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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出差南京

天已黑了,一个穿着旧衣服,身上都是泥点子的女人在乡间小路上走着。忽然间,她看到前面转角有一束灯光闪了出来并快速的迎面靠近自己。但她没听到什么声音,灯光照着她,她看不到对面朝自己过来的是什么!就在灯光快撞过来的时候,她听到唧的一声,灯光停在她的眼前。她用手挡着眼睛,灯光照得她很不舒服,但她看清了眼前的是一辆电动车。电动车上的人是吴名,他刚才在车上发呆,恍惚间看到路边一个人影,吓得冷汗直冒,赶紧刹车才没撞过去。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人是他妈。吴名这时还心惊胆战,着急地说:“妈,怎么是你?我刚才没看到你,差点撞到你了!”吴名的妈也被吓到了,话语中还带着惊慌:“阿名,是你啊!你吓死我了。”她说完,朝吴名的脸上看去,应该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吴名的妈叫田秀莲,是一个农村妇女。这时的她刚刚从田里回来,她是那种朝六晚八的人,只要是闲下来,她就会觉得无聊。因为她经常天黑了还在无亮光的地里干活,所以吴名常会以为自己的妈妈有双夜视眼。“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不是6点下班吗?”田秀莲疑惑的问。“公司开月会,拖了很久!”吴名一边说一边下车,推着电动车和田秀莲一起走着,用车灯给田秀莲开路。“你不也是现在才回家嘛!你是不是有夜视眼?”吴名笑着问田秀莲。田秀莲伸手去拍吴名的头,“什么夜视眼,我是你妈,我有你怎么会没有!”吴名躲开了田秀莲的手,跳上电动车,回头喊了声:“我饿了,我先进去了哈!”说完吴名骑着车一阵风地往家门口开去,留下田秀莲一人在路上走着。田秀莲一边走一边想:阿名大了,要赚点钱,他要是结婚了,肯定会在外面住的。农忙也快结束了,我要去跟厨才好,老在地里没什么钱!唉,他爸太没用了……她就这样想着,在夜色中,走着她这条走了二十几年的路……

吴名的家是在一个安静的小村,这个村子有着许许多多的客家围龙屋。每一个姓氏就有一个围龙屋,吴姓在这个村子是个小姓,围龙屋并不大,只有一围,不过住六七户人还是可以的。大家都做了新房,真正住在围屋里的人不多,吴名家也是如此。家里做了新房,但是没装修好。住就在新房里,煮饭还是习惯在围屋里。吴名这时候回到家,他爸已经把饭做好了。吴名的爸叫吴刚,名字就和月宫中的吴刚一样。吴名一直认为,他爸就跟吴刚一样惨。吴刚在一家汽车零配件的代理商那里送货,因为没有汽车驾驶证,所以送货都是骑摩托车,风吹雨打的。每天骑摩托车六七个小时,回来还要把饭做好。吴名觉得他就是个“小男人”,有时真会看不起他爸。“爸,我先吃饭!”吴名一回到家,就自己盛了饭吃起来。“这猪肉好吃吧,我去“下午新鲜肉”那里买的!做咕噜肉最好。”吴刚一边炒着青菜一边跟吴名说,吴名只应了一声就没说什么了。吴刚的青菜刚端上来,吴名已经吃得七七八八了。吴名只夹了一筷子吃了一口,就收拾起自己的碗筷。吴刚见还这么多菜,忙说:“不好吃?怎么不多吃点?”吴名回了一句:“吃饱了!”然后就匆匆上楼了,留吴刚自己一个人吃饭。刚坐下,田秀莲这才回来。吴刚起身给田秀莲盛饭,一边盛一边说:“我去下午新鲜肉那里买的猪肉炒灯笼椒,我还蒸了条鲫鱼……”田秀莲显得不耐烦:“买那么多菜干什么?!”说完就去冲凉换衣服了。吴刚听了什么也没说,心里却在想:我每天跑来跑去容易吗?我每天给你们母子俩煮饭我容易吗……

