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帅心里暗道:“失策,这些家伙不上道,怎么办?”
那四个人正准备转身离开,叶小帅用内力将自己的声音,传送到四个人的耳鼓里:“我已经记住了你们几个人的样子,我会弄清楚你们是谁的,希望你们好自为之,逃避,是逃避不了的。”
那四个人微微停顿了一下,有人小声说:“为什么不能给他一点教训,也好让这个小子长点记性。”
一个人说:“不要惹事,你们看不出来啊,那个小子,就是想激怒我们呢。”
叶小帅想,既然人家不想和自己正面对抗,也只得随他去了,还是先到金山去吧,一定要找干爹了解蝎子的一些情况,另外跟干爹讨教一些方法,如何才能将那些被掐断的线索,重新连接起来。
当然重要的是,安排好自己和奶奶回来的住处,以及自己读书的学校,还不知道有没有学校愿意接收呢,现在在金山县,还真找不到什么人能帮上忙。
除非找原公安局长王国强,据说他已经调到中江地区公安局了,金山县是属于中江管辖的,也许还有些关系可以用。
叶小帅出了西市菜场,离开了菜场的强烈灯光,才知道天已经大亮了,公交车也在开始运行。
叶小帅快步走到菜场对面的公交车站,看了看站牌上的站名,没有直接到汽车站的,只有先乘9路公交车到淮海站,转乘21路到汽车站了。
就是弯了一个大圈,多了近一半的路程,没有办法,也只得坐了,步行的时间更长。
到汽车站,叶小帅特别注意了一下周边情况,似乎没有什么人跟着自己,就到售票窗口买了去金山的票,开车时间是七点三十五分钟,还有五十分钟的时间不好打发。
叶小帅就走出车站,到附近的商店里,花七元二角钱,买了九筒麻饼,连车票钱一起,正好花去十元钱。唉,要不要给干爹王根望,大爷叶兴邦和小爹叶和华带瓶酒呢?算了,到了金山再说吧。
坐上开往金山的大客车,叶小帅就靠在座椅背上,眯缝着眼睛假寐着,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一一回放着离开叶家凹的情景,一晃就是快三年的时间了,其间除了叶兴邦、叶和华他们几个人来省城看望自己,还没有回过叶家凹,也不知道现在的叶家凹,有了什么变化没有。
奶奶和父母的坟墓,也没有人去扫,恐怕野草野槎长的也好深了吧,唉,自己真是不孝。
干爹家的王小花姐姐,肯定也长高了不少,还有叶小虎、叶菊花兄妹两个人还在叶凹小学读书吗?他们的妈妈身体好些了吗?也不知道甄老师现在在哪里教书,要是能到他所在的学校就好了。
哦,我可以去找张华师哥,他应该还在金山县吧?他是武装部的,对!到了金山先去武装部问问师哥在哪里,然后再回叶家凹。
叶小帅就这么杂乱无章地想着,慢慢地就靠着车座上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那四个跟着叶小帅的人,一直远远地将叶小帅目送上车,才离开车站,赶上开往省军区的公交车,但他们并没有在省军区下车,而是坐过一站后才下车,再横穿过马路,一直往回走,到了省军区对面的一个叫民航局宿舍的生活区门口,就走上了生活区门口右边的红光旅社的台阶。
走进去红光旅社,上到四楼敲响了412的房间。房间的门打开后,一个头发梳理得光溜溜的人,没有任何表情地问道:“有什么情况?”
“刘家那个干孙子到金山去了。”身材高大的人回答说,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房间。
还没有等那四个人坐下,一个声音就让他们几个不敢再坐下去,“谁让你们都回来?刘家门口还有人吗?”
“有,地鼠和天猫还在那里守着呢。”身材高大的人急急忙忙地回答着。
“黑鹰,你也不要在这里磨蹭了,赶快带着鹞子去金山。”那个声音命令着,“千万不要让那个小子发现什么,他已经让我们失去三个得力的同志,我们不能再有损失了。”
“是!我们现在就走。”被称作黑鹰的身材高大的人立即说道。
“哨子,把车钥匙给黑鹰,”那个头发梳理得光溜溜的人,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了黑鹰。
那个没有影子的声音嘱咐道:“黑鹰,你们尽快赶在那个小子的前头,到金山让山鸡他们几个人暂时休息几天,到南岳那边去。”
“好!”黑鹰回答着,就和一个年龄约三十岁,叫做鹞子的青年男子,走出了红光旅社,坐上一辆军用吉普车,黑鹰发动车子,就飞驰起来,一路急速地向金山奔去。
叶小帅乘坐的大客车,一路上走走停停,旅客也是上上下下的,整辆车上长途旅客不多,大部分都是短途的,从起点站到终点站的人,包括叶小帅在内,不到十个人。
沿途大大小小的停靠站有三十余个,耗费了不少时间,从早上七点三十五分发车,一直跑了近九个小时,在下午四点多钟才抵达金山车站。
叶小帅下了车,就急急忙忙地往武装部走,希望在下班前能找到人,问清楚张华现在的地址。
走着走着,路过金山饭店门口,叶小帅突然发现早上跟踪他的那个身材高大的人,正在金山饭店大厅里面,朝楼梯方向走,应该是准备往楼上去,后面跟着一个秃头的青年男子。
叶小帅心里极为震惊,这些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跟踪自己,而且一路追到金山县来,是什么事情,能让他们如此不惜代价的追踪自己?这个必须搞清楚,不然带着奶奶一起回金山,是不是还有危险?
