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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噩梦孤山

张妲妃虽然因狐妖妲己而失宠于纣王,却没有忘记西伯侯姬昌的使命,被纣王残害而高度残疾父亲张继忠的嘱托。她将另一位从西岐带过来的、最信任的姊妹叶青安插到了纣王身边。

在妲己到来之前,纣王在张妲妃处就感受到了叶青的聪明伶俐和悉心照料,对她颇为满意。当有了妲己后,纣王只是偶尔来到张妲妃处。张妲妃知道以后与纣王会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便以关心纣王为由,要叶青过去精心照顾。纣王心想,我这么长时间没有来看妲妃了,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甚为关心,这女人还真是善解人意,便答应将叶青留在身边。

叶青知道,要探得纣王情况,必须在他和妲己面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只管让他们满意。起始之时,妲己对叶青似乎有些戒备,但叶青的无微不至,让她消除了芥蒂之心。从此,叶青可以自由出入纣王和妲己的“禁地”了。

“天欲使人亡,必先使其狂”,纣王的骄奢淫逸到了无以复加的疯狂地步。也许是乐极生悲,近段时间以来,只要纣王静静地躺下来,闭上眼睛的时候,一些妖魔鬼怪便围绕在他的身边,为他狂舞;那些惨死在他手下的忠臣良将,向他伸长了脖子,讨要说法;那些被他戕害的无辜百姓拖儿带女,四处流浪无家可归,伸手要吃……

这天晚上,纣王从酒池肉林回来,早已疲惫了的他,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当他看到妖狐妲妃沐浴后光鲜亮滑的胴体后,似乎又精神起来了,一阵“狂风暴雨”,让他实在难以支撑。完事后,纣王进入了噩梦幻境——

在一座荒无人烟的大山深处,森林茂密、古树参天,氤氲之气、弥漫山间,阴风习习、哀号阵阵,鬼哭狼嚎、此起彼伏……仿佛阎罗地狱。此时的纣王,单枪匹马行进在这深山老林之中,感觉毛骨悚然,心里发怵,越往深处,这种感觉越是强烈,似乎在向生命的尽头走去。他想返回去,但双腿就是不听使唤,总是一直往前冲。

这时,一座五十亩大小的山包出现在纣王面前。这座山包很是特别:没有树林、没有杂草;只在粉红色土地的包顶上,有一株盛开灿烂鲜艳、耀眼发光的血红金光花花树。在这昏暗的大山之中,忽闪发光之象,纣王有如见到了救命稻草,很快地冲了上去。

纣王见到这株血红金光花花树后,似乎忘记了身处一个怎样的境地,双手轻抚血红金光花。不料这花却长着刺,刺尖插进了他的手掌,突然鲜血直流。而这血红金光花又似乎也是鲜血做成的,同样,各个花瓣都在滴血。不一会,纣王的脚下成了一滩殷红的鲜血,他觉得自己的鲜血正在一滴一滴地流尽。此情此景此想,他仰天高声呼号:“天呐——怎么会这样?”

就在这一声惊呼之间,山包轰然一声被爆开了,血红金光花也随之消失,纣王却掉进了巨大而无底的山洞之中。虽是无底深渊,纣王却没有摔伤,只是昏死过去,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纣王悠悠转醒。只见洞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而且有一种奇怪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似呻吟、似哀怨,似傻笑、似哭泣,但一时又不知到底是何声音,也不知发于何处。

纣王回想起山中的情形,以为到了阎王殿,既好生害怕,又无计可施。在殷都,他又何尝不是阎王?文武百官、黎民百姓有几人对他不心存恐惧?这回他亲身体验了这种感觉,也是活该、报应。

纣王毕竟是殷商大王,他知道无论如何,必须自己去面对现实,因为此时此地没有人能帮得了他。心神慢慢镇定了下来,也慢慢地适应了洞内昏暗的环境。纣王摸索着向洞内走去,只见前面好像有一道忽明忽暗的光亮在闪烁。

纣王向着发光之处蹒跚前行。可他这一路走去,不知有多么的艰险,不但地面沟壑纵横,前路难行;而且各种有大有小的不明动物在他眼前爬行、晃动、厉叫。他没有任何选择,前面的亮光是他心中的希望,也许能让他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管前面多么艰难、多么危险,就是爬,我也必须爬过去。

的确,前面的道路更为艰难了,有的地面软如一团糯米,既无法施力,也无处受力,他在地面表层上来回荡漾着。不知过了多久,才挣扎着爬到了彼岸。有的地面露出尖厉的刺牙,每前进一步,肉体划出一道道血口,让他疼痛无比。一些爬行动物跟在他的身后,舔着他留在地上的血迹,发出了得意的狞笑。

当纣王快爬要到亮光之处时,突然,从洞涧里冒出来一头庞然怪兽。怪兽深长的红色毛发,在微弱的光线下有些发亮;他是一头独角兽,高耸在额头上的独角,有如柱子一般,角的尾端似一把钢刀,在微弱光线的映照下,有些发亮;其双眼象鼓一样圆大,从眼球发出的光焰如炬,好像要将纣王整个身心点燃。纣王一见,被吓得瘫软在地,心中十分害怕。独角怪兽来到纣王面前人立而啼,暴露出血盆大口,厉声道:“子辛,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当纣王见到这头奇异怪兽之时,就被吓得魂飞魄散;现在又听到怪兽能开口说话,并能准确地叫出自己的名字,以为是阎罗在召唤他,战栗寒声道:“不,不,不知道,你能,能告诉我吗?”纣王在殷都大殿上的威严,被怪兽一扫而光。

