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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她死了

莲儿偏着头看她:“真的?”脸上明显的有些不信任。

她想也不想的伸出纤细如玉的小指:“我们拉钩……”

莲儿愣了一下,学着她的模样伸了手来,两只同样纤细的小指轻轻的勾在了一起。

她忍不住扑的一声笑起来,觉得自己愈活愈幼稚了。然后忽然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奇怪,于是问道:“莲儿,我今年多大了?”

莲儿呃了一声,眼神犹疑,半日才道:“看着也就二十左右罢!”

她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轻轻的哦了一声后,又问道:“莲儿,你到叶家多久了?”

莲儿笑得有些苦涩而无奈:“不是很长……”她匆匆的推开了房门。

“小姐先换衣裳罢,一时找的急了,却没有青色的,只得了件月白的,且将就着穿……”

少爷,您在哪儿,快来救救莲儿罢!这活,我可是没法干了……

谢蓝衣拎着雪球大摇大摆的出了大厅,眼看面前四通八达的通道,有些无所适从。

她虽是来过公主府数次,却都是飞檐走壁,高来高去,此刻一落了地,还真有些闹不明白。桃花眼儿于是略略的闪了一下,随手将雪球提到眼前:“听说你很通灵呵,通一个给大爷看看……”无视雪球可怜兮兮的眼神,她随手将它抛在地上。

雪球耷拉着脑袋,低低的哀鸣了一声,却又不见上官凭来救它,只得乖乖的迈着优雅的小步,一步一蹭一回头的往前走着。谢蓝衣看它这样,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雪球听了笑声,于是哀怨的看了她一眼,轻轻叫了一声,继续认命的发挥着狗的作用。又往前蹭了几步,它忽然支棱起了小小的耳朵,电一般的窜了出去。

谢蓝衣一怔,心中不觉惊疑不定,忙展开身形,迅疾的跟了上去。

远远的,传来了叮叮咚咚又略显生涩凌乱的琴音,雪球一路快速的循着琴音窜了过去,很快便冲进了一座小小的精致院落,小桥流水假山,四季长青的藤本植物爬满了整个院落,垂落下串串青色的璎珞状藤实,越发显得青翠可爱。

谢蓝衣急忙跟了进去,眼看着雪球一下子窜进了一个小小的坐在琴架面前的少女的怀里,那少女长发垂髫,身量未足,看来也就十岁左右的样子。

那少女抱住雪球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脱口叫了一声:“雪球,怎么是你?”

谢蓝衣微微扬眉,有些惊讶的想着,这小东西原来真还有些用处。那小小的少女有些好奇的转了头来,疑惑的看着谢蓝衣,好一会才不确定的道:“谢蓝衣?”

谢蓝衣略带审视的看着这个少女,略显苍白的面上,眉如墨染。清光氤氲的杏眸,与虞嫣颇多相似地眉目五官,却因了那股倔强的神情,别有一番清傲的味道。

“你是虞嫣的女儿……”她肯定道:“是叫虞……璇吧?”

清凉山之时。贾襄曾对她提及过虞璇。又因这之中涉及虞含烟。因此只是含糊其辞地提了。并未多加详述。所以谢蓝衣只是知道贾襄对这个少女甚是疼爱。其他却是一概不知。

虞璇点了点头。抱着雪球走过来。抬起清亮地眼眸直视着谢蓝衣:“皇后娘娘还没有死!”

谢蓝衣心头大震。一时又惊又喜。脱口道:“你可知道她现在哪儿?”

虞璇摇了摇头:“我只是偷偷地听了母亲与叶叔叔地谈话……”

“他们说什么了?”

“叶叔叔说。她最爱哪儿就去哪儿罢……”

谢蓝衣瞪着上官凭:“你是说虞嫣告诉你,往南去?然后你答应收她地侄儿做徒弟?”

上官凭叹了口气:“是!”

谢蓝衣翻个白眼,懒洋洋的靠在椅背:“她女儿告诉我。去宛然最喜欢的地方去找她……”

上官凭愕然:“她女儿,是虞嫣的女儿么?你是怎么见到她的?”