吴名一回到房间就打开电脑,挂上QQ,然后习惯性地打开几个群的窗口,看群里的人都说了什么。温水煮青蛙又在群里喊着:“怎么群里不搞些活动啊!”90后侠女立刻就回复:“什么活动?相亲?哈哈!”温水煮青蛙回复:“你怎么知道我单身,像我这么英俊的人单身可不多的!”一个叫“滴答”的也加入其中:“你英俊?你只是个青蛙!你以为你是青蛙王子啊!”温水煮青蛙气愤了:“滴答是何许人?是闹钟吗?你伤到我幼小的心灵了!”滴答依旧不依不饶:“青蛙的心灵当然幼小!”90后侠女接了一句:“你们认识?”吴名看了,觉得挺好玩的,也加入其中:“哈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闹钟和青蛙吵架滴!”滴答见吴名上线了,说了一句:“你是视界团的?我要退款!”说完,她还发了个链接过来,是给力团的链接。吴名打开才知道,这个链接是伯爵西餐厅的团购。这个团购比吴名公司做的团购要便宜1块钱。在吴名看着链接的时候,滴答又打了一句发到群里:“这是给力团的网址,很多都要好哦!”这也许是滴答在这群里的最后一句话,因为吴名看到这句后,她就被吴名给踢出群了。事实是,吴名这一踢,踢出了个难缠的问题。当然,这时候的吴名并不知晓。

看着群有些烦了,他就发了几个微博,微博的内容都是今天新上的团购。团购网站,其实不仅仅是团购网站,现在几乎所有的公司,甚至政府部门,都会用微博这样一个广告渠道,因为现在的年轻人都热衷玩这个。微博也是个廉价的推广方式,说廉价就是不是免费,采用微博推广还是要花些钱的。比如转发有礼,是要准备礼物的。如果是新微博,还要买些粉丝呢。吴名发了几个微博,见没人反应,便退出了。正当他觉得无聊的时候,QQ响了,是一个叫滴答的申请入群,申请的理由是:你踢我,我就去你公司踢你!吴名忽略了这个消息,心想:“我好怕呀!哈哈!”

吴名的QQ响了,这次不是滴答,是陈欣荣,他的发小。陈欣荣问:“你还是老想着她?你们已经过去了!放下这么难吗?”吴名挠着头,显得很心烦:“怎么办?我现在老是发呆,今天还差点撞到我妈了!”吴名看着屏幕,陈欣荣很快就回复过来了:“你是学电脑的,要想彻底删除所有的数据,最好的方式是在原来的位置覆盖新的数据。你明白我意思了吗?”吴名想了想,快速地把问题敲了过去:“你是要我再找个人爱?我做不到,我现在没心情想这个!”陈欣荣躺在床上和吴名聊天,这是一张很小的床,在外面租房子住,环境有些心酸。如果在老家,她绝不可能住这样的小房子。她家的房子有几百平方米,是一栋别墅,家里的厕所都比她现在的房间大。爸妈做珠宝生意,在老家开了几间珠宝店,生意做得很不错。正常情况下,吴名和陈欣荣应该是很难成为发小的。但事情就这么奇怪,他们在幼儿园就认识了,然后竟一直同学校直至高中毕业才结束。之后两人还是一直都保持着联系,吴名有什么情感问题,都会找陈欣荣解决。但是,让吴名意外的是,陈欣荣却从未向吴名倾述过什么。“别说我的事了,说一下你,为什么你就没什么问题?”吴名这次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怎么我没听你说起过你男朋友的事?”陈欣荣看着电脑,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噼噼啪啪地敲了一段:“我没男朋友呀,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有了?”吴名想,如果我可以找到新的爱,我就可以摆脱回忆的纠缠了?想着,见陈欣荣说没男朋友,感觉特别意外。“你不会是有病吧?”吴名突然问了一句。陈欣荣见吴名这么问,眼珠子气得都快掉出来了。从床上坐起来,不跟吴名聊了。“说话呀,你真的有病啊?真让我说对了?……”吴名就这样问,然后自言自语地说:“你怎么变得这么小气了?我要怎么找新的开始?”不知不觉,他趴桌上睡着了,他做了个梦,梦见了她的初恋,那个女人残忍地杀害了他的第一份感情……