无论如何,先跟着他们两个人,了解一下他们是不是就住在这里。
叶小帅走进金山饭店,也快速地跟在一行人后面上得楼去,从二楼一直跑五楼,一层层地闲逛着,没有发现那两个人住在哪个房间。
叶小帅立即下楼,心里责备自己太急燥了,弄不好会打草惊蛇的,没有弄清别人的目的不说,还可能是告诉人家,自己发现了他们,真是蠢到家了。
叶小帅下得楼来,走到服务台前,对着里面的女服务人员,甜甜地叫了声:“阿姨,今天有没有从省城来的两个人住在这里,能不能帮我查一下,看看他们住在那个房间。”
一个年龄稍大一些的女服务员,微笑着说:“你多大啊?叫我阿姨,叫姐姐还差不多。”
叶小帅立即改口道:“姐姐,能不能给我查一下?”
那个服务员实际上足有三十五岁以上,做姐姐实在有些大了,但叶小帅并不去想这些。
那个服务员看着叶小帅童稚未退的脸,调笑说道:“说!你到底是小孩子还是小伙子?”
叶小帅笑着:“很多人都说我,身高是小伙子,面孔是小孩子,就随姐姐怎么认为了。”
“哈哈哈,我看就是个小伙子。那,这是登记簿,你自己看吧。”说着就将一本揉得都有些卷角登记簿,丢在叶小帅面前的台面上。
叶小帅拿起登记簿,翻到今天入住的页面,一行一行地细细查看,上面没有记录从省城来的人入住,就问那个服务员:“姐姐,开外面那辆军车来的人,没有在这里住吗?”
“哦,那两个人啊?是县革委会安排的,是没有登记的。”那个自称大姐的回答说。
“哦,是革委会安排的啊,那可能就是邓副主任安排的呀。”叶小帅故意轻声嘀咕着,又能让人听得见。
一个年龄只有十八九岁的姑娘接口道:“对呀!你认识邓主任?”
“呵呵,你说呢?”叶小帅笑着反问道,随手将登记簿递过去,说了声“谢谢!”就转身准备离开。
那个年轻服务员却说道:“他们住在408房间,你不是要找他们吗?”
“哦,谢谢!我只是看看他们的住处安排好了没有,我不找他们。”叶小帅心里认为此时必须撒下谎,否则可能会又引起有些人的注意。
这是叶小帅第一次说谎,心里很不得劲,脸上也有点辣辣被火炙热的感觉,于是急促地抬起脚步,快速地离开红光旅社。
到了金山县武装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下班的人们,正在陆陆续续地从办公楼走出来,叶小帅不得不就在门口拦住人,打听一下张华师哥的去向了。
叶小帅看到一个头发花白,年龄大约五六十岁的老年人,正在走向一辆吉普车,叶小帅快步走上前,很有礼貌地问道:“请问这位爹爹,您知道张华现在在哪里吗?”
“张华?你是张华什么人?”老爹爹看到着叶小帅问道。
“他是我师哥,爹爹。”叶小帅回答说。
“师哥?你说的是武装部的张华吗,他没有什么师傅啊,怎么会是什么师哥?”老爹爹满脸的疑惑。“哦,是这样,师哥在华冲公社当武装部长的时候,我们一起跟一个老爹爹学过武术。”
“哦哦哦!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是那个小华子,是吧?”老爹爹一边用手拍着额头,一边呵呵笑着说道。
“对对对!就是我,爹爹也知道啊?”叶小帅立即点头回应着。
“那就上车吧,华子,晚上就回来。”老爹爹说道。
叶小帅就没有客套,跟着老爹爹坐上了吉普车,看着老爹爹问道:“师哥还在华冲公社吗?”
“老爹爹回答说“早回来了,现在在县公安局工作,这不是出差了吗。”
叶小帅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快三年没有见到师哥了,挺想他的,”又问道,”哦,爹爹,您是师哥的……?”
“他是我女婿。”“老爹爹乐呵呵地回答。
“哦,原来是亲老爹呀?”叶小帅摸摸头,自感有些失礼了。
老爹爹看出叶小帅的神情,就转换话题问道:“听说你不是被一个人领到省城去了吗”
“叶小帅的神态,有些悲切和落寞地说:“是的,不过爹爹两个月前去世了。”
“哦,真是不幸,你这个爹爹身体不好?”老爹爹看着叶小帅悲戚的样子,一双老眼竟然泛起了泪花。
叶小帅嘴唇动了动,没有说什么。
金山县城不大,方圆不过四五平方公里,吉普车很快就到达了一个生活区的门口,车子停好后,老爹爹就先下了车,叶小帅紧跟着下车,关好车门就在旁边等着老爹爹。
只听开车的驾驶员对老爹爹说道:“洪政委,明天我要跟部长,陪邓副主任去下乡,早上就不能来接您了。”
“没事,我知道了,明天我骑自行车去。”
驾驶员说:“洪政委,您骑自行车去啊?那不行!要么您明天去早点,我先来接您去上班,然后再跟部长走,反正他们也是在上班后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