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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梦境(下)

王维祈求眼前的一切真的是恐怖片,起码自己不想看的时候,可以按下个暂停缓冲一下或者直接删掉不看就好了。

可这个悲剧才刚刚揭开帷幕。

在用毒毛巾捂住马雯的嘴巴之后,虽然她还是有进行过反抗,进行过挣扎,可是王维作为一个旁观者看来,这不过是多余的动作罢了,她根本不具备那样的力气去移走凶手紧捂的右手。

看到猎物已经逃不出自己的五指山,胜券在握的黑衣人变得更为之嚣张起来,看着慢慢失去意识的马雯,他继续加大自己的力气,轻而易举地把马雯给向后扯了过去,拉到靠近自己胸口的位置,接下来的这个黑衣人的动作是王维怎么都没有考虑到的。

黑衣人依然在马雯的身后,但黑衣人的头已经极其靠近马雯的脸上了,他首先用力地把头给藏在马雯的头发里,然后用尽全力地吸了口气,他是如此渴望把那头发里所散发的香气一一给吸入到自己的体内。在露出了满意的表情过后,王维以为他就这样结束了,可是,黑衣人完全没有就此停手的意思,相反,他意犹未尽地把头从马雯的头发里给伸出来,停在了被害者的侧脸旁,嘴巴一开,胜利者一般用舌头从下往上,一丝一丝地在马雯的耳朵向上滑,直至把整只耳朵滑完才得意地离开。

“我艹你妈!你这死变态!”看着这样平常只有在电影里面才有的变态场景,气急败坏的王维对黑衣人大骂了一句,虽然明知自己对眼前的一切都是无能为力的,但是王维依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拳头,一遍又一遍,一拳又一拳,向那空气一样的凶手的头部砸去。

毫发无损的黑衣人继续大摇大摆地实施他的恶行,看到已经昏去的马雯,他就放声大笑起来,再一次伸出他罪恶的舌头去侵占被害者的耳朵。他边亲边大笑着,心里没有一丝顾忌到会有人听到他。

“住手啊!”王维几乎在恳求黑衣人了。

“就没有一个人听见吗?”狠狠地跺脚后,王维冲出了课室门外,“人呢?人呢?就没有一个人在吗?”王维感觉自己的声音都被黑衣人那笑声给团团包围住了,他满脑子都是那尖利的笑声,“连一个保安都没有吗?妈的,你们就一点用都没有吗?这里有人被袭击了!”

但除了空荡荡的走廊传来自己的回声外,王维没有听到一句答复,连微弱的脚步声都没听到。

“干!”

心急如焚地王维再次转头想回到课室,但是一转头,身后的场景就变了,眼前竟然是洗手间了。

此刻,黑衣人在洗头台正摁着马雯的头,扭开了水龙头,让激烈的水柱无情地往马雯上冲击。

在水柱强大的冲击力之下,马雯的身体开始蠕动了一下,下一刻,她就猛然张开自己的嘴巴,像溺水后终于回到岸边一样,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呼着气。

醒来的马雯想看清自己现在是何方,可是发现自己的头怎么也动不了,手也被尼龙绳给紧紧捆住,她只能靠转动眼珠来判断自己身处何方。

王维看不出黑衣人有任何的怜悯之心,看到马雯恢复意识之后,他斜起嘴角邪笑了一下,伸出暂时空余的手把水龙头扭到底,让水柱凶狠地地击打了马雯脸上,水柱直冲到马雯靠近眼睛的位置,让她无法睁开眼来,再加上鼻子一直有水流过,所以她只能选择用嘴巴呼吸了。既想求救,又要呼吸的马雯,在水柱的冲击当中,连简单的“救命”都说不完整,黑衣人就更高兴了,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

“人渣!”王维根本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继续对着黑衣人吼道。

水柱依然凶猛,在看到马雯又有即将昏过去的迹象后,黑衣人才水龙头给慢慢调小了起来,最后也关掉了水龙头。但是,黑衣人没有给马雯反击的机会,除了手已经被绑住了之外,她的头还是被紧紧摁在了洗手台上,一部分头发黏在她的脸上,另一些则沿着水流湿淋淋地向四周散开。

“救。命。啊。”还是处于半昏迷状态的马雯好不容易才说出了这几个字,而且声音并不大。

黑衣人故意装作没听见,把头凑到马雯的嘴边,明知故问道,“啊?没听清楚?”

