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钰皱起眉头，小声回答：“现在我们不聊这个话题，可以吗？”
我看他一眼，闭上嘴巴。
中午的宴会终于结束了，沈怀钰又不知去向，我踩着高跟鞋，想去一楼的休息室坐会。
走到门口，隐约听到里面婆婆在说话，本想转身走开，偏偏听到自己的名字，便忍不住站住，脱了高跟鞋，把鞋子提在手里，躲在门外静听她说什么。
“以南，唐之雅不检点，你要稳重些，千万不要和她做出令沈家蒙羞的事情，我们沈家，自你爸爸出了那件丑事后，整整三年了，才重新在海州站稳脚跟。”
婆婆说完，沈以南没有出声。婆婆说的关于公公的丑事，我也略微知道点，三年前，他被当时当红的女星白鹭指控强、奸，已入狱三年，而白鹭也自那次事件之后，退隐无踪。
“我平生最恨做贱的女人！”婆婆冷森森的声音，带着深切的仇恨，连我在外面听着，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妈，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苏以南的声音有些晦暗喑哑。
“等等，以南，来认识一下，这是妈老家的亲戚，霍依依。”
“以南哥。”
苏以南什么也没说，我听到他的脚步走往门口来了，吓得赶忙退开，躲在另一扇墙壁后面。
苏以南的脸冷得跟冰渣子一样，挺拔的身姿走远了，婆婆和霍依依从休息室出来，婆婆满脸阴云，霍依依嘟着嘴，小声嘀咕：“以南哥理都不理我。”
她们从我身边过去，我淡淡笑笑，这个霍依依，就凭她骂我时那肤浅劲，我若是男人，我也懒得理睬。
婆婆让霍依依先走，她快步追上沈以南。
我轻手轻脚地跟在他们身后，在楼梯拐角处，听婆婆对沈以南说：“以南，你不是说，回国来是为了物色一个女人，为你生个孩子吗？霍依依心思单纯，我觉得是挺合适的人选，等她生了孩子后，给她些钱，也容易打发。”
我听了婆婆的话，惊诧地蹙眉，这是什么说法？沈以南为什么要物色个女人生孩子？又为什么生了孩子后，要打发人家走？
这一家人，怎么都这么不正常？
沈以南沉沉出声了：“霍依依不配。”
“妈也知道她不配，但是……”
“这件事你们不必插手。”沈以南冷冷说完，脚步声上楼去了。
婆婆站了一会，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我提着高跟鞋从拐角出来，闷闷地上楼，一路思索着这个问题，难道是沈以南已经结婚，他太太没有生育，所以要借腹生子？
还是他也和沈怀钰一样？
我天！真是毁三观！！！
对他的好感刹那降到冰点，看来我那一见钟情真是太不靠谱了，也许是距离产生美，走近了，才能看清楚很多不堪的真相。
长吁一口气，心里却莫名轻松了，感觉不管是沈怀钰，还是心底缱绻多年的暗恋，都可以放下，一身轻松地离开沈家了。
爬三楼的楼梯时，我不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沈以南本来上四楼去了，忽然快步下楼，迎面和我遇上时，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秒，闪烁过些微讶异。
我很恬淡地朝他微笑，微微颔首。
他唇角动了动，算是回报我的笑容，然后继续往楼下跑，跑几个阶梯后又停下，没有转头，声音低沉醇厚：“你处境有些复杂，自己多注意。”
“谢谢。”我回头看着他后背，回答很平静淡然。
他脚步微滞，随后快步下楼。
我返身继续上楼，想着沈以南刚才略微的惊讶，也许是以为我刚刚经历那么大的起落，情绪怎么会修复得那么快吧。
无爱无伤，大概就是现在的感觉。确定沈怀钰只是错爱，他背叛也罢，欺骗也罢，无情也罢，都没什么好伤心的了。
回到卧室，我打点了一下我的衣物，披了件大衣在旗袍上面，准备回娘家。
这个家我一分钟也不想呆了，沈怀钰的情绪处于极度不稳定中，天知道他什么时候失去理智，对我做出什么。
我拖着行李箱，刚走到门口，便被沈怀钰挡住去路。
“我要回家。”我声调温和，但决绝。
“能不闹吗？我说了我可以做退步，也发誓不再伤害你，你还要我怎样呢？”沈怀钰皱眉。
我心里思忖，先委婉敷衍他，等下楼了，到了人多安全的地方，再和他谈离婚。
我做了个深呼吸，看着他说：“我心里很难过，想先回娘家住几天，我想静静。”
沈怀钰揉揉眉心，睇着我说：“你妈妈的心脏病越发严重了吧？我建议还是尽快手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