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对你有些为难，哎！”黎山老母说着不禁一声长叹“你应该也是刚知道自己的身世吧？”
“嗯？嗯。”片刻的犹豫之后，林雨寒点了点头。
“可是因为这次天山有难，剑门提前知道了消息，他让你来天山相救，被逼无奈，所以才向你吐露实情，告诉你了自己的身世？”又听黎山老母问道。
“啊？”一听这话，林雨寒当即是再次抬眼望向了黎山老母，余光中却是瞥见了那端木龙仇，正不住地给自己使眼色，林雨寒便就又点了点头，道“是。”
黎山老母这话初听时的确有些莫名其妙，让人惊讶，但是细细想来，但也好理解。端木龙仇此去中原寻仇，应该没敢告诉黎山老母，故而这之后的一系列事情，也都是瞒着黎山老母的。不过当时的黎山老母也不似现在，那时最是糊涂得紧，即便是天山一众如实告诉黎山老母了，她八成也听不明白，记不下来。
所以这事情虽然很复杂，但是黎山老母看到的，也单单只是绝无尘和明教一众杀上了云巅之上，天山惨败，一众高手或死或伤，林雨寒拼死抵挡这等事情。也不知怎地，就阴差阳错自行脑补出了这么一出。
“其实也是难为他了。”又听黎山老母，道“当年的事本就不能全怪他，而且当年，我们也都不在场，其中曲折原委皆是道听途说，真正闹成了什么样子，其中的无奈，我们也都难以了解。正如那姑娘所说，事情已经闹到了那个地步，也许死是当时城儿最好的出路，最好的解脱了，也许，这也是他们二人商量之后的结果。
对，依城儿的性格，他说不定是自己领死的。毕竟你义父他背负的是整个剑门，整个中原武林，他也不会看着你义父为难，而他们是兄弟。
我没见过你义父，但是听城儿，就是你父亲说起过好多回。我相信你义父的人品，更相信你父亲的眼光，毕竟他是能与城儿结拜的人。城儿虽然朋友不少，但是说起来，这一生也就一个义兄，一个义弟，岂能看走眼了。
而且他还将你养得这么好，这般年纪就能有这般武功修为，莫说当世了，这百年间也是数一数二。我想在你身上他也一定是费尽了心力。九龙决第八重，还有剑门掌门人，他能做到这般，真的是情深意重了。不，应该说他能在那般情况下寻得你，为城儿留下一骨血，冲这份情天山派就应该对其心怀感激，而不是怨怼。
其实这般又如何不是冒着天大的风险，且不说若是这事儿为中原一众武人知道了，会如何？单说若是你知道了，会如何？他是你的杀父仇人，日后若与其寻仇如何？可不就是养虎为患了吗？他竟然还为了天山安危，将你的真实身份告诉你，着实是让人钦佩。
寒儿啊，虽然俗话是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但是你可得分清黑白对错，是非曲直，不可一概而论。我刚才也说了，非常之际当行非常之策。莫要为了这所谓之仇，而忽略了这如山之恩，做了那薄情寡义，不孝不仁之人。若是这般，那可是真的对不起你父亲的在天之灵了，你可懂得？”
“嗯，孙儿明白。”林雨寒点了点头。
“好。逝者已逝，再怎么样，他也活不过来。”黎山老母就这么微低着头，自顾自地絮叨着“若是他真泉下有灵，怕也不想看见你们自相残杀，父子反目。你未见过你父亲，不知他的为人。哪怕自己亏点儿，也不想为难了别人，一贯如此。
对，若是他现在看见你这般，又怎会去责怪你义父。好，是真好啊，一表人才，身高八尺有余，风度翩翩，品行、气度尽皆没话说，最是这武功，纯元功打底，轻功有凌风决、鬼影神行、三才四象五行八卦步和云飘素，内力九龙决到了第八重，还练了吸功大法，还有兵刃，那逍遥游……嗯？”黎山老母说着便是一愣，忽然抬头，望向了林雨寒，道“你为什么会练这吸功大法……嗯？”不过话未说完，又是一愣，瞅了瞅林雨寒，又瞅了瞅端木龙仇“你们是谁？为何在此？”
二人尽皆一愣，连忙抬头，望向了黎山老母。
“大胆狂徒，竟敢擅闯我天山禁地！”黎山老母说着便一拍桌子，看着黎山老母这么起势，似乎是想要支起身子。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急火攻心，还是这一下用力过猛，只见黎山老母刚一拍桌子，身子便是一颤，随即便扶住了太阳穴，双眉微蹙，似是有些痛楚。
“老祖！”“祖母！”端木龙仇和林雨寒二人当即是起身蹿到了黎山老母身前，而林雨寒也可能是顺嘴了，随口便就喊出了这么句“祖母”。
“祖母？”黎山老母当即又是一愣，缓缓抬头，看着林雨寒，目光恍惚，眼神迷离，也看不出此刻是迷糊，还是清醒，片刻，只听黎山老母轻声说道“是寒儿啊，祖母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差点儿又犯糊涂了。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嗯？祖，祖母。”看着黎山老母这个样子，林雨寒实在不忍，不禁劝道“我扶您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不，不能以后。以后说不定祖母又糊涂了，趁现在清醒着该交代的赶紧跟你们交代完。”黎山老母说着便就微微一笑，同时又握住了林雨寒的手，道“我这乖孙儿，还知道心疼祖母，关心祖母了，好，真好。源衍啊，你作为师兄，又比寒儿大这么多，日后可要多照顾寒儿啊。”
“是。”端木龙仇答道。
“源衍啊，刚才我的那些话是跟寒儿说得，也是跟你说得。”又听黎山老母道“该放下的放下吧，我知道你跟城儿师徒情深，你也是城儿带大的，但是既然林掌门这般了，那也便是算了吧。”
“嗯？”端木龙仇一愣，有些迟疑，许久都未说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