下车,想要自己走回去,吹吹风静一静。她走起路来其实已经有点歪歪斜斜的,脑袋也开始多少昏沉起来,不过这样的走走停停也别有趣味。

也不清楚是天气原因还是时间原因,云层厚重到阴沉沉的,连成乌黑的一片,只有路灯昏黄的光能照亮前路。不知道经过第几个路灯,俞菲发现有道熟悉的身影,弄得她瞬间有些懵,以为是喝醉到出现幻觉,可使劲揉了几下眼睛再看向那方向,不是幻觉。

昏黄的路灯下真的站着一个男人,今天无数次出现在她脑海中的那人,他隐在灯光投掷下的影里,看不清表情。其实俞菲是可以无视掉他绕开的,因为他好像在愣神的模样,没有注意到自己。

顾昱站在那里,有道火光在他手中闪过,接着出现了个小小的红点。但他却没有要抽的意思,而是直直的盯着那一小撮火星,看着它慢慢燃尽,然后又点燃一根,接着看着它燃尽。

俞菲是在顾昱要掏出第三根烟时候走上前去的。

顾昱。

俞菲唤他的名字,声音很轻柔,脸上的神色竟然不似往昔般冷淡,也许还像是掺杂着几分颤抖。

那人抬起头来,和俞菲对视,目光中仿佛说尽千言万语。也是这时俞菲才注意到他的脸色有多么的差,眉宇间交织着沧桑和疲惫。

不知道是因为心疼还是其他因素,或许是酒精上头,或许是脾气上来。俞菲的语气变得不友善起来,甚至因为那人的神情状态而沾染上点点怒意,“顾昱,你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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