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帅子,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没有?”洪政委看着叶小帅,很认真地问道。
叶小帅还真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阵势,一时竟然有些懵的感觉,头脑里空空的,睁着一双亮光光的眼睛,在每个人的脸上扫了两遍,硬是没有开口说话。
四双眼睛一时间完全集中到了叶小帅的脸上,洪小莉看着叶小帅,一张童稚少年的气息的脸,实在是让人疼惜不已,温和地提醒着:“小帅,爹爹问你呢。”
叶小帅突兀地惊醒了一般,有点白痴的问道:“洪爹爹,身体不好啊?”
洪政委呵呵一笑地说道:“没什么,只是在战争时期受过伤,上战场打过仗的人,没有不受伤的,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邢桂贞接口说:“你洪爹爹,是去京城找人的。”
张华好生奇怪,从来没有听说,岳父在京城还有什么人啊,于是眼睛就看向洪小莉,用眼神询问着,洪小莉也是一头雾水,用眼神回答着张华“不知道”三个字。
洪政委看着他们几个人,都是向自己投射着探询目光,也就笑着将迷底亮了出来,“根据小帅子说的情况,问题有可能出在省军区,甚至是在大军区,没有上级部门的参与,不管我们怎么努力,都是非常困难的,至少短期内是困难的。”
顿了一顿,喝了一口汤,又接着说:“我的一个老领导,现在就在国家安全部门工作,所以我就去向他当面汇报一下。”
邢桂贞接口说:“这样双管齐下比较好,张华你一定要搞清楚,金山饭店的两个人的底细,和他们在金山接触的是那些人,最好是能够也搞清楚,他们回到省城会去哪里汇报。”
洪政委补上一句:“一定要不动声色,不能惊动他们。”
张华狠自信地表示:“这个你们尽管放心。”
这时候叶小帅也恢复了正常状态,说道:“那两个人早晨跟踪我,现在超我前面赶到金山,从这个现象来看,他们到金山的目标,应该不是我,应该是另有图谋。”
说到达里,叶小帅转向张华,问道:“师哥,哦,不!还是像称呼我师傅爹一样,喊你师哥大大吧?”
几个人听了都是呵呵地笑了起来。
张华摸摸头笑着说:“怎么听着那么别扭,算了,这不是问题,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师哥大,目前金山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叶小帅问道。
张华不加思索地回答说:“没有。”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那他们来干什么?还那么兴师动众的?应该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才对呀?”
邢桂贞说道:“是有特别的事情,但具体是什么 我们也不清楚,洪进宏,你应该知道的吧?”
“不知道。”叶小帅发现洪政委的眼神,突然放射着令人恐惧的光芒,狠狠地挖了邢桂贞一眼。
邢桂贞也是被洪进宏眼中射出的光芒一惊,知道自己是失口了,只得默默地闭口不再言语。
叶小帅明白,他们不是有意隐瞒自己什么,这里的事情,更说明了是极其重大的,是应该有一定保密级别的,但又不是很高的那种,否则,像县级武装部这样级别的干部,是不可能知道的。
比如回龙山,就只有省军区以上的主要首长知道,却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保密级别很高的地方,但具体是什么,他们也不清楚,他们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要他们承担一定的保卫责任。
金山县武装部是不是也仅仅是承担保卫责任呢?不管怎么样,知道有这么个保密级别的事情就够了,就知道那两个人来这里的目的了。问题是如何才能阻止他们的行动呢?或者是如何让他们自己将目的暴露出来?这真是够伤脑筋的。
叶小帅就没有再往深里问,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还是要特别注意那两个人,是不是奔着金山县内某个重要敏感事件来的。”末了又补了一句,“这也许就是突破口。”
洪进宏政委眼睛一亮,透射着精光,看着叶小帅,赞许的意味特别的浓,也就很自然地叮嘱张华说:“这个是重点,如果他们明天是去华冲公社,或者是去桃园公社,就可以肯定他们是要做什么了。”
晚饭吃的时间特别的长,从七点一直拖到九点多才结束,然后,一家人又坐在客厅里,天南海北地闲话了起来,邢桂贞的身体状况,是不宜久坐的,虽然她的谈性正浓,洪进宏还是催促着洪小莉,将邢桂贞扶进房间睡了。
墙上的挂钟已经敲响了十二点整,洪进宏也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打着一个长长的哈欠,说道:“嗯,实在是年纪大了,不服老不行,我也先去睡了,你们也不要坐得太久了,明天都还要早起呢。”
叶小帅站起来,说道:“洪爹,您去睡吧,我们也就去睡了,师哥大出差回来,也是很累的。”
洪进宏对着洪小莉说:“你把那个小房间的床铺好,让小帅子就在那里睡。”
洪小莉笑着说:“等你说,黄花菜都凉了,早就铺好了。”
叶小帅客气起来,说道:“给小妈添麻烦了。”
洪小莉做出一副恼怒的样子说道:“怎么?刚才还说是一家人,这么快就不是的了?”