原来谢蓝衣自得了虞璇地话。心中略一盘算,揣度着贾襄最为留恋的地方莫过于金华。她也懒得去见虞嫣,便直接出了长公主府。也不曾忘记在门房处留话,叫上官凭速回客栈。

她自己一路回了客栈。匆匆把行李打好,又叫小二给马喂了草料,备好了路上的干粮,这才见上官凭匆匆回来。

谢蓝衣抬手将正坐在桌上津津有味的啃着苹果地雪球拎了起来:“有这个所谓灵物带路……”雪球猝不及防,苹果顿时从两只小爪子间滑落在桌上,翻滚了两下,掉在地上。

上官凭失笑,虞璇在北宫之事,他自然是知道的,想必是在那个时候与雪球混熟地。

虽然他对萧离忽然放了虞璇回中虞之事颇多不解,却也并没太过在意,究其实,虞璇只是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一个女孩子。却没想到如今竟还有这种意外之得。

虞嫣简单的一句往南去,已让他心中惊了一下,难免想起南岳宫中那个轻纱覆面地女子,若那个女子真是贾襄,想要救出她来,自然是难上加难。他心中惴惴不安的走出长公主府,却又忽然听到谢蓝衣打探回地这个消息,自然惊讶已极。

谢蓝衣随意的将贾襄在宫中对虞璇地照顾略略的提了几句,上官凭才恍然的点头。

谢蓝衣叹了口气,一指戳在雪球的额头上,抱怨道:“这次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上官凭怔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我答应虞璇,等我救了宛然出来,就收她为徒,传她武艺……”

上官凭呃了一声,二人面面相觑,不由都在心中大呼折本。

谢蓝衣转而瞪着拎在手中的雪球:“说罢,你是不是收受了虞嫣的好处了,她答应你什么了?一千棵雪莲么?”雪球惊惶的摇着小小的脑袋,极其无辜的看着她。

上官凭哭笑不得,不过知她很久不曾这么高兴过了,也不好拦她,只是笑着喝茶。

谢蓝衣点了点头,喃喃道:“看你也不像有气节的样子,那么不是雪莲就是其他东西了……”她似笑非笑的望着雪球,兴致勃勃的伸手拨开它的两条后腿,望了一眼。

“那……一只绝色母貂?”

上官凭再忍俊不禁,扑的一声,喷出了满口的茶水。

叶宛瑜好奇的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一身月白儒衫,一方文士巾束起了一头乌黑的发。镜中显露出来的便是一个略觉文弱又带了几分脂粉气的书生。

她容貌本来平凡,只是胜在肤光胜雪,明眸皓齿,扮了男装后,却硬生生的凸显出几分精致的秀美来,反而平添了些容貌。有些不满的皱了眉,她回头看着莲儿:“不太像!”

莲儿噗哧一声笑起来,她此刻已是书童装束。越发觉得眉清目秀,不过好在她个子娇小,看来倒似是十三四岁的模样,却也不甚显眼。

莲儿伸手扯了她坐下。笑道:“小姐莫急,我来帮你打扮一下!”

因起身去一边拿了只小小地盒子出来,细细的替她描画了一番,过了好一会子。才拍手笑道:“这可好了,勉强可以糊弄些眼力不好的人!”

叶宛瑜对着镜子又照了一番,不觉也是一笑。镜中少年肤色略黑,剑眉入鬓,明眸因着浅浅的黑眼圈而略觉无神。果然比之适才要好得太多了。

她转头看着莲儿,抿了嘴儿嫣然一笑:“莲儿真是厉害!”

莲儿看着她地笑颜,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叹息了一声:“小姐若是不想被人识破。最好还是莫要对人笑了,你一笑。就全漏了底了!”

叶宛瑜点了点头,于是在莲儿的指点下。掉头对着镜子开始傻笑,二人毕竟又折腾了好一会子。莲儿这才勉强宣布笑容过关。叶宛瑜松了口气,拿过妆台前的扇子。随手一抖,潇洒地扇了几下,动作极是稔熟。

莲儿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小姐这扇子拿的倒很是潇洒……”只是可惜马上就要入冬了,这个季节拿个扇子,却不是故作潇洒又是什么。

叶宛瑜有些得意的一笑,却忽然发觉扇面竟是一片纯白,不觉皱了眉。

莲儿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呃,已经是深秋了,所以扇子不好找,这白扇子确实也难看的紧,要不,我们就不拿扇子了罢!”

