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从梦中惊醒似的转过头去望着眼前的那个人,只不过是暂时的放空而已,殊不知已经很晚了,都快十二点了。
她脑子里根本没有在想什么,只是觉得这时候突然就脑子空了,啥都没有了。刚才也只是跟他们俩告别而已,再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让她注意的事情。
“可算找到你了,还愣在那里干嘛啊,上车。”
她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个坐在摩托车上的男人,傻傻的笑了。为什么她这辈子这么幸运,遇到的都是些及时雨。
“你怎么找来了?”
“你没听到电话响么,傻掉啦。我打了好多通了,你没接,我这不怕出事儿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干嘛,快上车啊。”
“好的”
“我就跟雪欣和小胖来吃烧烤了,没别的。刚才就发了一会儿呆,哪晓得一呆就这么久。呵呵。”她靠在他的背上嗲嗲的说着,她只要在他面前立马就变成了小孩子。
她双手从后面环抱着他,将他的腰抱的紧紧的。能感觉到温暖的腹部肌肤,手指在那瞬间竟像长了触角般,越发的贴紧他。
靠着他坚实的背上,感觉什么都没那么可怕了。那一种安全感,应该是没法复制的。就算在旁簌簌经过的无形的风在拼命追赶,她都没觉得脸上会有干燥的痕迹。
以前她很是讨厌摩托车启动时那刺耳的轰隆声,可现在却莫名的爱上了那声音,痴迷到要是每天都能听到就好了。
她侧脸靠在他背上,暖暖的。像一道电流刺激了心脏,瞬间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不断加速,誓要比过这摩托车的速度似的。
她心里期望着这速度能再慢一点,能让她再抱他一会儿,她还不想从这暖暖的温度里醒过来。
不一会儿,摩托便停在了厂门口。她并没有下车的意思,他轻拍了一下她的手,怕是她睡着了不知道。
“到咯,”
“再抱一会儿嘛,我后天就要上晚班了,就很难看到你了。”
这时的风还在可劲儿的搜刮着人们脸上仅有的一丝水份,吹着她敞开的外套衣摆胡乱的摇晃着。
他沉默了一小会儿,用手轻抚着她环绕在他腰间的抱团的小手。手慢慢的移开,重新发动摩托,手搭上把手上,往前面开去。
她并没有睡着,紧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来。摩托已然是再次开动了,她没有问他目的地是哪里,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她之前不是没有去过那里,她刚来这里的时候,刚好撞到他们部门玩的好的一起聚在他租房里做火锅吃。
在没见过他之前,部门的其他人经常在她面前说起他。多少言语都无法描述当时的场景吧,她一直在不太熟悉的人们面前害羞的低头,也会出于礼貌在别人自我介绍时抬一下头。
伴着他那风趣的开场白,她微笑着抬头看过去。那时他刚刚从外面买菜回来,额角渗着汗珠,乌黑的一头短发,刘海往上梳,有着一股复古的味道。偏爱黑色的他,房间里衣服也全是清一色的黑。当然那天他并没有将衣服明晃晃的摆在那没有衣柜的墙角,那个孤单的简易晾衣架上,想必那天为了迎接客人,他将房间里的那杂乱统统藏在某个角落里了。
后来,他问起她,当初是看上他哪里了。她回答不上来,就是他整个人吧。睡觉时的震耳欲聋的鼾声,汗脚的臭,就是这么些在旁人眼里最无法忍受的死角,到最后,她竟也习惯了。趴在他背上,数着他背上的那些痣。他全身上下几乎处处都是痣,她老是说他是痣在四方。
他的眼睛永远都像是在笑着,让人对他第一时间里产生好感。那天在吃火锅的时候,很是体贴的帮她夹菜,生怕她没吃饱。
不是没感觉到他的格外用心,她那样小心翼翼的吃着,也只是怕在一群陌生人面前失了礼数。
就在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那次吃火锅的情景的时候,他将摩托停在了一栋独栋居民楼前面,他示意她下车,将摩托停到了旁边的一个停车房,满是摩托,自行车的小房间里。
她记得他住的是五楼,是没有电梯的。她有时很讨厌爬楼梯,有时又乐意爬楼梯。等到他停好车,他便走过来,挽着她的手,有钥匙打开了那扇锁住了的大门,把那门打开需要很大力,她之后每一次一个人回来的时候都觉得它很费劲。
