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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引领

在李公公的引领下,落花缓步踏近碧水居,余光瞄过跪在地上的冬梅,心底抹过一丝轻笑,在将胭脂退回去的时候,她就有所准备。

“臣妾落花,叩见皇上~”清越的声音慢慢响起,落花俯身施礼,眸光落在莫无双身上时静如平湖,她很清楚,就算自己再怎么卑微的乞求,他也不会放过雷成风,亦不会让自己与雷成风见面,与其求他,倒不如静观其变,落花坚信莫无双是有所求的,她要等莫无双亲口求她,才会占有主动权,才有与他谈判的资本。

“爱妃快起来~”莫无双柔声开口,深邃的眸子顺间染起炙热的光芒,当落花第一步踏进碧水居时,他的目光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落花。这让一侧的紫萱很是吃味。

“臣妾多谢皇上,不知皇上召见臣妾可有要事?”落花静静的站在那里,宁静温和。见莫无双没有开口,紫萱慢慢起身,摇曳着走到落花身侧

“既然皇上不方便,那就由紫萱开口,落妃,其实皇上这次叫你过来,无非是想亲口验证一件事,庄妃,你过来~”紫萱饶着落花转了两圈,随后朝白芷晴摆手。见紫萱指向自己,白芷晴垂眸起身,低头走到落花身侧。

“芷晴给落妃娘娘请安~”白芷晴才要俯身施礼便被紫萱拦了下来

“庄妃,你这是何意?落妃与你平级,这礼可是万万施不得的~你抬起头,让落妃娘娘好好看清你的脸!”紫萱声音虽轻,却隐着淡淡的冰冷。落花闻声,下意识转眸看向白芷晴,当看到白芷晴一脸红肿的时候,落花暗自惊讶。

“落妃,对于庄妃脸上的瑕疵,你做何感想呵?”紫萱眸光转向落花,却见其脸上静如平湖,并没有半点惊讶之色。

“这该是过敏的症状吧?相信休息两日便会没事,如果落花没记错,这宫中不是有御医一职吗?臣妾不明白,皇上叫臣妾过来,就是为庄妃娘娘诊断?”落花淡淡开口,眸光转向莫无双。

“皇上..臣妾也怀疑是自己过敏所致,与落妃无关……”白芷晴没料到落花会如此镇定,登时垂眸附和道。

“既然如此,那……”莫无双话音未落,便被紫萱拦了下来

“落妃还真是会开玩笑,其实庄妃的脸是因为擦了自凤羽阁送回来的胭脂才会如此的,不知落妃对此有何解释?”紫萱咄咄逼人开口,凌厉的眸子冰寒如锥。

“胭脂?”落花挑眉看向紫萱,心中早有所料。

“冬梅,是哪盒胭脂?你快拿给落妃瞧瞧,免得落妃贵人多忘事!”紫萱侧眸看向跪在一侧的冬梅,悠然道。冬梅闻声自是不敢怠慢,登时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梳妆台前,将那个绛红色的胭脂盒畏缩着举到落花面前。

落花看着冬梅,淡淡开口

“如果落花没记错的话,从冬梅姑娘你进入凤羽阁到离开这段时间,除了你,似乎没人碰过这盒胭脂吧?”落花的质问让冬梅越发的紧张,只见她低眸不语,双手下意识颤抖。

“冬梅,有皇上在,你尽管将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讲出来。”紫萱冷声开口,眸光转向莫无双,她很想莫无双能在这个时候说句话,可让她失望的是,莫无双的眼里全是落花,根本没看到自已的暗示。

“回…回紫萱,当时,奴婢送胭脂到凤羽阁,落妃娘娘她…她的确拿着胭脂走进内室,半盏茶的功夫才出来,之后便将胭脂退给冬梅,还说这胭脂的颜色太浓,可……可奴婢根本没在落妃的脸上看到胭脂,而且离开碧水居之前,庄妃娘娘还曾试过这盒里面的胭脂,那个时候娘娘的脸还没这样……”冬梅战兢开口,眸光低垂,闪烁不止。

“庄妃,冬梅说的可都是真的?如果你再这么模棱两可,一旦真相查出来,你可是欺君之罪呵!”紫萱柔声开口,自己到底是局外人,自不好伸头。紫萱话音刚落,便见白芷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扑簌而下,哽咽低泣:

“皇上…臣妾…臣妾委屈……”

座位上,莫无双侧眸瞄了眼白芷晴,犹豫半晌,方才开口:

“爱妃有何委屈不妨直言。”莫无双凝眸看向紫萱,只见紫萱凤眼正看向自己,心底不免犹豫。

“回皇上,臣妾这脸…的确是擦了那盒自凤羽阁退回来的胭脂才会如此,臣妾此前去凤羽阁拜会落妃,皆因一片好心,希望可以帮上妹妹什么忙,至少臣妾在这皇宫呆了日子久了些,对这里的事甚是熟悉,不过落妃婉言谢绝了,臣妾觉得同是后宫嫔妃,守望相助是应该的,于是便将自己最喜欢的胭脂差冬梅送到凤羽阁,可没想到,被退回来的胭脂擦到臣妾脸上,便是这模样了,臣妾不相信落妃如此心狠手辣,可除了落妃,臣妾当真不知,还会有谁敢胆在这胭脂内下毒….”白芷晴泣不成声,眼泪扑簌而落,其状委屈至极。