叶宛瑜微微地偏了头,毕竟还是不愿意,因倔强道:“那我自己画扇面就是了……”

莲儿怔了一下,显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只得勉强道:“那好吧!”

二人出了闺房进了书房,好在一应画具皆是全的。莲儿在一边磨好了墨,叶宛瑜对着扇面看了许久,决定只画几笔兰草就好。因提了画笔,随意的勾了几笔,却是一幅兰草山石,虽极简单,却是清隽磊落,自见风格。又在一边以狂草题了几行诗:“日丽参差影,风传轻重香。会须君子折,佩里作芬芳。”目光落在款额的位置上,不觉怔了一怔,有些出神。

莲儿一直在一边默默地看她,见她面上忽然现出痛苦之色,急忙伸手扶了她,低声道:“小姐又开始头疼了么?”

她点了点头,疼得面上有些泛白,手也微微发抖,于是放下了笔,在椅子里靠了好一会。

莲儿看着她,一声不响的转身回了房间,再折返回来之时,手中已多了一只精致地青花细颈瓷瓶:“少爷吩咐了,小姐若是时时头痛,便吃上一粒……”

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有种莫名地排斥感,急急道:“其实疼的并不厉害地……”

莲儿一步不让的看着她:“你日日都在头疼,怎么还说疼地不厉害,今儿你若不吃,日后就都不许出门……”一面说一面开了瓶塞,倒了一粒药丸来,直直的递了过来。

叶宛瑜叹了口气,看着莲儿坚定的神色,只得伸手接了药,却依然忍不住讨价还价的对莲儿道:“这药吃了可是要睡觉的?要不,我们出门回来再吃罢!”

莲儿听了这话,眼神便有些犹疑的意思,她忙伸手抱住莲儿:“好莲儿,待我们回来,我必然乖乖的吃上一粒,你就先让我出门去罢!”

莲儿跺了跺脚,无可奈何道:“那你回来可一定得吃,不然我可没法跟少爷交待!”

叶宛瑜一见事有可为,急忙举起手来:“我一定吃的,绝不让你为难的……”

将近申时,金华的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她便也漫步的走着,全然不管东西南北。莲儿有些担心的步步跟随着,终于忍不住上前。

“公子……”她轻轻的叫了一声。

叶宛瑜惊了一下,回头一笑:“怎么了?”

莲儿心头微微打鼓,有些不踏实的感觉,因道:“公子已走了好一会子了,怕是也渴了,前面便是云来楼,索性上去喝些茶,吃点鲜果点心!”

她微微的凝眸,偏头想了想,喃喃道:“云来楼……”好生熟悉的名字,毕竟怕头痛,不敢多想,因点了点头:“好!”

莲儿忙引着她一路上了云来楼二楼,叶宛瑜明眸一转,一眼便瞧中了南面临街的一个靠窗位置,因要了那个桌位坐下了,她也没有点菜的兴致的,只是坐在那里好奇的看着街上。

莲儿向小二笑了笑,道:“鲜果只挑时鲜的送些来,蜜饯点心挑你们拿手的,上个七八个也就够了,你们这里可有什么好茶没有?”

那小二笑道:“有前儿刚来的上好的雨前隆井……”

叶宛瑜忽然轻轻的抽动了一下小巧的鼻翼,转过头来:“这是什么香气?”

一面问着,一面指了一指邻桌刚刚送来的一壶茶。

那小二怔了一下,随即笑道:“公子可是问的茉莉香片?”