早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吴名,听说销售部和你们推广部要去南京学习?”李逍遥好奇地问。“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你哪里听说的?”吴名还没收到这个消息。“昨晚,李总监说的呀!”“李胜利?你们又一起鬼混了?”吴名开心地笑着。“他们俩是狼狈为奸!”朱悠悠手没离开键盘,一边打字,一边插话,典型的一心二用。李逍遥笑着说:“你们不懂,这叫享受生活!”正说着,李胜利进来了。李胜利三十多岁,已婚人士,比李逍遥略微多肉,唯一的爱好也许就是看美女了。李胜利进来,是来交销售单的。团购网站的销售部是负责跑团购的,寻找要做团购的商家,找到合作商家后,就会把团购单交给文编,由文编编辑并安排团购上线时间。李胜利交了单一般都不会直接出去,都要和朱悠悠调侃一番。不过今天不同,李胜利交了单就出去了,中间只和大家打了下招呼。原因是月底,销售部特别忙,销售部每个月都有个销售目标,这个月的目标是10万,现在还差些,正在做最后的冲刺!“哇,看来老李挨老总批了!”李逍遥说的老总是城市经理陈大海,这个城市的头头。关于陈大海的说法很多,吴名版的说法是,陈大海是个性情古怪的人,你很难猜到他在什么候会发脾气。郭美玉这时候突然对吴名说:“陈总经理说我们后天要去南京,叫我们准备好!”吴名心想,陈大海真的够奇怪的,怎么不直接跟我说,要郭美玉传话告诉我!“陈总什么时候跟你说的?”吴名问。“就刚刚,他用QQ告诉我的!”郭美玉今天的打扮还是差不多,只是裤子换成短裙了,换成裙子后,更多了些女人味。吴名对郭美玉说:“到时就你去,你做代表,有什么要注意的你记录给我就可以了。”郭美玉听了显得很紧张:“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我不太敢一个人去!”李逍遥听了,觉得很是奇怪,“吴名,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要浪费掉?我想去都没得去!”“逍遥兄,你风流才子,去哪里你也说好的,有地风流就行。”吴名不会放过一次可以调侃李逍遥的机会。李逍遥听了很不爽,“我是有才华的人,没你说的这么粗俗!说实话,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要浪费了。”吴名笑说:“南京是四大火炉,这时候去,会热死,我怕热,不去了。”李逍遥越说越兴奋了,“热才有得看呀,南京很多美女,说不定你会有个新的开始!去吧,我看好你哟~”李逍遥刚说完,便往吴名的QQ里发了一张他设计的内衣团购图片,图片上是一个穿着内衣丰满的女人。他诡异地笑着:“吴名,好看吗?”吴名没听他说什么,也没看,他在想着要不要去南京的事。他现在很矛盾,想去又不想去!不想去是看不惯陈大海的做法,不先通知自己,竟然先跟低一级的郭美玉先说。想去是对“新的开始”感兴趣,去一个新的城市看看,也许就能换一种心情,也许就能摆脱前一段情感的纠缠。李逍遥见他没反应,就再问了一次:“吴名,我的设计怎么样啊?”吴名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李逍遥发的图片。“很好,很突出!”他给了李逍遥简短的回答。这个答案李逍遥是满意的,洋洋得意的笑着。他便信心十足的让房间里的两个女生也看一下他的设计。俩人对他的作品做出了完全不同的评价,郭美玉的评价是:“很好看!”朱悠悠的评价最简短:“流氓!”,外加一次白眼。朱悠悠的评价他有点接受不了,“猪油!你不懂品味那是你档次不够,我不会怪你的!”李逍遥不屑地看着朱悠悠。朱悠悠怒视李逍遥,眼珠子快瞪出来了。“你——叫——谁——猪——油!!”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咬牙切齿,瞪着眼珠子,每个字都犹如一匹猛虎。一下子跑出“五只老虎”,李逍遥被镇住了,忙说:“朱悠悠美女,是我口误,是我口误……”他心里在想:“得罪什么都好,千万不要得罪猪,而且是野猪啊!”在他们俩个人闹的这段时间,吴名心里已经有了结论,他相信陈欣荣说的话,现在自己需要一个新的开始。去南京,也许就会给他带来新的开始!所以,南京非去不可!

“滴滴……”吴名的QQ响了,他看了一眼,是陈欣荣找他。“今天你不是上班吗?上班时间也有空?你们上班不是不让聊天的吗?”吴名感觉特别奇怪。“我辞职了!”陈欣荣很快就做出了回答。“为什么啊!这么突然?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吴名感觉很意外,没想到一贯做事三思而行的陈欣荣会突然做出辞职的决定。“我一个人在广州很没意思,我想回家找工作!想家了!”陈欣荣噼噼啪啪的把字打出来了。陈欣荣毕业后,就在广州的一家公司找到了经理助理的工作,工作挺不错的,朝九晚六,准时上下班,工资待遇也很不错,一个女孩子有这样的工作足够了。吴名替她可惜,可惜她因为想家了,就把这么好的工作辞去了。“笨,这么好的工作,因为想家就不要了,广州回家才4、5个小时,你真想家,周六周日可以回来一趟呀!”吴名理解不了陈欣荣的做法。“反正我就是想回来!”陈欣荣想了想,也不知道怎么向吴名解释自己做出的决定,因为这确实不是她一贯的作风。陈欣荣正想着怎么解释,吴名那边又转了话题了,“欣荣,我后天要去南京了,我相信你说的话,我要找新的开始!”陈欣荣见她说要去南京,急忙问:“你去南京干嘛,跑那么远干嘛呀!”她显得慌慌张张的,以为吴名想去南京工作生活。“我是出差去南京学习,就几天的事,也许几天就能改变我的现在!我希望!”陈欣荣见吴名说是出差,心里定了许多,“我还以为你要抛弃我这个老朋友,去南京打拼了!”打完这句话,还发了个笑脸的表情,这个笑脸是她现在心情最真实的写照。她接着说:“南京是个坚强的城市,过去曾多次遭受兵灾,但每次都能从瓦砾荒烟中重整繁华。我希望你也能重整繁华!”吴名看着笑了,“你很官方!”