叶小帅不好意思地憨笑着,说道:“正因为是一家人,所以我更应该自己动手啊。师哥大,你们也去睡吧,我今天起得早,好想睡了。”说着故意打了一个哈欠,不过显得很不自然。
张华和洪小莉只是对眼一笑,没有说破。
张华就起身陪着叶小帅进了通往阳台的房间,走到床边试了试被褥,是否干净柔软,问道:“小帅子,一个人睡行吗?不然,我陪你睡。”
叶小帅吃吃笑着说:“那小妈不骂我啊?”
张华刮了一下叶小帅的鼻子,说道:“小屁孩,你一个人真可以啊?”
“我在家里不都是一个人睡吗。”说着就双手推着张华的后背,将他向房间门外赶,嘴里不停地说着:“走走走,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叶小帅很快就躺到床上,翻来覆去地怎么也入睡不了,脑海里总是浮现着早上跟踪他的几个人,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跟踪自己,应该说自己的身上,是没有值得他们跟踪的东西。
他们应该是一直在监视着我们刘家,是爹爹手里有他们关注的东西?跟踪我是为了以防万一,怕我们中任何一个人,都可能将爹爹手里的东西转移?嗯,还真有这个可能!
那么张玲奶奶他们几个人会不会有危险?这些人会不会挺而走险,直接进入我们家里去搜寻?那他们三个女人怎么对付?越想越担心,越担心越无法入睡,就这样,叶小帅一直到天开始泛白,才开始有了睡意。
朦朦胧胧中,叶小帅听到邢桂贞和洪小莉的说话声:“你们昨天晚上,是不是闲扯得好晚啊?这个小帅子怎么还没有醒呢?”
洪小莉说道:“也不是很晚啊,就十二点多一点。要么还是喊他一声吧?不然去华冲就赶不回来了。”
哎呀,不得了,肯定是自己睡过头了,这实在是很丢脸的了,还又不好解释什么,只能被人认为是个喜欢睡懒觉的人。
有时候误解就这样产生了,不好的印象就这么留下了,而且是对陌生人,更是深深地刻进脑子里,需要好长的时间,和很多的事实证明,才能逐步地,非常缓慢地消除,而且消除得并不是干净彻底。
叶小帅起身穿好衣服,走出房间,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呵呵!好家伙,都已经八点四十分钟了,起得也是实在太迟了。
叶小帅很难堪的摸着头,不自然地叫着:“奶奶早!小妈早!”
邢桂贞瞥了叶小帅一眼,冷冷地说道:“起来了,锅里有点吃的,洗把脸,吃过了,我们就走吧。”
叶小帅点点头,快速地行动起来,刷了几下牙,洗了一把脸,到厨房掀开锅盖,锅里放着的是一碗白米稀饭,两个包子和一个煮鸡蛋。
叶小帅风卷残云般就解决了,刷牙洗脸到吃完早点,把碗筷洗刷干净,总共用了不足八分钟。
走出厨房,叶小帅说:“奶奶,小妈,我们走吧。”
邢桂贞站起身说着:“走吧,还要去商店买点东西带着。”
叶小帅扶着邢桂贞,洪小莉拎着一个长方形的皮革旅行包,锁好家门就紧赶几步跟在后面,三个人出了生活区的大门,就直接赶到公交车站,正好一辆开往汽车站的公交车刚刚停下来。
张华坐在警车上,看着前面越来越窄,坑坑洼洼地山里公路,心里也越来越沉重,思绪也随之越来越快速地运转着,这个车队是准备往哪里去呢?
今天的安排十分的怪异,平常都是由公安局的警车在前面开路,而今天只要在最后面跟着,前面是哪个方面的人在引路,连和他坐在一辆车的公安局长都不清楚。
今天的车队,共有六辆车组成,最前面的是一辆军用吉普车,跟在后面的,就是邓副主任的黑色上海牌轿车,其后是武装部长乘坐的灰色伏尔加,一辆是农村工作委员会的吉普车,一辆是民政局和文教局,两个副局长共同乘坐的吉普车。
车队行驶到一个山凹的平坦处停了下来,前面军用吉普车上下来一个人,向路边树林中走去,其他车上也有人陆续下车,都是向路两边树林中走。
张华脑中第一个想法,可能都是出来撒尿吧?就对身后座位上的公安局长程秉初说:“程局长,我也下去放松一下。”
程秉初点点头:“嗯,我也下去。”
两个人推开车门一同下了车,张华注意观察着所有人,除前车两个人没有看见外,其他车辆的人放松之后,又都立马回到车上。
张华暗暗寻思着,那两个人干什么去了,要去看看,千万不能遗露了每一个细节,这么一个空挡是可以作很多事的。
“哦,不好,我看来要来大的。”张华说。
程秉初笑骂道:“还不快去,可不要弄臭了车子。”
张华快速地隐进树林,朝前车那两个人所去的方向搜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