叶宛瑜眼神微微有些恍惚。低声念道:“茉莉香片……”

她若有所思地抬了头。向那小二浅浅一笑:“我们就要茉莉香片了……”

那小二忽一眼见了她地笑容。一时魂飞魄散。只是愣愣地看着她。傻了一般。

莲儿哭笑不得。只得重重地咳了一声。大声叫道:“小二哥……”

小二惊了一下。险些跳了起来。急急道:“知道了知道了。雨前隆井一壶……”竟是掉头就走。再不敢多看叶宛瑜一眼。

叶宛瑜与莲儿茫然地对视了一眼。均觉无语。邻桌独坐饮茶地那个客人因了叶宛瑜刚才地一个动作一直都在注意着这边。此刻却终于一个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那人笑着一手提壶一手执杯,走了过来。将手中物事放在桌上:“独坐无趣,不知二位可愿与言某同桌而饮?”二人抬眼看时。却见那人年约二十许,面目白净清俊,穿一身宝蓝暗纹锦衣,言谈温雅。态度闲雅自然。

莲儿有些戒备的望了那人一眼,还未及拒绝,叶宛瑜已开口道:“自然是愿意的!”

她既已开了口,莲儿纵然心中急的跺脚,却也不好再说拒绝的话语,只得鼓起了腮帮子。生起了闷气。

那人轻笑起来,居然也就落落大方的坐下了。随手提壶,给叶宛瑜倒了一杯茶水。

“你我同爱茉莉香片。也算是同道中人了……”他笑得洒脱。

叶宛瑜抿嘴一笑,忽然想起不对。忙又故作男子状的嘿嘿笑了一下,以作遮掩。

那人忽一眼见了她这个表情。不觉笑得更是开怀,却也识趣的并不说破,只笑问道:“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叶宛瑜怔了一下,想了一想才道:“姓叶名青。”

那人也不深究,拱手道:“在下言冀杉。”

叶宛瑜有些迷糊地点了点头,唤了一声:“言兄……”伸手捧了茶杯,轻轻的嗅着。

言冀杉微微扬眉,他地姓名在这金华虽不敢说大名鼎鼎,却也称得上人尽皆知。更何况这天下之大,不知金华言家的,怕还真是寥寥无几。

那小二此刻已捧了茶水点心走了过来,一眼见到言冀杉便怔了一下,笑道:“三少爷,您跟这位公子是旧日的相识么?”

心中甚是疑惑,这位言家的三少,刚才见他坐在邻桌独自饮茶,也并没有认识这位地意思,怎么忽然就已坐到一起来了。只是知他一贯特立独行,性情古怪,却也不敢多说。

言冀杉懒懒的扬了下眉,漫应了一声。

那小二见他神情淡淡的,哪里还敢多说,只是放下手中物事,匆匆离去了。

言冀杉见莲儿垂眉敛目,只是静静坐着,叶宛瑜也不说话,只是捧了杯,好奇的看着楼下,不觉深感无趣,因随手取过桌上摺扇,信手打开看了一眼,却是一笔的兰草山石,兰草劲秀,山石古拙,画的虽是随意简单,却自有一番气象。

他略带好奇地开口问道:“叶兄这扇子,却是在何处购得?”

叶宛瑜转头看他一眼,放了杯子,答道:“这是今日无事,信手涂鸦之作,言兄见笑了!”

言冀杉目中便有了一丝的讶异,因执了扇,随意地扇了几下,动作潇洒悦目,含笑道:“这扇子却也顺手,可否请叶兄割爱……”

叶宛瑜怔怔的看着他,只觉他摇扇地动作似曾相识,没来由的便生出亲近之感,因毫不犹豫地点了头:“言兄若是喜欢,只管拿去便是!”

言冀杉看她忽然之间便由淡漠转为亲近,心中不觉有些意外,几乎疑心此人是不是故意而为,心中不免存了考校之心。因笑吟吟的拿了些诗词歌赋,山川风物信口谈论起来,叶宛瑜便也随口应答。她素日虽自觉脑中空空,一无所有,此刻谈论起来却是得一反三,信手拈来,一时口角生风,眉目随之飞扬。

莲儿眼看着二人在一边山南海北,投机无比地谈着,早已急的面色大变,好一会才瞅了个机会打断了二人:“小……公子……如今天色已晚了,淮河上画舫还等着呢!”

心中却已暗暗决定,今晚返回叶家,定然要立即派人送了信给少爷得知,再这般下去。若是弄出事来,自己可如何交待。

叶宛瑜点了头,正欲告辞,已听言冀杉笑道:“贤弟也有夜游淮河的雅兴么?那么可不是巧了,我今儿原约了一位朋友同游淮河,谁知他临时有事偏偏抽不开身来,如今得遇贤弟,也是缘分了!”

