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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盛花生又运送了几趟电脑生意天才黑。他告别老板,往老魏租的那间房屋走去。他想,今天的收入还不错,该好好给老魏办个招待。盛花生也毫不吝啬地又买了半斤炒花生。盛花生之所以买花生,那也是他过去做过的生意,一见就有些眼热,就心怀感激地要买一点。盛花生又在路边店买了一斤凉拌猪耳朵肉,再买了一瓶老魏爱喝的卢州白干,提着就往住处走去。

盛花生满心喜悦地回到了老魏租的那间房子里。老魏租的这间房子,说起来也十分的宽敞,不知老魏在哪儿买来一块旧花布当帘子往中间一挂,就隔成了两间房子,里间自然是老主顾老魏的卧室兼装耗子药的小木箱密藏室,外间除了盛花生铺了一张床外,还有睡房、厨房、加饭厅。其实,他们也只是早晨和晚上很随便地煮一顿稀饭,中午各自在外面吃盒饭。

老魏还没有回来,这个卖耗子药的人也不知又卖到哪儿去了。盛花生用电饭锅煮稀饭,又将屋子里收拾了一下,使整个屋子都显得干净清爽起来。盛花生收拾了屋子,忍不住看了一眼,觉得整个屋子真的顺眼多了。

老魏悄然地跨进了屋子里,看见盛花生将屋子收拾得这样清爽,眼前几乎一亮。老魏心里在说,龟儿子盛花生,太阳硬是从西边出来了。

盛花生见老魏眼睛里掩隐不住的喜悦之情直往外溢,心里自然十分爽快,他问候道:“魏大哥,你咋这阵才回来?”

“我们这些人哪能跟国家干部相比,时间一到就下班嗦!”老魏一眼看见盛花生买的猪耳朵肉和下酒的花生米,还有一瓶自己爱喝的卢州白干酒,顿时喜出望外,抬起头来问盛花生:“龟儿子盛花生,今天是不是发了点小财?”

盛花生乖巧地说:“发啥子小财哦,这么长时间都是魏哥给我办招待,这回也该我盛花生表现表现嘛!”

老魏听了心里舒坦,说:“龟儿子说到哪儿去了?我们出门在外,总得有个照应嘛,不然,就该叫这些城里人把人吃了还不吐骨头嘞。”老魏坐下来便同盛花生两个人就着猪耳朵和花生米开始对饮起来。

老魏还没有喝几口酒,耳根就有些发烧了,他看着盛花生,忽然问道:“盛花生,你找对象没有?”

盛花生摇了摇头,他还真的没有找什么对象。虽然盛花生也有梦中情人,那就是同班同学小芹。可是,小芹到底还不是他的婆娘。小芹只是常在他的心中稳坐着,占据着盛花生内心的全部空间。但按乡里的风俗,盛花生同小芹到底还没有订婚,那是要通过小芹父母亲那一关,小芹才能真正成为他的“对象”。因此,现在回答这个问题似有些难以启齿,说小芹就是自己的对象还有些底气不足。因此,在回答老魏时,竟然有气无力:“有啥女朋友哟!不晓得岳母她老人家出世没有嘞!”

老魏并没有同情盛花生的意思,他眨了盛花生一眼,说:“龟儿子盛花生,你叹啥子气?我算是看透了,现在而今眼目下,只要有钱,啥样的婆娘不跟你来。报纸上说,八十岁的老头也可娶个年轻漂亮的妹子做婆娘嘞!”

盛花生没有说话,心里自然否定老魏的看法。他跟小芹的爱情可是纯真的,完全没有什么金钱的因素。倒是这位同屋的老魏,成天地在外头做生意,也不回家去,老魏也是三十好几的人啦?盛花生想着便问老魏:“魏大哥,你说你已经娶了媳妇了,咋没有看见你回去呢?”

老魏被盛花生问得愣了一下,眼睛也开始红了,好像是酒精喝多了,但又好像不是。盛花生也估计到老魏心里其实也有难言之隐,盛花生戳到了老魏的痛处,他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老魏心里也有无限的痛苦。盛花生当然不晓得老魏心中埋藏些啥痛苦,他告诫自己要小心翼翼,再也不敢去揭老魏内心深处的伤疤了。

老魏喝酒的力度加快了,盛花生端起酒杯也只是做做喝酒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陪着。当酒瓶子里的酒喝完后,老魏又有点醉了。他迅速地将盛花生递过来的稀饭喝进嘴里,跨进那块布帘子遮蔽的内室,躺倒在床铺上,嘴巴里骂骂咧咧,不一会儿便打起鼾声来。

窗外不远处有一家卡拉OK厅正在营业,一首“我爱你,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的歌曲从外面这个杂居区里飘进窗户里来了,引得盛花生也难以成眠,他又想起了小芹姑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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