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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相思成灾

“鱼儿别哭了好不好,你一哭,我这儿又疼了。”白羽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鱼儿果然收了声,只是偶尔还控制不住的抽泣几下。

“疼吗?”鱼儿傻傻的问到,甚至她都忘记了,她的后肩上也有着同样的伤痕。

白羽微微一笑,羽毛般的轻吻落在了鱼儿嘴角,只是片刻,白羽就像是偷吃的小孩局促不安的看着自己的脚尖,还好鱼儿没有发现他烧红的脸颊。

“白羽,你刚刚亲了我。”

“对!”白羽忽的抬头,表情严肃的不能再严肃:“鱼儿,你记住,我的真名叫殇予漠!这胸口的纹身和这一吻是我对你一辈子的承诺,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找你,不管多久你都要站在原地等我,听到了吗?”

“所以,你真的要离开我了是吗?”

“鱼儿,对不起!”

“其实早在两个月前你就要走了吧,如果不是我受伤,你是不是,早就离开了?”

“鱼儿,你……”白羽、或者说是殇予漠震惊的看着眼含热泪的鱼儿。

脸上挂着两行清泪,鱼儿却突然咧嘴笑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那天晚上,然后我就什么事都记得住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那天中午,我从镜子里看见了后肩上的那道疤。”

“少爷,我们该走了!”之前送两人过来的司机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冲着殇予漠恭敬的鞠了一躬。

两人抬头,看见外面早就等了一排车。第一辆车门前,站着那个身材伟岸的男人,他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两人相拥的身影,眸底的寒意快要冻死随性的众人。

殇予漠紧了紧怀里的小人:“十年,最多十年我一定会回来,鱼儿等我!”

“予漠。”男人终于等的不耐烦了,殇予漠微微皱眉看向了身旁的司机。

“把她安全送回孤儿院。”

“少爷放心!”

满带着离别悲伤的一吻,重重落在鱼儿的额头,殇予漠转身便要离开,鱼儿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

“殇予漠!”

殇予漠回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不肯让眼泪流下来,他对那个男人有过承诺,他不敢冒险。

“白羽与鱼儿是过去,从今天起,你是殇予漠,我是陌樱!”我只愿做你殇予漠一个人的樱花。

殇予漠留下最后一笑,陌樱咬着唇站在原地,直到再也看不见那排车的影子,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疯狂往下落。

就连一旁见惯了风风雨雨的老司机,都不禁动容。

“鱼……陌小姐,我们回去吧。”

“他会回来的对吧?”即使心里明白,那个机会已经渺茫,但此时的陌樱极需要一个肯定的声音。

“会的!你要相信少爷!”老司机是殇家大宅目前唯一留下的人,富丽堂皇的殇家大宅,如今却已经变成了荒芜之地。

小手一松,怀里的樱花枝顺势掉落在雪地里,从今天起,她就是那支等待的樱花。

没有了白羽的孤儿院显得那么凄凉,陌樱又变回了那个不言不语的小女孩儿,没事儿的时候蜷缩在角落里想念那张俊秀的脸庞。

洗澡的时候,她会背对着镜子,扭头看着镜子里自己后肩上的那个纹身。

那天,他走的太过匆忙,她甚至都来不及问她给她纹的是什么。

直到回到孤儿院,她匆忙褪下身上的衣服,透过镜子看见了那纹在疤痕上的‘殇’字!

她问过院长爷爷,院长爷爷告诉她,这是一个人的姓氏。

陌樱了然于心,殇,是他的名字!

他在心口纹上了自己,也在她的身上纹上了专属于他的标记。

那一瞬间,陌樱突然明白了在去纹身店的路上,他为什么会说那是永远不会忘记对方的地方。

十年,她可以等!可是过了十年,你若还不回来怎么办?

陌樱以为自己会一直留在孤儿院,直到殇予漠回来找自己,却不想在他离开的半个月后,一对夫妻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鱼儿啊,他们很喜欢你,打算收养你哦!”院长爷爷慈爱的牵起了陌樱的小手,递到了那个女人的手里:“收养手续都办妥了,你们今天就可以带她回家了!”

“不!”