莲儿一听缘分二字。脸色都白了,有心揭穿叶宛瑜的身份。回绝邀约,又怕反生出是非来,只得在一边拼命向叶宛瑜使着眼色。

叶宛瑜注意到莲儿的面色,知晓她的意思。因答道:“如此多有不便,还是不叨扰了!”

莲儿急忙点头附和,又急急的唤了小二就要会钞。

言冀杉含笑阻止道:“今儿既然有缘,理应我来,贤弟就莫要辞了!”

不料叶宛瑜竟然摇头不愿,定要自己付钱。二人争了一阵,言冀杉笑道:“贤弟赠我一扇。我原意是想作个东,也好扯个平。既然贤弟终究不愿,我也不好勉强。仅以这只玉佩为谢罢!”一面说着一面从腰间取下压带地玉佩,双手奉了过来。

叶宛瑜愣了一下。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妥,莲儿却已大为不耐,轻轻扯了下她的衣襟,她也只得伸手接了,应道:“言兄太客气了!”

言冀杉轻轻一笑,眼神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叶宛瑜倒也不曾在意。当下,二人拱手作别。

那小二在一边早已睁大了眼睛,满面不可思议的神情。

言冀杉径自下了楼,向自己的随从招了招手,低声的说了几句,那随从愣了一下,面色甚是奇异,却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快步出了云来楼。

叶宛瑜与莲儿离开云来楼,匆匆往淮河走去。一路之上,莲儿对叶宛瑜不理不睬,只是嘟了小嘴,一路径自往前走,叶宛瑜眼见追不上她,只得紧跑了几步,扯住她的手。

“莲儿,你怎么了?”

莲儿气呼呼的停了脚步,恼怒道:“我私底下偷偷地带了小姐出来,本已冒着天大的干系,谁知小姐竟还跟不相干地人聊的风生水起的,日后若是少爷回来,我可怎么跟他交待!”

叶宛瑜沉默了一会,低声道:“我以后不会了……”心中却是一阵恍惚,记忆中的那个总爱摇着扇子地蓝衣人,也是坐在自己的对面,烛影摇红,茉莉飘香,他的眉目飞扬而跋扈。

可是那人不是言冀杉,因为言冀杉并不认识她。

她轻轻的嗳哟了一声,扶住自己的头,莲儿忙伸手搀她,跺脚道:“你看你,又胡思乱想了不是,今儿还是莫要去淮河了,早些回家吃药去!”

叶宛瑜此刻也再没了游兴,毕竟点了点头。二人相偕回到叶府。莲儿便去取了药来,倒了一粒递给叶宛瑜,叶宛瑜伸手接了,低声道:“水!”

莲儿点了头,转身倒了水给她,她于是接了水杯,喝了半杯,便露出恹恹的疲惫之色来。莲儿便又打点着为她盥洗歇息。盥洗完后,她默默地上了床,闭上了眼,很快便已熟睡了。

莲儿见她睡了,便悄悄的退了下去,阖上了房门。

过了好一会,床上地叶宛瑜却忽然的睁开了眼,躺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地呆,她才慢慢的起了床,打开了藏在袖中,捏作一团地锦帕,里面包着的是莲儿递给她地药。

对不住,莲儿,我想要知道以前发生的事,真的想要知道……

不管以前我是多么的不堪,多么的对不起你的少爷……

我不想浑浑噩噩的活着,我想要记起他来,他对我很是重要……

否则,我的心中便永远的空着那么一块,那么空荡荡的让我害怕……

她叹了口气,想起那个白衣飘飘,似不沾人间烟火的叶霖,心中不觉歉疚更深……

叶宛瑜懒洋洋地歪在葡萄架下的圈椅内,不言不动。自打上次云来楼后,莲儿就再不肯让她出门,为了免得她纠缠,索性连这院子也来得少了,只是留了几个小丫头给她。都是只有十一二岁地样子。遇事唯唯诺诺的,只是点头。

