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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无止境的旅途 1

这一次,高哲算是堂堂正正地走出市局,可他往外走着,心里却不是滋味,走几步一回头。他在期待什么呢?难道是期待着王新雨和冷强反悔了,再追出来抓他回去么?他暗骂自己贱,好不容易可以痛快走出市局的大门,还不快走等什么呢?于是,他昂首挺胸地出了市局的大门。

先从路边找了个面馆填饱肚子,高哲才慢悠悠地往出租房走,路上人还不少,没了警方的压力,他脚下的步子便轻快起来。顺子应该比他早回出租房了吧?恩,该让顺子收拾收拾,去找龙虎兄弟了!他边走边想,路过一家音像店,也就无意中的一瞥,他刚好看到玻璃橱窗最下角有一张封皮已经泛黄的《无间道》的碟片,他略一迟疑,在橱窗外端详了好久。“我不愿意结束,我还没有结束,无止境的旅途。看着我没停下的脚步,已经忘了身在何处。谁能改变人生的长度?谁知道永恒有多么恐怖……”想到电影中的那些场景,再联想到自己的经历,高哲顿觉悲凉,不由得想起了这歌词,轻声哼唱起来。

突然,身后一群骚动,将他从冥想中拉回现实,“你这个臭小子,看你往哪里跑?”路边有几个小混混拿着铁棍在追打着一个年轻人,貌似是勒索不成后的恼羞成怒。被打的年轻人带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模样,他四下躲避着,想逃跑可腿部却受伤了,跑不动,只能用手护着头,身体蜷缩成一团,被几个混混用铁棒打得血肉模糊。然而,路边看热闹的人不少,却没有一个敢上前帮忙的,甚至连报警的人都没有。

高哲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着这个场景,强迫自己压下上前的冲动,漠然向前走去。这世道——唉,他也不能再那么热血了,该冷血的时候就要冷血!他告诫自己要远离麻烦,可听着那年轻人的惨叫,他的两条腿就像是灌了铅般那么得沉重。

“老子们管你要钱是给你面子,你不给钱也就罢了,还敢偷偷骂老子们流氓,我们还真就是流氓,怎么着吧?”身后,那些混混们嚣张地笑着,手却不停,铁棍噼里啪啦地打向年轻人,年轻人不住地惨叫着,冲着围观的人群频频喊着“救命”。可围观的人群都躲得远远的,怕惹祸上身,谁也不敢上前去救人。真不管么?那“救命”声阵阵叩击着高哲的大脑,让他的心隐隐刺痛,走了两步,他忍不住了,猛然停住身子,苦笑着,高哲,躲什么啊,这就是你的命,你想躲也躲不开啊!然后,打定主意,他迅速转身,看了一眼场中局势,眉头一皱,走到音像店门口,随手拿起立在角落里控水的一根拖布,用力将拖布头扯掉,拖着这个拖布杆就冲向了人群,冷笑着,“是流氓就该打——”说话的同时,他抡开手里的拖布杆,打向这几个小混混,这一次,他下手很重,专挑混混们的手和腿下狠手,“让你们做流氓——我打断你们的狗腿,看你们以后还如何作恶?”随着拖布杆来回挥动着,混混们惨叫连连。

愤怒的高哲看起来比这几个混混更令人恐惧,“还有你们这群人,看什么看,都给我滚!”看着围观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外层还有人踮起脚尖,生怕错过这一场好戏,高哲火了,冲着人群无端发起火来。骂人的同时,他手里的拖布杆将最后一个还站着的混混打倒在地,并在他腿上猛砸了一记。众人一看他凶神恶煞的模样,“轰”地一声四下散了。只剩下高哲和这几个混混们,还有被这群混混打伤的年轻人。

“桄榔!”看混混们都倒下了,高哲不搭理他们的求饶与呻吟,随手将手里的拖布杆扔到地上,“我记住你们了——如果以后再见到你们作恶,我高哲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给我记好了!”他很英雄地留下大名,扬长而去。武侠小说里闯荡江湖的人物都讲究扬名立万,他高哲混黑道也该不时露露大名,要不然怎么能混出个名堂来呢?高哲心中安慰着自己,他要多做些可以“成名”的举动才对得起这一番人生历练啊!

暴力的感觉也不错呢,高哲觉得出了口恶气,心情好多了,脚下的步伐渐渐迈得大了起来。进了小区大门,他还特意冲着几个保安打了声招呼,吹了一个嚣张的口哨。之前王新雨带人来抓他往外走的时候,这几个保安一副戒备的神态惹恼了他,他很想逮到机会找点事出来!于是,他很高调地在几个目瞪口呆的保安注视下,踹了一脚警戒护栏,才往出租房所在的大楼走去。

上楼,拿出钥匙开门,可钥匙刚一碰门边,门竟然开了。门没锁?高哲没有多想,只以为是顺子早回来忘记锁门了,一推门就进去了,嚷嚷着,“顺子,你怎么也不关——啊——”他的身子刚刚完全进入房内,一个身影突然从他旁边闪过,将房门啪地在他身后带上。高哲愕然回头,就在这儿刹那,另一个身影逼近他,一个扫堂腿,将他直接撂倒在地,身子骤然着地,疼得他惨叫一声,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手腕却被关门那人从身后用一个巧妙的手法抓住,戴上了手铐。高哲暗叫不好,猛然抬头,又气又急地怒声道,“王新雨,冷强,你们要干什么?”

站在他面前的两个人,正是之前在市局里刚讯问过他的王新雨和冷强,他们此时脸色严肃,浑身上下杀气腾腾,跟讯问室里时的态度截然不同,“高哲,你不是挺聪明的么?我们俩要做什么你猜不出来么?”这次,开口的是冷强,他的话亦如他的姓氏一样不带任何温度,隐隐透着寒意。

好汉不吃眼前亏!高哲知道不能跟这两人来硬的,嘴上却忍不住嘲讽,“哪有啊?我高哲一点都不聪明,有时还挺笨,刚才被你们冷不丁绊了这一下,就更是摔得什么也不知道了!”他拐弯抹角说王新雨和冷强身为警察,却对他出手,还是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呦,你还挺不服气,是吧?”王新雨瞪着他,态度愈加恶劣。而冷强,更是冷笑着蹲在高哲身边,猛的,他拿出钥匙打开高哲手腕上的手铐,“高哲,你曾经是东海警校自由搏击的冠军,对吧?”他突然拉起高哲,狂妄地一笑,“来,我们俩切磋一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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