陌樱来到爱心孤儿院已有七年之久,从来都温柔乖顺,对于孤儿院里的孩子来说,有人肯收养自己是多么大的幸福,却不想遭到了陌樱剧烈的反抗。

挣脱开女人的手,陌樱疯狂的跑到了后院的那棵柳树下,只是此刻,那里再也没了那道可以保护她的白色身影。

院长和那对夫妻紧跟而来,看见那个蜷缩再树干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孩儿,院长心疼的叹了口气。

他又何尝舍得让这个似自己亲孙女般的女孩儿心痛,可事到如今,他根本别无选择。

“给她点时间吧,那里有她难以割舍的回忆。”老院长开口劝到,两夫妻点点头,随着院长回到了办公室。

哭了许久,陌樱失魂落魄的走向院长办公室,她知道,此事已成定局,不管她愿不愿意都必须跟那两个人走了。

就算离开了爱心又怎样,只要她还活着,十年后她照样可以回到这个城市等他。

走廊里,陌樱的小身影刚刚靠近,就见三个人牵着糖糖兴高采烈的从另一边下了楼。

不知为何,那三个人的身影看起来无比亲切,陌樱下意识的就想追上去,问问他们是谁,可是出来送人的院长却一眼搭上了她,然后不由分说的领着陌樱进了办公室。

“鱼儿啊,我知道你舍不得离开,可是有一个健全的家庭,有爸爸妈妈的疼爱可是每一个孤儿梦寐以求的事情,所以你还是……”

“我去!”陌樱的声音里还略带着哭腔,但很显然,此时的她情绪已经稳定。

同一天,两辆车分别接走了陌樱和那个叫糖糖的小女孩儿,开往了不同的方向,从此也就注定了她们不同的人生。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陌樱自打来了这个叫做花岗渔村的地方,除了告诉那对养父母,她的名字叫陌樱以外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渔村的最东头,有一片野生的小雏菊花海,那是陌樱最喜欢的地方。虽然不如樱花,但却足以减轻她心里的哀伤。

每年春天开花的季节,陌樱都会化身花中仙子藏匿其中。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陌樱却始终都没发现,这片花海除了她,从没有第二个人涉足。

不是那些人不想来,而是她们根本不敢来……

花岗渔村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陌樱是森林中的妖精贝尔蒂丝的化身,那片小雏菊海洋是专属于她的世界,外人不得踏足。

多少村里的姑娘不甘心的偷偷跑来,可是最后不是腿瘸了就是眼瞎了。

从那以后,这片小雏菊花海就成了禁地,一个只对陌樱开放的禁地。

日落西山,陌樱从花海中站起身打算回家。

凭心而论,那对养父母对自己的确好的不得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陌樱始终无法和他们亲近,似乎无形中有一道鸿沟挡在三人的中间,无法跨越。

夕阳将她纤细的身影拉的老长,陌樱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低着头不停的往前走。

来这里多久了?一个月?两个月?好像更久了吧。

她在这里过过年,而且小雏菊再一次的开花了。陌樱站定,娟秀的白皙小脸看向了那抹即将消散的夕阳,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殇予漠,才跟你分开这么短的时间我就要受不了了,这十年,你可让我怎么过?”

“原来你也会哭啊!”

因为长得越发漂亮,村里的男孩子总是喜欢围着她转,陌樱早就见怪不怪了。因此,听见声音陌樱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伸手顺了顺额前的刘海,继续低头往家走。

“喂,跟我说句话你会死啊!”

“……”不会死,但没有跟你说话的必要!

“你很悲伤!”

陌樱猛地顿住脚步,同样的四个字,同样的语气,她也曾对那个背影说过。

终于,陌樱停下了脚步,缓缓回头看向了身后的男孩儿。

当初,她也是希望那个男孩儿可以回头这么看看自己,可惜他确是面无表情的从她身旁经过。

回忆,太过美好。

刚刚止住的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流了出来,这回,她想收都收不住了。

面对哭的如此凄惨的陌樱,男孩儿一张俊俏的小脸当即垮了下来:“哎哎,你别哭啊!我跟你开玩笑的!你一点都不悲伤,你狠快乐行吗?”

……无视,继续哭!

“小妹!大姐!姑奶奶!我求你别哭了!待会儿被陌叔陌婶看见了,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他口中的陌叔陌婶正是收养了陌樱的人,人家收养孩子都是孩子跟着父母改名,可到了陌樱这儿竟然变成了父母随着孩子的名。

虽觉得奇怪,但心不在这儿的陌樱,愣是从来没问过。

陌樱哭,一是因为男孩儿的话,第二个就是因为这小子长得跟殇予漠竟有五分相似。

男孩儿还没反应过来,陌樱已经控制不住的扑了过去,相思成灾,用来形容此时的陌樱在合适不过了。

“陌樱!”

一声怒吼,瞬间惊醒了两人,纷纷看向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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