只听独角怪兽发出一阵狂笑,笑声震荡了整个地洞,令纣王胆战心寒、惊恐万状。

笑声余音未尽,怪兽对纣王深沉而威严道:“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这山,是万冢孤山;这洞,是血红金光府。这里所葬之人,都是自商汤以来,为你们高辛家族、殷商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而又被你们残害致死的数千忠臣良将。他们虽然托体成土,但心中的浩然正气和无限怨气在天地间回荡。

我将这些忠臣良将们的正直忠义之气,汇集在这血红金光府之中。在你进洞府之前,所见到的血红金光花,就是他们的正气和怨气结晶而成。虽然他们的肉体被你们暴虐凶残的高辛家族所残害,我却要让他们的灵魂得到安息,浩然正气得以保存。”

纣王听了怪兽之言,心中产生了不少感触:我高辛王朝的确是由不少白骨垒成的;自建立王朝以来,又有多少人惨死在我们的****之下。特别是我纣王,更是忠奸不分,良莠不辨,枉死者已不计其数。他的心中不免有些自责,觉得对不起那些因他的残暴而死去的人。

说来也巧,纣王心中有一点点自责,洞中的光线便亮了一分。怪兽知道自己这么一说,纣王心里有所触动了,因为光线的亮度已告诉了他。纣王偷看了怪兽一眼,觉得他的眼神已没有初看时那般凶恶、严厉了。

纣王便大着胆子问道:“这万冢孤山在哪里?我怎么没听说过?你是凡人还是神兽?为何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这头怪兽不怒而威地道:“万冢孤山在天地之间,在你我的心中。我是上天派下来专管人间正气的神仙,名为正神。我将这些被屈死的冤魂汇集在这里,他们将会产生一股巨大的能量,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重注人间。以他们的浩然正气,严惩那些作恶多端,危害社会的人,使人间重返正道,充满正气。”

纣王不解地道:“你既是正神,为何要以狰狞可怕的怪兽出现呢?”怪兽威严地道:“对何种人,我便以何种面目出现;对你这种残暴昏庸的暴君而言,只能以这种面目示你,就是要让你知道,什么是凶残、暴虐。”话音未落,这头怪兽对尚瘫坐在地上的纣王咆啸起来,让他再次产生了恐惧的心理。

在昏暗光线下,纣王隐约看到偌大的洞府之中,摆满了大小不等的棺材。其实棺材里面并无尸骨,只是在棺材上面贴上一个人的名字,江义、比干、九侯、鄂侯等都在其中,有些还是纣王亲自下令屠戮之人。

纣王一看到这些名字,便想起了当年的往事。因为杀伐太多,有些人在他心中已经淡忘了。在每副棺材上面,似有一层浓淡不同的红雾,这是棺材主人散发出来的正义之气。

这时,在血红金光府的尽头,突然升起一股漫漫烟雾,渐渐地这股烟雾向纣王所在方位漫延过来。

在烟雾中似乎裹着一个人,这人头铠上插着羽毛,身上披着战袍,手持方天画戟,双手扠在腰间,显示着威武雄壮、身经百战将军的英雄气概。他不动自移地向纣王靠近。

此人在距纣王一丈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纣王揉搓着朦胧的双眼,想看清此人的面目。他对眼前之人好像有些印象,便低头想了想:此人不是姬扶吗?我已准假让他休息,为何跑到这里来了呢?

纣王以为在这里遇到了救他的人,便对似是而非的姬扶高声道:“你是姬将军吗?我不是让你休息了吗?你跑到这里来干吗?你是特地来救我出地府的吗?”

只听得姬扶发出似自地底层传来的浑厚声音:“大王,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吗?现在已是秦朝了,与你那个称王的时代已过去了八百多年了,现在的你我都在另一个世界。我早已不是被你屠杀的将军,你也不再是我的大王,我是秦朝侠士林木风。我现在回到了你幻想中的商朝,向你讨债来了。哈哈……”

这笑声犹如发自十八层地狱,让地层颤抖,山岳震荡,纣王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内心惶恐不安,用发抖的手指着怪兽和姬扶(林木风),发出了声嘶厉竭的嚎叫:“这是什么地方?我到底在哪里?现在是什么年代,还是我帝辛的大商天下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是谁?快告诉我,告诉我!啊——”纣王双手抱头,猛抓自己的头发,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也许,这就是一代暴君最原始、最本质的一面。

一阵咆啸过后的纣王,如泄气的皮球再次瘫软在地上。这次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在为姬扶(林木风)的话而犯糊涂,在为自己的江山移手他人而懊丧。

纣王在一遍遍地问自己:真是这样吗?时空能逆转吗?我的殷商真的没有了吗?我的妲己呢?江山丢了,我的妲己还在吗?“妲己,妲己,我的妲己呢?”纣王在地上似哭闹的小孩一般拳打脚踢,高声呼喊着。

这位暴君最终心疼的不是他的江山,而是他的“美人”。难怪他不惜一切手段,千方百计地去讨好一只妖狐。

纣王还在痛苦中吼叫、挣扎,而枕在他身边的妖狐被他大叫大闹吵醒了。妲己看到纣王的模样,立即将他叫醒。此时,纣王已是大汗淋漓,身心俱碎。他努力睁开眼睛,见妖狐还在身边,猛然将她抱住,一边呼唤着“妲己”,一边疯狂地亲吻着她的胴体,唯恐妖狐离他而去。

惊魂未定的纣王,将梦中情形告诉了妖狐,妲己万般柔情地宽慰他;然后又是一阵巫山云雨,让他忘记梦中之事,安定心神。可是纣王的心情还是一时难以平静,他反复在问:这会是真的吗?这会是真的吗?

在纣王可怕的梦境中,出现了姬扶,但他又自称是秦朝林木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纣王对姬扶将会是一个怎样的态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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