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苏凝安睁开眼就看见程擎苍近在咫尺的俊脸，都说人要有距离感看着才会好看，可这个男人，即使离她这么近，还是很帅。
他的皮肤好得不像话，粗壮的英眉，高挺的鼻梁，粉而薄凉的唇，刚刚长起来的碎小胡渣，深邃狭长的邪魅眼眸……
她以前曾经说过，她最喜欢他墨色的瞳仁，好似一颗黑色宝石一样。
她曾经对程擎苍说过无数的谎言，可那句话是真的。
“程擎苍，你图什么？”苏凝安的指尖轻轻落在他的唇上，低声呢喃着，视线在他脸上流连着，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问程擎苍。
和两年前没有太大的差别，程擎苍还是一如既往地霸道嚣张，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贵气十足，像是没有吃过苦似的。
可明明，她将他弄得穷困潦倒，毁了他的所有。
要说有什么区别，就是他现在睡得太过安逸，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放松，长密的睫毛垂下一层剪影，俨然是熟睡着。
依稀记得，两年前的他十分浅眠，枕头底下都放着一把枪，提防别人暗害他。
经历了人生低谷，他反倒是更加放松了。
苏凝安的身子被程擎苍紧紧禁锢住无法离开，突然好奇心起，伸出手往程擎苍的枕头底下探去，果不其然摸到一处冰凉，耳边突然传来男子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别乱动，容易擦枪走火。”
苏凝安下意识抽回了手，说道，“你不怕我一枪杀死你，两年前不做的事情，不代表现在不做。”
“你舍不得的。”程擎苍墨色慵懒的眼眸浮现出一抹得意嚣张，像是吃定了她似的。
两年前他亲手将他杀了无数人的证据丢给她选择，那个时候的她那么恨他，还不是乖乖帮他销毁证据？
真要杀，她大可以在两年前光明正大地将证据上交，手上还不沾血腥。
“我只是不想变成和你一样的人。”苏凝安面容平静地说道。
她做不到看着一条鲜活的人命逝去，即使这个人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即使是间接杀人。
“什么样的人？杀人狂魔？苏凝安，你就是爱惨了我，别找那么多理由解释。”程擎苍对苏凝安的话嗤之以鼻，丝毫不信，得瑟嘲讽地说道。
“你在开玩笑？”
苏凝安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她爱惨了他？
她根本不会爱上他，即使不恨了也不会爱。
苏凝安一脸不可置信的淡漠神情让程擎苍很不爽，他欺身而上，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掐起她的下颌，强迫她与他对视，四目相对，探究强势的目光直直地落进苏凝安的眼眸里，程擎苍的薄唇微启，冷冷地吐出：“那你说说，我害了那么多无辜的家庭，你怎么不帮帮他们把我杀了？把我的钱全部分给他们就了事？！留着我还会有人死，你怎么不干脆把我这个杀人狂魔杀了？！”
“我没有那么多的善心。”苏凝安面容平淡地说道，面上毫无表情，心里却已波澜四起。
人死不能复生，以程擎苍谨慎的性格，恐怕连那些人都不知道到底是谁杀了他们的家人，既然如此还不如给了他们钱改善他们生活实际一些。
人应该放下过去，往前走。
可大概和她一样放不下的人还是很多吧，她竟然还执着地想着让别人放下过去。
什么原因呢，苏凝安不愿意深究那个答案。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想在乎柴米油盐，替父亲报了仇，她就该平常的生活，她无心去在乎那么人，也没有心力在乎那么多人。
闻言，程擎苍的眉眼飞扬，深邃的眼底浮现出浓浓的得意，冷冽而又笃定地说道，语气不容置喙，“那当然，你所有善心都给了我，因为你爱惨了我！”
“……”
苏凝安一时间无言以对，身子被压得有些麻了，想要起身却被身上这个男人牢牢禁锢住，无奈开口唤了一声：“程擎苍……”
“你不用狡辩了！”
霸道强势的声音，隐约掺着一抹不确定，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眼里的光芒闪烁不定……
“……”
他在不确定什么？
他不是一直只认定他想要的答案，也会在乎她的真实想法吗？
可惜她的想法也已经不重要了。
苏凝安轻叹一声，不适地扭动着身体，说道，“程擎苍，我身子麻了，你起来一下。”
“……”
程擎苍脸上的表情顿住，好半晌才好似解冻一般，目光迸发出浓烈的火光，咬牙切齿地冷冷吐出一句话：“苏凝安，你真是好样的！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他为什么要担心这个死女人心里在想什么？！
这个死女人心里根本想都没有想过他！
“……”
苏凝安微微动着身子，一股麻颤感蔓延至全身，苏凝安认命般地躺在床上，她最害怕身子发麻，感觉就像无数只虫子钻进身子里面一样，恶心而又难熬。
“苏凝安……”程擎苍突然将头颅埋在她的肩窝里，啃咬吮吻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呢喃着。
“嗯？”苏凝安下意识地哼了一声。
“我说过你别乱动，容易擦枪走火的。”程擎苍的声音低沉如悠扬厚实的大提琴声，掺着一抹性感的沙哑，舌尖舔吻着她的肌肤，指尖肆意在她身上游移着，最后停留在她胸前，肆意蹂躏着……
他本来打算放过她的。
只是她自己找上门的，他就不客气了！
程擎苍深邃的眼眸染上一层浓烈的欲火，掺着强势的占有欲，手上的力道越发重了些。
苏凝安只觉得身上的麻颤感越发强烈，身子渐渐热了起来……
“你不是说枪？”
苏凝安的心里隐隐升起一抹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两年前出现过无数次，熟悉而又陌生。
这头禽兽！
程擎苍抬起脑袋，目光炯炯地看着苏凝安，那不屑嘲讽的目光就好似是在看智障一般，大掌在苏凝安的脑袋上重重地拍了一记，薄唇微启，嘲笑着说道，“苏凝安，你真傻，你见过有谁上了保险将枪放在枕头底下，不怕一不小心把自己崩了？就你这水平还想杀我！做梦！”
“……”
苏凝安不服地瞪着程擎苍，正欲开口辩驳，可话还没有说出口，程擎苍就俯下脑袋含住了她的唇，堵的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两具身子辗转缠绵，空气渐渐炙热起来，燃起了一室旖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