这次王维终于第一次听到黑衣人的声音了,但单凭听到这把声音,可以说也是徒劳的,因为很明显,这把声音是加了变声器的,根本就无法给辨认出来,跟电影里面那些大盗行凶时候差不多。

这个男人真的是学生来的吗?还是外面的变态连环杀人凶手,居然连变声器都准备好了,想到这里,王维打了个冷颤。

“救。命。啊。”马雯还是没有放过一丝机会,竭尽自己现在的力气再低声发出自己的求救信号。

可是在这个夜晚里头,除了王维与黑衣人外,没有其余人能听见,至少王维此刻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在这一次求救后,黑衣人就立马止住自己狂妄的笑声了,并又捂住马雯的嘴巴。

气氛顿时给安静下来,黑衣人警觉地侧起耳朵,对着门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王维也有预感会有人过来,也静静等待着。

等了10秒之后,王维才听到,原来是脚步声,上楼梯的脚步声。

无疑,这是对马雯的重大利好消息。

形势一下子扭转起来,整个局面对马雯来说是有利的,马雯也是骤然听到这个及时的脚步声的,她不想让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就这样化为乌有,就提尽自己的嗓音叫喊起来,虽然被捂住嘴,但她也是要争取到自己的机会。

“呜!呜!呜!”虽然没听清是说什么,但王维认为外面的人应该是可以听到的。

马雯的声音不断在黑衣人的手掌外还是溜出去,王维见势冲到洗手间门口,看看外面的情况,脚步声的确是越来越近,慢慢向上爬的意思,但是爬了几步之后,他就又不知怎的给停了下来。

“呜!”马雯用残存的力气聚在一块喊出自己的求救。

似乎脚步声的主人也听到了什么不妥,就又恢复了上楼的节奏,王维感觉到,他会是越来越近的了,来啊,来啊,凶手在这里啊,你就是目击证人了,快过来。

“哎。”黑衣摇了摇头,人从衣服里抽出一把刀。

脚步声慢慢靠近着,连王维都开始紧张起来,这个凶杀案是真的有目击证人吗?

黑衣人长长地叹了口气,一手拿着刀,一手捂着马雯。可是此刻,他居然把刀给放了下来,正正放在马雯的耳边。接着,他从容不迫地用左手快速向下一劈,就这样的一个动作,就把马雯给打晕了,王维愣着眼睛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就这么一招就完事了,他是专业杀手来的吗?

马雯的求救声就此消失,黑衣人重新把刀拿回手上,等待那慢慢靠近的脚步声的主人。

“喂!外面的人来啊,就在这里啊!就差几步啦,凶手在这里。”王维一时紧张地看着洗手间内的情况,一时探出头去看看外面的人的情况。

保险起见,黑衣人还是捂住马雯的嘴巴,不发出一点声音,静待着外面的情况。而外面那傻乎乎不知名的人,在听不到那叫喊声之后,也就此止步了。脚步声停了好几秒之后,他再次给动了起来,可是,与王维所想的完全相反,那声音不是一点点在靠近,而是一点点远去,王维听到那关灯的声音后,脚步也开始一步步向下走去。

“哎呀我去!别走啊!就在这里啊!怎么都这样!”如此多的“差一点”都集中在这个晚上,王维心情难以平复。但还没反应过来,场景再一次变换,王维又发现自己的课室里头,但是,这次的课室里没有开灯,就只剩下月光,阴冷的月光。

“该醒了。”黑衣人拍了拍马雯的右脸颊。

马雯再一次惊醒,但在自己眼睛睁开的一刻,眼疾手快的黑衣人再次闪电手一样捂住她的嘴巴,仅凭音调,王维就知道马雯所发出的声音是“救命啊!”