“妹妹快起来,这么冷的天跪在地上,对脸上的伤没有好处,再说,这该跪的人都没跪,你跪什么~”紫萱不以为然,在这场游戏里,她只能唱黑脸,不过她喜欢,很难想象,她要怎样拉着落花的手称她一声妹妹,紫萱心中有妒,有恨。

“落妃,你也听到了,怎么说?”莫无双面色沉凝,如子夜般的眸子回到落花身上,让他失望的是,落花的脸上没有半点惊慌惶恐,一如初时的静如平湖。

“回皇上,臣妾没做过,亦由始至终没碰过这盒胭脂。”落花音色婉转,字正腔圆,每一字都铿锵有力。这分明是陷害,落花早知道这盒胭脂送的没那么简单,却没想到白芷晴会以自己的容貌开玩笑,难道在她眼里,自己的存在真的有那么大的威胁吗?

“皇上…奴婢句句属实……落妃!你说谎~~”冬梅见落花否定,登时跪爬到莫无双面前,一脸怨怼的看向落花,眼角的泪水显得那么无辜和脆弱。

看着冬梅如此精湛的演技,落花不禁嗤之以鼻,原来在世人眼里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皇家宫廷,却要比任何地方都黑暗,不过是个丫鬟,演技已经如此炉火纯青了,看来自己是低估了这大越后宫的女人,亦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只是她不会认输,只有敌得过这后宫的莺莺燕燕,自己才有与莫无双谈判的资本,才能救出雷成风,为了雷成风,她愿意堕落这污浊之地。

“本宫有没有说谎,冬梅你心里最清楚。”落花第一次用‘本宫’称呼自己,不是认命,而是让冬梅多一分敬畏。

“皇上…冬梅没有说谎,不信皇上可以问小芽,当时小芽也在场!”冬梅声泪俱下,心中却是了然,叫小芽来定是包庇落花,不过小芽与庄妃有旧恨,此时揭发出来,必是百利而无害。

“既然如此……”未等莫无双开口,落花悠然起声

“不需要,本宫说没有就是没有,敢问庄妃娘娘,您就是擦的这盒胭脂,才会成现在这样?”落花玉手轻扬,自冬梅手中拿起胭脂,柔眸倏的闪向白芷晴,冷声道。

“没错…就是这盒胭脂,妹妹你说颜色不好,那本宫就想着试试,想送个合适的给你,可没想到….”白芷晴掩面低泣,极尽委屈。

“从外面看果然一模一样,如冬梅所言,这盒胭脂本宫没用过,那么就算本宫下毒,也只能在表面一层洒些粉末,里面断不会出什么问题,如果这盒胭脂里面仍有问题,此事便与落花无关,若没有,本宫随皇上处置便是。”清越的声音蕴含着莫大的坚定,落花很清楚,能让白芷晴的脸到那副模样,必是药物与胭脂融合在一起,才会有此效果,所以落花笃定,她手里的这盒胭脂从里到外都有一样的功效呵。白芷晴一阵心慌,眸光游移不定。

见落花打开胭脂盒,正欲将胭脂抹向自己脸上,莫无双登时开口

“朕亦相信落花所言,冬梅,你便将这胭脂里面的部分擦些在自己脸上!”莫无双声音虽冷,却蕴含着掩饰不住的忧心,很显然,他对落花,并不尽信。

冬梅闻声一时心颤,却见自家主子似有深意的看向自己,再加上皇命难违,只得接过落花打开的胭脂盒,正待冬梅欲伸手之时,落花自发髻抽出一支翡翠簪子,轻轻拨掉胭脂表面一层,之后示意冬梅继续。

无奈之下,冬梅只得伸手沾染胭脂,却在不经意间,扫过表面的一层,之后颤抖着涂在自己脸上,此时此刻,碧水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冬梅身上,却只有紫萱眸光由始至终都在落花身上徘徊,看来是她低估落花的计谋了,临事不乱,镇定自若,足见落花城府之深。

就在冬梅涂抹胭脂没半刻钟,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异常,只见冬梅脸色发青,樱唇淤紫,双目愈渐瞠大!

“啊~~~疼!救命啊~~好疼!!呃…啊~~~”冬梅双手捂脸,脚步踉跄,痛苦的跪在地上,整个身子如风叶般颤抖不止。

“怎么会这样?”白芷晴诧异看向冬梅,全以为冬梅是中了自己的脸上的毒,并未放在心上,毕竟这戏不能就这么终止了。就在此刻,冬梅再也抑制不住那如百虫啃噬的痛苦,整个人在地上滚来滚去,此刻的她,脸色惨白如纸,七窍流血,双目赤红,唇已成黑色,还未等莫无双开口,冬梅忽然四肢抽搐,双眼带着恐惧和不甘看向白芷晴,明明只是过敏的药物,何以在她身上会有如此大的反应,直到死前一刻,冬梅都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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