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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们不能相爱(3)

本来雨灵自己只是孤单一人,一辈子只能这样在这小山村里,平静地过去了。一下子多了爸爸,又多了哥哥,一切都不能表达内心的喜悦,就唱起了歌。唱完后,雨灵叫傣告诉爸爸的事。在雨灵的记忆中,爸爸只是一瞬间的事,很想看到爸爸,现在看到了,却蒙了,不知道怎么接受,才离开的,回到庵里。没想到遇到了哥哥。

傣就跟雨灵说了。

突然天黑了,风起了,树倒了,雨下下来了,淋湿了他,雨灵找来伞,叫爸爸回来避雨,他拒绝了。依然跪在那,在等待着某人的宽容,某人的理解,某人的原谅,他在赎罪,他在努力回忆,他陷入了久远的记忆时光,重组这记忆碎片。在雨中,他崩溃了,陷入了绝望的边缘。雨灵呼唤了他,他从记忆中挣脱,回到了现实,他砍下了树枝,挡住那雨对墓地的侵扰。雨夹杂着冰雹,打在树上,树叶掉了,打在土上,一个一个小小的洞,杂乱无章地痛打着土地和底下那个已经离去多年的苦命人。他们退回了,在庵里,抱在一起,静静地,那雨声,冰雹声,风声,树声,鸟惊声,夹杂在一起,构成一幅百声齐鸣的挣扎奇画。雨灵和爸爸依偎在一起,傣靠在雨灵和爸爸的背面,在雨声中睡着了。

傣不敢说话,在这一刻,他们忘记了苦难,忘记了生命的脆弱,忘记了悲伤,平静在他们身边围绕,在他们眼中传递,久久地不离去。

不知不觉,时间匆匆过去了,黑夜,笼罩着这一片净土,雨依然在咆哮,依然在呼喊,在发泄。累了就休息下,接着在拍打水花,溅起无数的滋养气息。黑夜,一片都是黑的,在黑色的夜晚上,树影摇曳,倒影在积水里,幽灵般的瞬间移动,他们欣赏着夜黑景色,随着雨水和树影在移动。不知是人在喊,还是树在哭,还是天空思念大地,下起雨来滋润他心爱的姑娘,好像他在思念心爱的姑娘,也像是为他在人间最后一次的告别,告诉姑娘,我就要来陪你了,没有悲伤,只有释然。

黑夜,迎来黎明,新的一天有开始了,他们又挺过了一天了,挣扎地,痛苦地,没有希望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不知不觉中死去,在平静中离去。

晨曦,日出,高山,河流,湖泊,山谷……从东方山脚升起,爬上高山,漫过树海,倒影在湖泊,直射山谷,笼罩他们。逸坐在青石上,等待光明,等待阳光,等在绝望,等在希望,在等待。一直都在等待死亡的降临。阳光抚摸着他们,暖暖的,痛痛的,睁开双眼,雨灵拿出手机,拍下了,这美好的场景,看着他们,看着远方,看着阳光,看到了日出的美,如同心灵深处的那种压郁的,久久不能释怀的那种怨恨,孤独,随着阳光的括延,随风远去。他们在安详的,自然的,在雨水洗过的脸庞,那样纯净,那样唯美,那样迷人,这美好的时光,定格在这美好的时间里,雨灵就满足了。

雨灵伸出手,摸着他的手,冰冷的气息,直冲心间,冷得寒心,冷得彻骨。那暴晒的阳光也灼烧不了他的冰冷,安详的脸庞,白得无血色,白得发紫,白得让人心慌。雨灵摇动他的身子,摇动了许久,傣醒来了,手也是那样冰凉,露水在他们身上,阳光蒸发了他们身上的水气,却没有去掉他们的冰冷。

傣摸了一下他的脉搏,没有了跳动了,又放到他的鼻子那,没有气体的出来,有放到脖子上,也没有动静了。颤抖的双手缩了回来,哽咽地,吞吞吐吐地,挤出,爸爸走了。

雨灵愣了一下,爸爸陪妈妈了,不要我了。傻傻地,抱住爸爸那冰冷得躯体,想给他温暖,想就爸爸在次睁开眼来,在和爸爸说话,来不及的话,没有机会说了。永远留在心灵深处了。雨灵没有哭泣,他知道在那远方,爸爸妈妈,在阳光里,在风雨中,树林里,在鸟鸣声,回荡在那天地里,在水中那相依在水中嬉戏,在火中重生,在梦中温养,在心中长存。爸爸妈妈终于在一起了。

雨灵把爸爸安葬在妈妈墓旁边,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地在一起了,永远不分开了。雨灵深深地跪在他们墓前,傣也是一样,他们都没有哭泣。因为他们知道爸爸走得没有痛苦,他得到了所有的爱和原谅。雨灵宽容了他,原谅了他。要不他就要带着遗憾走,走得不安心。雨灵突然站起来,在光滑的青石上,跳起了孔雀舞。那种祭祀的舞蹈,来表达对他的爱意和深情。雨灵很少见到爸爸,只在很小的时候见到爸爸,对爸爸的印象不深。她每天都在想着见到爸爸,现在见到了爸爸,可是爸爸就这样带着欢乐走得那么突然,雨灵措手不及。只为爸爸跳舞了。跳他最喜欢看的舞蹈,来祭奠爸爸,希望爸爸一路走好。在山涧,在树旁,在墓前,在高山,和它们融合在一起,为他们祝福,为她们祈求平安,为他们牵线,搭桥,划船,做花轿……

