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板砖的手有些颤动,其实我的大脑只是想着要报复眼前这个男人,当我有废了他老二的想法时,我自己也惊讶了,我怎么可以这么歹毒,要了我爸的命根子!
可是我要不这么做,又难解我心头之恨,是他将我们姐弟三人的生活毁了,另一个声音蛊惑我说服我说这样理所当然!
我一步一步坚定的走了过去,我看着他的裆部,我接下来,就会狠狠的将他的老二拍的血肉模糊。
我的手臂抬起来,正欲拍下去,手腕被人攥住了,我瞪大了眼睛不理解的看着四哥,他不会看我下好了决心,这个时候阻止我吧?
“我来吧,别脏了你的手。”我将手放下,他把我手里的板砖拿走,说时迟那时快,我眼睛还没眨的下一秒,他突然发力,速度极快的超快朝着我爸的裆部拍了过去。
“啪”的一声,砖头碎成了两半,四哥于是反手拿起其中的一半又朝着拍了过去,一下,两下,三下,我看着他的手都因为用力被砖头的碎渣划破了几道小口子。
在场的所有人像是被定格住,都慢了半拍的看着跪在地上打滚杀猪般叫声的男人,他双手捂住自己的裆部,我看得出,他裤子上已经血迹斑斑。
“还想怎么做?”四哥话很少,总是一句两句的就足以表达他的情绪。
我不自觉的后退了一小步,我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在问我,我除了要废掉我爸的老二,是不是还有别的想法要实施。
“都让开,让开!”李八婆站在前头,左右跟着村长,村支书等人,他们走着官步,背着手,头上带着军绿色的帽子,四哥将碎掉的砖头随手的一扔,眯起眼看着过来的这帮人问我:“他们是谁?”
“是村里的干部。”
“不用担心,我来解决。”他的声音在我听来给我吃了定心丸。
“哎,你们谁啊,打人犯法知不知道,我现在要报警让公安局派人来抓你们!一个都别想走!”王猛依旧顶着一副卡尺的脑袋,五年了,他依旧是人模狗样,只要想起了五年前,他在地里面亲我,我就觉得一阵恶心。
“你什么官职?”四哥的手抬起来径直的指着王猛,看四哥抬起头目光里带着寒气看着王猛,后者明显气场弱爆了,我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我知道红姐手下的人,都不简单。
“我什么官职?呵,小瘪三,我不妨告诉你,我是这个村里的二把手,村支书王猛是也,识相的赶紧认错,你们把老秦伤的这么重,叔不是吓唬你,够把你们抓进去,判几年的了!”
王猛说的也不完全是吓唬人,我这么做其实已经算重伤害,只是村子是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哪有那么多人去管。
我有些后悔,我或许可以用更好的方法去解决这件事,我上前一步刚想说话,四哥在我之前率先开口,将我护在了身后。
“你是村支书?我以为村里当干部的会穿的体面些,你,我真没看出来,恕我眼拙!”
“你!”王猛指着四哥,下一秒他被迫弯着腰哎呦呦的叫着,四哥攥住了他的手指,用力的向下掰下去。
“我讨厌别人用手指着我,只有我可以指着别人!”四哥冷冽面容让其他人有些心有余悸,他们现在搞不清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头。
“年轻人,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初来乍到,你要入乡随俗,懂点规矩。”村长站出来说话,他是这个村最有发言权的人,那些尾随在队伍后的男女老少都在看着听着。
“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四哥浅笑的看着村长,又将问题扔回给他!
村长不解的哑然了起来,他有些谨慎的看着四哥,又用余光看了看他身后的我。
“说吧,你们想怎么解决这件事,我建议双方友好和解,至于要求,你们提,合理的我都能接受。”
随后冷冽的眸子转而看向一脸深沉的王猛,嘴角微微的一勾。
王猛像是早就想好了办法,直接脱口而出:“既然如此,赔钱吧。”
“行,你说个数。”
王猛竖起三根手指,理直气壮的说:“三万!”
四哥噗嗤一下乐了,他挥了挥手,身后的打手走过来,将黑色的皮包交到他手里,我看见他从包里抽出三沓钱,并没有交到王猛手里,而是转而手臂一扬,所有的钱飞散开,飘舞在半空中,粉红色的百元大钞,原来天上也会下钱啊。
四哥转头对我说:“我们走!”
我点了点头,那些钞票四散飞舞,几乎在场的人,已经占了村子的四分之一,有一个算一个,都去捡钱,往自己的口袋里塞。
我一边走一边回头,院子里有些人因为分赃不均,甚至大打出手。
“别看了,那才是他们的本性,不,应该说是人性中的一部分,贪婪,你我都有的东西,或多或少而已。”他说的云淡风轻,可是后面抢钱的骚动是他挑起来的。
我坐在秦华身边,将他揽在我怀里,一路上,他睡的很香,我其实也想带走我姐的孩子,可是我知道,那是村长家的独苗,他不会让我带走。
车上很静,我的额头贴了贴我弟弟秦华的额头,我听得见他均匀的呼吸声,但不一会他像是做梦了一样,嘴里无意识的说着什么,我贴近,最后听清了。
妈妈,他再叫妈妈。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
无止尽的黑暗,小小身影的秦华一个人坐在门坎上,他希望这个家里不是一天到晚只有他一个人,是饿了,是冷了,都没有人过问,他站起身,稚嫩的小手摸着土墙,一路往前小心翼翼的走着……
他今年才五岁,还那样小,眼前的世界都大的可怕……
路上好黑,没有灯光,连月光都没有,黑的什么都看不到,好像是一团黑暗要把他吞噬。
他开始哭,他很害怕。
我看着秦华闭着眼睛流着眼泪,心里一阵心疼,晃了晃他,见他从梦境中叫醒。
他慢慢睁开眼,眼里带着泪光的看着我,我对他说:“华子,以后这个世界上,我们姐弟俩要相互依偎相互取暖,我护着你,你护着我,有我秦可一口饭吃,我就不会让你饿肚子,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