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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窥破念头

“答应我好吗?”叶子风拼命忍住泪水,哽咽道:“为什么不是咬破我的血管?”

胡侍敏似乎叹息着,心如死灰道:“人生好无趣,活着好痛苦……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但他却不喜欢我,当我已经忘了他时,又喜欢上了你,可是,你已经有意中人了,我这次又错了……错了、错得很厉害……”

“胡姐……”叶子风紧紧搂住她。

“人生除了爱情,还有亲情友情,还有事业理想,还有很多很多活下去的理由……”

“亲情……友情……事业、理想……”胡侍敏喃喃着,轻轻合上双眼睛,沉沉睡去。

“胡姐,胡姐!”叶子风摇晃着她。胡侍敏梦呓似的“嗯”了一声。

叶子风仓惶地楼住她,通过六识感应,他发现胡侍敏的气机越来越弱,念头也纷乱无章,其实,自己也是摇摇欲倒,精神恍惚了,不知不觉间,他搂住胡侍敏缓缓倒在地上。恍惚中,叶子风的神识进入了胡侍敏的念头里面,捕捉着那一个又一个奇形怪状的符号……

随着时间的推移,叶子风在恍惚中反复的分辨那些符号,一次次对比,一次次印证,加上强大的感知能力和惊人的记忆力,一句句完整的句子终于成形了!随着句子的成形,叶子风仿佛看见了一组组生动而又纷乱的画面,那都是属于胡侍敏的记忆,在昏迷中,她一次又一次地回忆着自己的过去,叶子风完看见了。

原来,胡侍敏出生在沪县的一个偏远农村,名下共有五姊妹,她排行第四——上面两个姐姐,下面两个弟弟。胡侍敏的父亲胡老爸是个脾气暴躁、重男轻女的刚愎男人,并且有家庭暴力倾向,他一开始就想有个儿子,可第一胎却是个女儿,而且不到五个月就诊断出得了先天性心脏病死了。紧接着第二胎又是个女儿,第三胎还是个女儿,第四胎就轮到胡侍敏了,结果还是个女儿。

一连四胎都是女儿,这让胡老爸几乎发狂,在胡侍敏降生时,他居然用撮箕(打扫垃圾用的竹编器具)来装,并打算提出去扔了,最终还是接生婆力阻才让他才打消了念头,对此,有些痴呆的胡老妈是敢怒而不敢言,之后又生了两胎,这两胎倒是儿子,可胡家三姐妹却因为有了两个弟弟而度日如年,没有好衣穿、没有好饭吃不说,动辄还要享受一顿竹笋妙肉,更可怕的是,还要面临着被丢弃的危险。可以说,胡侍敏与两位姐姐的童年是在打骂与惊恐中度过的,最终无法忍受家庭的暴力而相继离家出走,小小年纪的他们就走上了打工求学的道路,最终,三姐妹中,胡侍敏还算有一些读书的天分,考入了泸州卫校,又凭着自己的努力当上了护士长。

对于这样一个出身的女孩子,个性坚强的同时又对生活充满了疲惫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想找一个脾气好的男人来呵护自己,她真的累了,已经不想再奔波下去,女人嘛,最终还是要找个归宿的,而老二的好脾气正好深深地吸引了她,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在生活中受过许多磨难的人,他们对爱情的执着是别人无法理解的,所谓的生死相许也只有在这类人身上才会发生——因为他们除了爱情就一无所有了。

叶子风恍惚中陪伴着胡侍敏走过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了胡侍敏为什么不想再活下去了——因为太累,因为没有乐趣。当胡侍敏的念头渐渐消失时,叶子风忽然睁开眼睛,一探胡侍敏的鼻息,发现已经弱不可闻了,这一惊非同小可啊!他知道,如果胡侍敏有心活下去,至少还能坚持一两天,可是现在,她的心已经死了,生命也会随之而去!