吴名聊着天,见陈大海进来了,赶紧把窗口关了,然后瞎忙碌着。陈大海的头发有些凌乱,起床的时候应该没有梳头。胡子似乎很久没剃了,一大堆毛发骄傲地在他嘴角挺立着。他是来找吴名的,“吴名,出来一下。”吴名跟着他走到门外。吴名的办公室是在一楼,是在一个三层的老洋房里面。小城市不像大城市,大城市有很多的写字楼可以租,小城市写字楼并不多,公司在梅州开分站的时候,找了很久才找到这个租金便宜,空间大的地方。老洋房门外是一个小小的花园,花园有个石头小圆桌和几个石凳。吴名和陈大海就坐在那里。陈大海抽着烟,声音低沉地说:“我看了你发给我的八月份报表,活动做得不够多啊!”吴名点点头,没说话。陈大海看了吴名一眼,接着说:“这个月我们又没完成总部定的销售额!我觉得你们市场部搞的活动不够!”吴名听了,一脸无奈,他说:“活动经费很难申请,审批流程太复杂了!什么都要经过北京总部审。我们上次在梅州门户网站做的广告,广告费都没批下来,那边说再不给广告费,就要下了我们的广告了。”陈大海皱着眉头:“这样,下个月你部门多策划些活动,把推广搞热,现在梅州人知道我们视界团的还不多!活动尽管做,费用我会尽力帮你弄。”吴名点了点头。陈大海继续说:“销售部说是他们在养着市场部,他们到处跑,跑了这么多团购也卖不出去!”陈大海这句话刺激到了吴名,但吴名压抑着脾气,他缓缓地说:“东西卖不出去,不全是推广的问题,东西不好,再厉害的推广也很难卖出去!我们现在的团购都不够好,大的商家都没做我们的团购!”陈大海点点头,他又点了根烟,缓缓抽着,他说:“我知道,你们和销售部要多些沟通!今天还有一件事,就是后天你们部门要去南京开会,一百多个分站的人都会去南京学习。销售部就销售总监和销售助理过去,你们部门你和郭美玉俩人都过去。”吴名点着头,心里想着:你总算跟我说了!“陈总,你不去吗?”吴名问。陈大海听了,笑了,他说:“这次没我的份,哈哈!到时你跟着李胜利就好。”吴名点点头。“你在南京的时候就想些推广方案,回来实施,节省时间!”“好的”吴名应了声好,他见陈大海没什么说的了,他试探性地问了句:“那我先回去工作?”陈大海想了想,应了声好,吴名就回他的办公室了……

“现在有个问题要尽快解决!”吴名刚回到办公室就跟郭美玉说。“九月份要策划些活动,你想想有什么比较有创意的活动好搞。”郭美玉点了点头。吴名接着说:“老总刚才说,上个月市场推广不给力,下个月多做活动,经费方面他会尽快帮我们搞好。”郭美玉点点头。“东西卖的不好关你们什么事,销售部跑的团购太烂了,怎么会有人买!”李逍遥替吴名气愤,把想说的话就说了出来。“逍遥哥,你这里说说就好……”吴名皱着眉头,转头对郭美玉说:“记得想想!明天准备一下,后天要去南京了。”“知道!”郭美玉点点头。吴名心想:你肯定知道,你太单纯了,陈大海什么都跟你说,肯定有所企图……“吴名,你们打算搞什么活动呀?单身派对,我喜欢单身派对哦!”李逍遥听到有活动,显得特别兴奋。吴名低着头沉思,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案,就说了句“单身派对太俗了,要想办法丰富内容才行!”李逍遥点点头,“也是,我也不喜欢俗的东西。”吴名笑了笑,说道:“好好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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