更要命的还不是这扇门,她发觉自己到了他面前就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会做的废物了,连扇门都打不开。楼底下的那扇也好,房间门也好,她都弄了很久才学会。
这让他很是不放心扔下她一个人在那里,刚开始的时候,他出门的时候,就跟她说,门不锁了,出门的时候合上就好。
那天第一次在他租房里过夜,她很是兴奋,老是在那里不停的说着话。两个人洗完澡后,在床上说了很久的话,一直到凌晨一两点才肯沉沉的睡去。
那里的夜很安静,比宿舍安静多了。他就侧躺在她左边,她睡在靠里面的位置,是因为他怕自己睡觉时把她挤下床去。
周围是非常安静,可是两人的心里却是异常的躁动不安。簇拥着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紧闭着双眼,手也生怕触碰到彼此的身体,将四肢都蜷缩起来。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的躺着,听着彼此的心跳声,面露愉悦的笑容,幸福的睡了。
她承认自己睡的很死,从小就这样。那天一直到自己睡着,也没等到他有下一步的行动。便也没再期待任何刺激的情节会发生,将自己嘈杂的心理活动也紧闭起来,慢慢沉浸在梦境中去。
他在一旁翻来覆去的,心跳声无法平复之外,还有一阵接着一阵的冲动袭来。他拼命的克制住自己,在她没有明确的暗示自己可以更亲密的话,他是不会越轨的。
晴天的晚上,窗外的月光亮的惊人。像是日光灯一般照亮了整个佛冈小城,也映的每个人心里亮亮的,暖暖的。
窗外的风还是没有停下它誓要将掠夺式的战术进行到底,呼呼的咆哮着。树枝被吹的吱呀作响,草被吹的簌簌的声音,一阵又一阵的像海浪似的起伏着。
他的呼吸声越发的重了,心跳随着窗外的叶浪有规律的起伏着。这一刻竟然让他想起十年前自己第一次“开荤”的场景,对方是一个他倾慕了很久的姐姐,大了他七八岁。那时他也才十四岁,懵懵懂懂的。那个姐姐是比他大一届的中专生,他们那事儿就是在他当时的租房里发生的。也是一个这样的有月亮的夜里,他爱上了他人生里的第一个女人。那个她是多么的无法取代,无法复制。此后的每段感情他都没办法跟当时的热烈相比了,也只好一个一个的挥别。
偷偷的睁开眼睛,往右边望过去。她正睡的香呢,微微嘟起的小嘴,因为一起一伏的呼吸而上下伏动的胸口被厚厚的棉被包裹着,却依然让他冲动的内心有了反应。
她看起来是那么小,稚嫩的脸,一双小巧的手随意的搭在身体的两侧,如果不是她自己说自己已经19岁了,他还以为她是未成年呢。
他之前的女友都也是年纪比他小的,她算是最小的那个了。兄弟们老是笑他,品味永远那么专一,专业吃嫩草二十年。
正当他认真的端详着面前的这张小脸的时候,她突然翻过身去,将被子掀到了一边。他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她是故意这样的,为的应该是诱惑他。
可随着他们慢慢开始了同居生活之后,他明白了她一直都是这样,喜欢掀被子。他每次都不厌其烦的帮她一次次的盖好,压紧。
她睡觉的时候喜欢穿着衣服睡,根据四季更换衣服的厚度。在老家的冬天,她甚至可以穿着毛衣睡觉。他是土生土长的佛冈人,她也是那时才发现原来广东人真的是喜欢光着膀子睡觉的。
他看着穿着厚厚的衣服睡觉的她,居然还是义无反顾的扑了过去。她最喜欢的那件格子花纹棉衬衫,那第一粒扣子刻意的没扣上,露出了好看的锁骨,和光洁的脖颈。
若不是他调皮的在她脖颈和锁骨处狂乱的中了无数个“草莓”,她可能也不会那么快就惊醒。
她被他突然而来的动作吓到了,惊慌失措的她使劲的抵抗着。可他依然肆无忌惮的索取着,直到她滚烫的泪水滴在他的脸上,手上的时候,才像从梦里惊醒似的弹起来。他立马将她凌乱的衣衫慌乱的覆盖在那姣好的躯体上,还不停的对她道歉。
她当即原谅了他,本来她也不是为他的鲁莽而哭泣的。她以为是别人闯进来了,因为她还从来没有这样在别人的房间里过夜。
“你不是怪我太着急么?”
“今天从我坐上你摩托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了。”
“只是我不太习惯你的突然袭击”。
“对不起,把你吓着了。很久没有体验这种感觉了,有点兴奋过头了。”
“没事儿”
“你难道还想等我再次睡着之后再突然袭击么?”
“噗”他被她突然的幽默逗笑了。
房间内还是漆黑一片,只依稀见的两人上下起伏的身影。微凉的冬夜,竟也冒出了如麻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