怎么办?怎么办?叶子风惶然抱紧怀中的人儿,坚定地咬破了自己的手腕——用自己的鲜血维持她的生命。或许叶子风这个人并不伟大,但这个时候,他是绝不愿意独自面对黑暗的。

人体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快饿死了,但血液还是有那么多。已经濒临死亡的胡侍敏,自然是饥渴难当的,当她嘴中忽然有液体流入时,又怎会料到是叶子风的血呢,是以不自己觉地、贪婪地吸吮着,恨不得吸过够,吸过饱,不过,叶子风是自己咬自己的手腕,又是在饿得浑身虚浮的情况下,破肉并不是很深,甚至连血管都没伤到,但所流出的血至少也有三四口,救一个快饿死的人估计也足够了!

一般来说,人不吃饭七天就会死,如果气温太高,又缺水的话,三天都会死,这还要看个人的身体情况,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还能成活下来是体内的物质在分解,首先是血液中的血糖,再就是糖元,最后是脂肪,蛋白质等物,这些物质的分解会为人体提供水份和能源,但是长久下去也会耗尽,之所以说要看人的身体情况是因为胖的人脂肪等多一些就会活得久一点。

显然,胡侍敏并不算胖,而且之前还出了许多水。叶子风虽然也不算胖,但男人的体质天生就比女人强,而且心里素质更比女人坚强,所以就比女人经熬一点。

但是,叶子风现在是饥渴加失血,也实在顶不住晕过去了,他知道,自己顶多只能熬一天了,时至现在,他也不知道饿了多少天,或许,人不吃不渴的极限是七天,那么,自己与胡侍敏是否被埋了六天呢?

六天时间,外面会发生多少事,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难道他们染上了黑死病吗?不敢想象!叶子风虽然处在昏迷中,但思维却在潜意识里运转着,当他快要觉得魂飞魄散时,意识忽然挣扎起来。所谓意识,其实就是主导七魄的人魂,人魂一动,七魄也就随之而动。

叶子风本就练过七情妙法,而且还成功地进入了第一层,这一挣扎,人魂立即就带动了七色气在体内循环往复,体内似乎又有了一丝生机,意识也开始聚中起来,这时候,他似乎听见一丝若有若无的声响,很沉闷,也很急促、密集。咚的一声,叶子风的心忽然狂跳起来,强压激动,凝神倾听——不错,确实有声响,虽然若不可闻,但却是真实的存在!

忽然,叶子风又想到一个不安的问题——胡侍敏还活着吗?叶子风真的好想知道胡侍敏是否还活着,可身体一点知觉都没有,有的只是一点点思维。现在他的情况是眼睛睁不开,耳朵听不见,鼻中闻不到,嘴巴动不了,而且没有触觉,只凭着一丝感应感觉到有声音——慢点,似乎还感应到有个微弱的心跳,那是胡侍敏的心跳吗?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许是一天,也许半天,响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急促,忽然间,叶子风似乎感应到有个声音在歇斯底里地喊叫,断断续续,听不太清楚。

渐渐地,喊叫声组成了一组纷乱的语言:……风……坚……住……救……了……儿……来……了……声音一直在喊,从未停过,虽然很微弱沙哑,但那发自于内心的嘶喊却如奔雷般迸发出来,终于,喊叫声开始清晰起来:叶子风……坚持住……我们救你来了……

雪儿救你来了……

生命源自于希望,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叶子风知道得救了,气息运转得更为强烈……

后来,声音开始增多、增大,好像所有人都在喊叫,并且与急促的敲打声汇成了一种节凑感,好像永不知疲倦、永不会停歇。在充满希望的等待中,叶子风感觉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也不知是在什么时候,神识之外似乎有光茫忽然射进来,经过短暂的停顿后,宋雪儿嘶哑颤抖的声音倏然响自耳边。

“差一点……”就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包含了喜、怒、哀、乐、爱、恨、欲——包含了所有的情感!

叶子风体内的七色气体受这三字一激,就像干枯的河床忽然间注入了水源,转瞬间就滋润了每一个角落,紧接着,气息急速运转,犹如长江黄河般奔流不息,也就在这时,第六感忽然关闭,就好像长江黄河的出口忽然被堵住了,再也感受不一丝一毫的声音。然而,江河仍然在奔腾,以汹涌的态势冲撞着出口,一次、两次、千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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