好在莲儿不在,也再没人会注意她是否头痛地厉害。她却又发觉自己即便是冒着剧烈的头痛想起来的事情,也不过一刻地工夫,到了第二日便又忘了。

好在世上犹有画笔,她便每日想着那个蓝衣人,每每想起些什么,便拿了笔细细的描绘了下来。一来二去的,那人居然也便形容依稀。只是除了那双光彩流离难描难画的凤眼与水样润泽时常微翘的嘴角外,终究想不清楚那人的五官。

书房里的画便也渐渐的愈堆愈高,有轻摇摺扇地、有斜卧草地的、有长发漫披地、有对坐烛下的,甚至还有因琴舞剑的……

莲儿每每进了书房。脸色便也愈加的难看,看她地眸中带了许多的恼怒……

她尴尬莫名,心中对于叶霖的歉疚一日日的加深着,却又忍不住依然在一幅幅的绘着。

长长的叹了口气,她懒懒地抬起头,眼前忽然出现了一袭蓝衣。她惊噫了一声,急急的抬头去看。入目地是一张清俊的面容,白皙地面庞。黑如星子的双眼,薄而微翘地唇。

她有一瞬的恍惚。脱口问道:“是你么?”

那人轻笑起来,清浅地初冬骄阳落在他的面上。眸中一时幻彩流离:“是我!”

她急急的从椅中站起,却被自己绊了一跤,踉跄着往前摔了过来。那人忙伸手抱住她,笑道:“看到我这么高兴……”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上好的锦缎,丝一般的滑过心头,熨帖而惬意。她轻轻的叹了口气,紧紧抱住了他。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有些莫名的熟悉。

“我画了好多的你……”她低声的呢喃着。家,神采飞扬。一眼瞧见了对面的管家,忙高声叫住他:“李管家,二哥可在书房?”

那李管家便停下了脚步,应声笑道:“刚刚才从书房过来,二少爷正在呢!”

言冀杉笑着点了点头:“我正有事,要去寻他呢!”一面说着,一面快步的向书房走去。

言家是南岳四大家族之一,世代居于金华,几百年经营下来,越发觉得言宅大气而雍雅,小节处又不乏江南人家的细腻精致。

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一路行了下去,很快便到了主屋的书房。

言家老爷如今年岁已长,久已不问事了,大郎在琼都为官,家族事务便都丢给了二郎言冀松。言家三兄弟在金华都是极为有名的,个个都是人品出众,性情温雅又各有所长。

言冀杉伸手推开门,大步的走了进去,叫道:“二哥二哥……”

书房内的人叹了口气,瞪了他一眼:“你今儿怎么倒有闲暇来这里,这里是经济之地,仔细污了你作画的手眼。”这个三弟自小痴迷于诗画,不肯为官不理家事,十五岁以后便成年四处游历,遍览山川河流,号为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如今年纪大把了,总也不肯娶妻,前些日子好容易将人捉了回来,却又成日闷闷的,不知在鼓捣什么。

言冀杉哈哈一笑,开门见山道:“二哥,我想要娶妻了!”

言冀松吃了一惊,险些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什么?”几乎疑心自己耳朵重听了。

却听弟弟极为肯定的道:“我想要娶妻了,我找到想要娶的女子了……”

言冀松抬了眼,上下的打量着自己这个三弟,他今儿穿了一身青色的衣衫,青巾束发。衣袂飘飘,腰间斜插了一柄摺扇,颀长的身形,虽不甚高,却自有一番玉树临风的气度。

“是那家的女儿,竟能入的了你的法眼……”他回过神来,问了一句。

“是城南叶家的女儿,不过怕是要费些力气,还求二哥莫要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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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少年与刀结缘,为寻父亲而踏上通天之路,一段可歌可泣的磨难与成长史。养气,练气,源丹,天灵,御虚,气宗,鱼跃,夺命,传奇,至尊。少年一步步往上爬,不管前方艰难险阻,风刀雪刃,只是一直勇往直前···南荒密林,灵兽肆虐,弱肉强食。不死火山,火族兴盛,炎魔为王。通天塔内,高手林立,精彩纷呈。魔渊之中,妖魔横行;禁域之内,人迹罕至;杀谷之怖,生死角逐·····绚烂世界,看我如何-----刀主天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