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警察更忍受不了这恶臭的折磨，直接往后退去，让我也别挖了，然后打电话通知警力支援，多带些铁锹和镐头来，这里发现了重大案情。
三个警察被熏的连连抽烟，给我递过来一根儿，我摆摆手说自己不会。
又过了半个小时，几辆警用面包车开到了老刘家，十几个警察跳了下来，他们拿来了铁锹之类的工器具，大家一起上，在老刘头儿的后院儿挖了起来。
这一挖下去，可惊了天了！
大家一直忙活到东方出现了鱼肚白，一共清理出了四个死人坑来，里面儿有大量的尸骨，根据腐烂程度不同，被分为一二三四号坑！
在四号坑儿里，我看到了被老刘头杀死后糟蹋的女孩儿，她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身上的腐肉跟那件儿肮脏不堪的羊毛衫儿交融在一起，黏糊糊一大片！
滔天的恶臭引来了无数的苍蝇，整个现场苍蝇们嗡嗡作响，密集程度几乎可以打脸！
大片大片的绿豆苍蝇甚嚣尘上，让人眼睛都睁不开，两个穿着白大褂的法医看着那坑里的尸体，一个个都发起愁来，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取证。
也难怪，这些尸体一个个都黏在了一起，已经分不出谁是谁了！只能根据整体的腐烂程度来大致推算受害者被害的时间！
滔天的恶臭不但引来了苍蝇，还引来了当地好多老百姓，大家一个个捂住口鼻从院子外面儿往里看，虽然警察们已经拉开了警戒线，但是依然不能阻挡人们的好奇心。
这恐怕是建国以来最大的杀人案了，受害者数量之多！作案手段之残忍，简直令人发指，日本法西斯差不多也就是这个程度了。
我此时脑海里又回忆起老刘头糟蹋那个女孩子的场景，那个女孩子明显是已经死了，老刘头这么做，真是变态！
然而我汇报的情况虽然属实，但是并没有让警察对我产生信任，相反，他们对我的底细更加好奇起来，又把我塞进了面包车，重新带回了公安局。
我被关押在看守所的一个班房内，因为这件案子过于重大，我又是涉案人员，被单独关押了起来。
我心中焦虑万分，不知道把这件事儿捅出来是对还是错，胖叔叔现在怎么样？吴叔叔呢？他脱离危险了没有？
一晚上没睡，加上紧张焦虑，我迷迷糊糊的躺在班房的木板床上，渐渐进入了梦乡。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境中，我见到了一个大蛤蟆，大小如同大铁锅，浑身都是脓肿的疙瘩，它在不停的叫着，声音很响……
这一觉儿我睡的很死，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又黑了，我饥肠辘辘，又想上厕所，隔着班房的铁栏杆叫了几声儿没人理我。
我看了看外面儿的天色，想来现在是晚上六点多，人们都应该去吃饭了，过一会儿可能有人值班儿。
我坐回木板床上，又努力的去感应我植入老刘头身体里的痋虫，真是奇怪，我昨天在去老刘头家的路上，居然跟自己的痋虫失去了联系。
我闭目冥思，渐渐的头脑里出现了老刘头被审问的画面，那个审讯老刘头儿的，正是昨天晚上陪我一起去他家后院的警官。
“说！你为什么杀这么多人！”那名警官猛的一拍桌子冲老刘头怒声呵斥。
和上次的审讯不同，老刘头此时已经穿上了囚犯的衣服，手脚都被铐住。
“哈哈哈！我杀这么多人怎么了？我杀的都是没用的人，我杀的都是憨憨！”老刘头气焰十分嚣张，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我心头一震，怎么个意思？老刘头儿已经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了？
坐起一旁的警察，起身走了下来，抡起警棍照老刘头的脸上就是狠狠一抽，这一棍子打的特别狠，我看见老刘头在眼冒金星，似乎也能感受到他的疼痛。
“妈了个逼的！你老实点！”警察破口大骂，看来对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警察也觉得涵养之类的东西都没必要了。
“我再问你一次，你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警官继续对他进行盘问，站在老刘头身旁的年轻警察手里拎着警棍，跃跃欲试，就等着老刘头胡说八道再狠抽他。
老刘头嘴里淌着血沫子，但依旧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他冷笑着说道：“动机？动机是为了给国家节省粮食，为民除害！有些人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呵呵，我也有我自己的原则，我不杀三种人，第一种人是学生，因为他们是国家的未来！第二种人是解放军，因为他们保家卫国，第三种人是科学家，因为他们能给国家造原子弹！我杀的都是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天天吃饱没事儿干，抠抠鸡鸡闻闻手的憨憨！”