跳完了,雨灵和傣就下山了。把这件事告诉村里人。他们很惊异,很奇怪,但他们没有多问什么,也没提起其他的。纯朴,平凡,自然的村民,还为他做了一场村里独特的法事,祈求他来世平安快乐。

苍老的树夹杂着苍老的心,傣知道自己也快要死了,就想为雨灵实现她的梦想。想带雨灵去其他的地方,感受不一样的世界。让雨灵能在没有的时间里,能够更坚强地活下去重新面对美好的人生,走出她自己的道路。可能雨灵留在村里是最好的,但是没有体验的未知的生活,人生就只能半面的,只是残缺的,是妆点的,少了自然。傣知道这样不对,可是他已经等不及了。

傣就跟雨灵说,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到爸爸生活的地方看下吗?感受那里的有爸爸的气息,更好地记下爸爸清晰的摸样,记下爸爸的生命历程。走出不一样的里程。爸爸还留下很多宝贵的遗产,你要去看下,那是爸爸一生奋斗的结晶。有爸爸和妈妈的照片,还有很多点点滴滴的事。雨灵听了傣的话,很心动。雨灵想了一下,既然自己不能和爸爸生活在一起,那么也应该去感受一下爸爸的生活环境和让他恋恋不忘的地方有什么魅力。也可以在那里找到自己和爸爸的契合点。雨灵对于陌生,未知,惊奇的事,很好奇。

但是雨灵却说,我想先和爸爸妈妈团聚几天,好好陪他们。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才在一起。过段时间再出去。傣听了雨灵的话,也默默地陪着雨灵,和在天国里,幸福快乐生活的他们。他们好像看到了那遥远的遥远,有两团云靠在一起了,甜蜜。

他们一起在这里呆了半个月,傣不敢向雨灵提起出去的事,可是心里却很着急,又不敢说,在纠结中。雨灵突然问,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到爸爸生活的地方去啊!

傣很诧异地看着雨灵,雨灵却笑了,说哥你很傻啊。雨灵一下子从悲伤中走出来了,变了一个人似的。傣站在雨灵旁边,感受到雨灵是真诚。从阴霾里,走向天堂。

傣在思索中,轻轻地说,听你的。雨灵,天真无邪的眼神里,充满期待。傣就说,你来决定。雨灵听了傣的话,就开始整理要带走的东西了。雨灵看到她熟悉的东西就想带走,装里一袋又一袋的。雨灵很注意雨灵喜欢的东西,小心翼翼地记在脑海里。

因为他们要出远门,没法带很多东西,雨灵就整理她平时最喜欢的那些东西,依依不舍地看一袋袋的东西停留在那里。傣看雨灵这样,就偷偷地叫村民收好。

第二天,傣带着雨灵坐上了远去的车。离开了这个生活几十年的小村庄,对于这村庄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的她,眼含泪水,和村里的老人,孩子,青年,最重要的是和巴莱和基拉格一家人的道别。平时,雨灵就是看村民的帮助,才能活到现在,活得这么幸福,无忧无虑。离去时,她记住这里的每个人,每一个小屋子,每一件乐器,每棵树,每条溪河……带着满满地记忆和温情,踏上了远方的旅程。她也带走了那把琴,想念时可以弹一下。这把琴是妈妈留下来的唯一的乐器,也是爸爸最喜欢的乐器了,雨灵为自己没有给爸爸弹一曲。在远行的车上,雨灵弹起了琴,为村里的人祝福,也为那些已经死去的人祝愿。琴音传递着她深深地爱意,温情。雨灵走了,离开了孔雀村,离开了青石,伴着她成长的青石。离开了寺庙的钟声,离开了庵,离开了山水,溪流,离开了爱我,和我爱的所有人……

带着他们的牵挂,他们的不舍,他们的爱,踏上了远方的茫茫征途了。

在车上,雨灵总是看着周围的一切,记下回家的路。一颗颗树,像卫士保卫着来往的行人,特别是雨灵。给了雨灵无限的新奇,增添了许多欢乐,和笑语。傣向雨灵介绍爸爸生活的大城市,是什么样的。在雨灵心中种下了大城市的种子,随着车的逼近,那遥远的地方,揭开它神秘的面纱。和雨灵想的不一样。一切都是陌生的,新奇的。雨灵被迷住了。

他们到了这个城市了。繁华的大都市人来人往,挤来挤去,车挤车,喇叭声鸣轰。街上人磨着人,叫卖声,熙熙攘攘的,雨灵看到这,感到害怕又惊奇。雨灵害怕丢了。一张张奇形怪状的脸,抹得油漆漆的,光滑滑的,阳光下闪闪发光。汗流留下了,一股股汗臭味滚滚扑鼻而来,夹杂着各种化妆品化掉的刺鼻味,钻进鼻子里。雨灵有中想吐的感觉,强忍着,想要逃离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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