黑漆漆的一片,唯独月光铺在两人身上,在月光的映照下,王维能看到马雯因泪水而反光的眼睛。

“你知道吗?你刚才让我很生气。”黑衣人一边说着,一边又从衣服里掏出一把刀子。

看到利刃的马雯,使劲地摇头,力气与幅度之大让黑衣人的手几乎都要甩开,她拼命呜呜地叫喊着,但都没有让自己的声音给脱逃出来,这让王维看到感觉更心酸。

王维有点想转过身去,不想直视接下来的画面,他有这么的预感,这个噩梦就快要到头了。

“嘘。嘘。嘘!”每嘘一声,黑衣人都加大自己的力气,直到让马雯晃动的头部给定住为止。在按自己所想的控制住马雯后,黑衣人不知为何又叹了口气,然后对马雯问了一句,“还有什么想对我,或者想对这个世界说的吗?想说的话眼睛就上下移动一下,不想的话,就左右移动一下。”

“死变态!”王维忍不住向黑衣人吐了口水。

此刻,马雯的眼睛都哭肿了,但她还是选择了上下移动了一下。

黑衣人虽然是变态,在这时他也遵守自己的承诺,松开了捂住马雯嘴巴的手,可是,紧握利刃的手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仍然稳妥地悬在半空中。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马雯声音颤抖着,听着让人心疼。

一说完,黑衣人就没有再给马雯机会了,随即,他又捂住她的嘴巴,不开心地说了一句,“怎么都这样啊,好没趣,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这次,他拿着刀的手就高举了起来,注视着马雯,冷冷地向她道了别,“Say goodbye to this beautiful world.”

没有一点准备与提示,黑衣人高举短刀的手顿时垂直向下戳去,直直地插到马雯的右眼,不顾鲜血的四溅,他机械般反应又垂直向上抽起凶器。再一次,黑衣人按着颤抖不已的马雯,用刀子在左眼上面花了好几秒定准位置后,就又把刀子直刺去马雯的左眼去。

“啊!”行刑一样的杀人现场,王维从未看到过这样的杀人方式,鲜血从马雯眼睛向外慢慢流出,滑过了头发,染在了已通红的地面上,王维感到胃里翻腾,又有想吐的念头了。

王维瘫倒坐在地面上,不断向后退着,不想让自己沾到蔓延过来的血液。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既想盖住自己呕吐的冲动,又想借此掩盖自己的恐惧。

王维终于懂了为什么马雯能变成那个三个黑洞脸的女鬼形象了。

黑衣人看着已经一动不动的尸体,拔出了刀来,在刀离开尸体的一刻,血液继续四溅,溅到黑衣人的身上。他有点不满意,看着自己的刀,又看着自己的衣服,无从下手,定了好几秒后,他还是决定先弄干净刀子。

黑衣人哼着欢快的小曲,用自己的衣服擦拭干净刀片上的血之后,他忽然转过头来,凶神恶煞地直瞪着王维的方向,没有丝毫的移动开,仿佛已经发现了王维的存在一般。

“看了这么久,现在轮到你了。”黑衣人向王维的方向走来,带着那把已干净的刀子。

“别!别!别走过来啊!”随着黑衣人的一步步逼近,王维感觉不再是一个局外人了,更多的是,他觉得自己就是下一只待宰的羔羊。

“啊!”

王维惊醒,整个人坐在了床上,但还没来得及擦汗,他诧异地发现杜夫坐在他床前。

一改往常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杜夫这次神情严肃地看着气喘吁吁的王维,认真地对他说道,“我觉得国庆的时候,你还是最好跟我回家一趟吧,跟我爸爸聊聊。”

杜夫指了指王维脖子上已化掉的道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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