他这一番话把警察们给说懵了，那个年轻的小伙子，二话不说直接抡起警棍又是一顿猛抽，专门儿照老刘头儿的脸上打，打的他牙掉了好几颗。
“行了小张，别打了！”
坐在审讯桌儿前的警察挥挥手示意不要再打了。
听老刘头儿这一席话，我瞬间感觉这个人神智有点儿不清，不能说一定就是精神病，但是精神肯定不正常！
“我…我这辈子，杀的人…都是吃人的狼，咬人的狗，和没心没肺的猪！”
审讯依继续进行着，这老刘头也知道自己完了，也无所谓让警察们知道更多，他打开了话匣子，把自己的杀人动机和作案手法全都讲了出来。
老刘头一共杀了83个人，他家后院儿里的那些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人是死在自己家里，被家人给处理掉了。
杀的人里包括前几届的村长和他们的家属，还有以前生产队退下来的老干部，再有就是看他自己的心情，当他觉得谁没有必要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老刘头儿就会悄悄的结束他们的生命。
作案手法，竟然是离奇的蛊术，他偷偷给别人下蛊，神不知鬼不觉得就能要了人的性命！
说到这里警察们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但是并没有打断他的话，让他继续说下去。
至于作案动机是什么，老刘头一开始说是报仇，又说是除害，再就说清理垃圾，明显前言不搭后语，思维比较混乱。
这个审问的警官还是比较有经验的，他给了老刘头一根儿烟，让他理清思路慢慢说。
老刘头狠狠的抽了一口烟，尼古丁的刺激让他的大脑镇定下来，但是这个老恶魔并没有正面儿回答警察们的问题，而是讲起了自己的人生经历。
上个世纪70年代，老刘头儿和自己的女朋友响应国家的号召，上山下乡来到花牛镇上湾村，那时候思想比较单纯，想着广阔天地炼红心，去农村大有作为。
然而一段儿时间下来以后，贫苦的生活，艰辛的劳动，非人的待遇，让两个年轻人渐渐承受不住，寻思着怎么能够早点儿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城里去。
那个时候人们无知，抹杀一切个体差异性的概念，组建一支“铁姑娘”队，让柔弱的女子去跟男人一样做重体力活儿，其实都是下面儿的一些没人性的小头头，为了响应所谓的男女平等的号召，想出来的馊主意！
这被选入铁姑娘队的，自然都是一些没关系，没门路，平时不会来事儿的人，老刘的对象被选入了这个铁姑娘队里，每天累死累活，几近崩溃。
后来生产队以招工的名义挑选下乡知青返城，这所有的知青一个个都磨尖了脑袋，想尽一切办法拉关系往里钻，就是希望自己能够返城。
老刘的女朋友早就不能忍受这非人的生活，为了能够离开这里，跟生产队长发生了关系，还怀了孕！
然而被那些公社干部玩弄了之后，她依旧没有实现返城的梦想，还被老刘发现了丑事，上吊自杀了。
打那以后，老刘就疯了！他从上湾村消失了，他这一走就是十年！
十年后，老刘重新回到了上湾村，不再有人认识他，他在本地当上了一名民办教师，定居了下来。
他也没有结婚，就老老实实的打着光棍儿，在所有人的印象里，刘老师是一个和蔼可亲，温文尔雅的老知识分子，他不厌其烦的给学生们讲授知识，为村子里培养出了很多大学生，在当地很受人们的尊重。
只是这个刘老师的脾气不好，尤其不喜欢听别人说上学没用的话，如果谁说了，他往往会跟别人吵架，甚至打起来。
老刘消失的这十年可没闲着，他去了云南，其中的经历他没有细说，只是说学会了一种蛊术，可以杀人于无形，每月初一十五，大公鸡祭祀蛊神，蛊神就会产蛊，将蛊施展在别人的身上，就可以害人性命！
老刘头报了仇，找到了当年祸害他女朋友的公社干部，把他们全家都是给弄死了，连三岁的小孩子都没有放过。之后他的行为就开始有些变态和异常，情绪十分容易激动，特别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稍有不满意，就会想办法整死别人。
他陆陆续续说了很多，并没有说自己杀害那个年轻姑娘的经过，所说的都是因为别人轻看了他，或者跟学校领导，以及村里的干部发生了矛盾之后才动的杀机。
警察们聚精会神的听着老刘头的讲述，虽然感到十分的震惊，但是依旧能够很好的控制情绪。
那名昨天晚上跟我一起去挖死人坑的警官盯着老刘头看了一会儿后问道：“那么，你现在说说你要杀吴浩的真正原因！”
老刘头冷笑了一下，嘴角微微的扬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