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圆上了车，见宋离笙还是沉着脸不说话，心中也有些惴惴不安，犹豫着先道了歉，“师叔，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您别生气了。”
宋离笙一面开着车，一面斜了她一眼，“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这话桂圆从小到大可没少听。
那就是要她自己交待错误深刻检讨的意思。
桂圆想了想今天晚上的错误还真是挺多的，要从哪里开始认呢？
按常理来说，最严重大概是当街跟人打架吧。
但宋离笙也算是奇门江湖中人，宋修文说起门派争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这做叔叔的应该也不会介意打架这种事吧？
那就是不高兴她被抓了，或者是不高兴她跟小混混有来往？
桂圆正在反省，宋离笙自己便道：“怎么不打给宋修文？”
桂圆眨了眨眼，这话题跳得是不是有点快？但她还是乖乖回答：“师兄跟贺小姐约会去了，我觉得不太好打扰他们……”
“所以你就决定打扰我吗？”宋离笙挑了挑眉。
“诶？”桂圆抬眼看着他，又眨了眨眼。
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虽然她叫宋离笙师叔，但其实他的年纪也并不是很大，不过就是三十出头而已。
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纪。
年轻英俊，事业有成，加上他还未婚。圣诞节的晚上，有什么安排……再正常不过了。
想想之前打电话的时候，他那边的确好像还挺热闹，桂圆就有点发窘，搞半天师叔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的吗？
好吧，正在约会的时候，突然被人叫到警察局去接人，的确挺影响心情的。
桂圆抿了唇，低下头来，又道了声歉，“对不起。”
宋离笙这才缓缓道：“你今天是怎么搅进这种事里面的？”
桂圆就把前因后果详细说了一遍，甚至还说到了她要请黄毛吃饭是因为昨天晚上碰到的那件事。
宋离笙的脸色就有点奇怪，“我说怎么我刚刚打电话，对方是那种语气呢。原来昨天晚上修文已经捞过你一次了？”
桂圆默默地点了点头，她也不想的好吗？
“你最近是不是……”宋离笙话说到一半，就想起桂圆的命他们算不到，也就把后半给咽了回去，叹了口气，“算了，你还是自己老实安分点吧。”
桂圆只能又点点头。
宋离笙没再说别的，结果她自己又忍不住轻轻道：“我还以为师叔是为了我打架或者是交友不慎在生气……”
“那倒没什么。”宋离笙道，“毕竟修行这种事呢，有人讲究个清心寡欲，修身养性，但也有人只追求快意恩仇，率性而为。处事方式不一样，交朋友的品味也不一样，这都没什么好干涉的。只要自己心念畅达就没问题。”
“哦。”桂圆应了一声，顿了顿又问，“但师叔这么一说，只要自己心念畅达，做坏事也可以吗？”
“这就是我们收徒之前，都要考验心性的原因了。”宋离笙看了看她，“所谓心念畅达，首要的一点，就是不会违背自己的本性。心地善良的人，做事再怎么用手段，都有个底线。而真正丧心病狂的人，自然也会受到惩罚。至少我们宋家肯定是会清理门户的。”
负责考察桂圆的人，正是他本人，所以他这番话说起来，也不无敲打之意。
桂圆连忙肃然应声。
宋离笙却又道：“不过，所谓大道三千，自然有正有邪。就算是正道中人，也曾经出现过以杀入道的前辈。你也不必就因此而束手束脚。”
桂圆乖乖又点了一下头，但她听到“以杀入道”，心里就不由想起岚朔月提醒她注意的那个系统杀手来。
虽然这个人是否存在还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明，但是，如果真有这个人，对他来说，杀害其它的系统拥有者，强行整合别人的系统数据，想来肯定是最快的升级方式吧？
说起来，月底又是要跟岚朔月交换数据的时候，也不知道他这次会怎么样。
桂圆想到要跟岚朔月见面，不由就有些郁闷，便再也没有什么说话的兴趣，闷闷地看着窗外闪过的街景。
宋离笙也没多说什么，一路把她送回了师大的住处。
宋修文已经回来了。
看到桂圆被宋离笙送回来，他十分意外，“咦？你怎么跟十一叔在一起？”
桂圆叹了口气，老老实实把今天晚上的事又交待了一遍。
“这还真是……真……”宋修文真了半晌，也没说下去，最后只是也叹了口气，“这算什么大气运啊，送给我都不想要。”
宋离笙瞥了他一眼，“送你弥天空明诀也不想要？”
宋修文顿时就被噎了一下，闭了嘴。
“总之，你最近还是少出门吧。”宋离笙又交待了桂圆一次。
桂圆还能说什么呢？
——————
等宋离笙走了，桂圆洗漱完回到房间之后，就让小超查了黄毛的电话打过去，问他情况怎么样，受伤那两人有没有去治疗。
虽然她还是没有要收他们做小弟的打算，但是这两天下来也算是有几分“革命情谊”在了，何况人家也算是为了保护她才受的伤，她总不好不闻不问。
黄毛有点受宠若惊，连连道：“没事没事，他们几个皮粗肉糙的，这么点伤算得了什么，睡一觉明天就又生龙活虎啦。”
桂圆本来想给点医疗费的，但他这么说，却又不太好给了，毕竟给多了也不好，给少了又拿不出手，还是先只记下这个人情吧。
她便只道：“那要是有事，你再跟我说。不过……我今天被教训要老实安分点，应该在放假之前都不会出门了，你们也不用老是守在这里啦。”
桂圆这么说，黄毛心头就是一凉，这其实是要他们滚蛋的委婉的说法吧？
但是想想也可以理解。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今天宋离笙不高兴了，回去不教训桂圆才怪。
虽然两次都不是桂圆他们主动惹事，但一连两天都要去警察局捞人，是个家长就会生气啊，何况黄毛也知道自己这群人也真是上不了台面，宋总裁勒令桂圆不许再跟他们来往也是正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