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你知道凤凰吗？”
樊穆紧紧地抓住塞壬的一只脚，低声的说着。
塞壬一惊，本能的想要飞起来，但是看樊穆垂死的样子，又收回了翅膀，她暗自嘲笑自己的过于小心，在一个垂死之人的面前，居然也会表现出狼狈的一面。
她立刻收起了惊慌的神色，理了理羽翼上有些凌乱的羽毛，静静地看着樊穆。
他到底还能做什么呢？他想说什么呢？
塞壬的内心满是好奇，她第一次有一种想要了解一个人类的冲动，她倒是十分期待，一个垂死之人，能爆发出怎样的力量，可是她却觉得，这一次，自己一定是要失望了。
“凤凰，是百鸟之王，鸟中的王者。”
樊穆很认真的说着，在尖啸之声停止之后，樊穆感觉头脑之中的混乱终于稍微好一些了，但是他还是有些头晕，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鼻子和眼角已经渗出了血液。
“凤凰？百鸟之王？鸟中的王者？这些与我又有什么相干呢？”
塞壬冷冷的看着樊穆，她不知道这个小子到底想要做什么，虽然她的心中焦躁不安，但是看着一个垂死之人，她并不想表现的过于慌张。
但她不知道，在一个垂死之人的面前，防范意识往往是最弱的时候。
她似乎已经料定，这个男人一定会死，只是什么时候会死，用什么方式死去的问题而已。
“当然有关系！”
樊穆催动魂炎决，燃烧自己的灵魂，散发出耀眼的火焰！
塞壬被抓住的脚瞬间被道道的火焰包裹，塞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惊，振翅准备飞走，但她没有想到樊穆的手抓的如此的紧，更没有想到，樊穆竟然会使用这种类似于魔法的招式。
樊穆的笑容显得十分凄惨，他冷冷的看着依旧在挣扎的塞壬，仍旧是没有松手，火焰迅速的蔓延着，直至塞壬完全被火焰包裹，他才停止施放魂炎决。
同样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樊穆的瞳孔闪着艳丽的红色，冷冷的看着正在火中挣扎的塞壬。
此时的塞壬真的很像是一只凤凰，在暴烈的燃烧下，火焰的颜色绚丽夺目，她所划过的天空，隐隐也沾染了火焰的颜色。
樊穆仍旧躺在船上，消耗了大量力量的他，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塞壬，看着那片被染红的天空。
“如果还有来生的话，我还想听你继续唱歌……”
樊穆静静地看着在空中化为灰烬的塞壬，静静地说着。
浴火涅盘，终究只是个神话。
但樊穆的心里还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如果可以，他并不希望杀掉塞壬，毕竟以歌声魅惑人们来这片海域是她的本能，也是她捕食的一种手段而已，而塞壬本身是没有错的，更何况那歌声深入樊穆的内心，让他在这次孤旅之中感到了些许的安慰。
从某种角度来说，樊穆是感谢塞壬的。
可他不能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汐夏、姜琴鸣的失踪，夏蓉小丫头的沉睡，白马龙祺失魂，有那么多的人在等着他回去，他必须冲出重重的阻碍，得到十全仙尊的帮助，去夏蓉的意识空间！
想到这里，他从船上爬了起来，身上依旧在滴血，之前的凝霜决的寒霜已经被魂炎决暴烈的火焰融化，他的周身蒸腾着水汽。
樊穆的意识有些迷离，才走了几步，又一次的倒在船上。
在远处的林萧路沉默了，她之前并没有看到着惊心动魄的一幕，现在看到之后，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原来，当时的情景是这样子的吗？
虽然林萧路很想跑过去帮助樊穆，可是他还记得樊穆刚刚跟自己说的一切，樊穆愿意让自己留下来，应该是樊穆最大的让步了，那么，自己就做一个安静的观众，只要静静地在樊穆的身边看着就好了，相信他。
“额……”
樊穆从昏迷中醒转过来，他只觉得头痛欲裂，刚刚使用凝霜决和魂炎决，虽然没有要了他的命，但是身体还是受到了重创，他看着自己已经愈合的伤口，有些惊诧，甚至怀疑刚刚的打斗是否真实。
当然不可能是真的了。
樊穆嘲笑自己的刚才的想法，这一切只是意识空间里的幻象罢了，一切都是去往十全仙尊路上的磨难，只有一个个的闯过了，樊穆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才能得到十全仙尊的承认，才能用仙缕拂尘护体，保护他进入夏蓉小丫头的意识空间时，不会被吸走魂魄。
他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哪一步，但他必须一步步的走下去，在得到想要的东西前，他不能离开。
林萧路沉默了，在樊穆昏迷的时候，她清楚地看见樊穆身上的伤飞速的在愈合，应该是有人帮助他吧？
一时之间，整个天空都被乌云笼罩，天空之中划过数条闪电，惊雷滚滚，本来平静的海面此刻暗流涌动。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樊穆措手不及。
船还没有离开塞壬所在的海域，这点让樊穆很是焦急，他有点懊悔自己为什么睡了那么久，竟然没有把船驶离这片危险的海域！
塞壬很少出手直接伤害人类，而是把人引向自己的海域，而这片海域之中多有暗礁，无数船只都是因为触碰了暗礁，沉在这片海域。
而现在，在狂风之下，樊穆已经无法控制船只，木制的船摇摇晃晃，不受控制的随着海浪漂着。
“砰！”
木船狠狠地撞在一块礁石之上，巨大的冲击力立刻在船身上开出了一个大洞，海水不断地灌进船来，樊穆慌忙找到一个木桶去舀水，但是毫无用处，海水依旧疯狂的向其中灌注，樊穆除了舀水，没有任何办法，毕竟船上并没有救生设备，樊穆一时之间已经慌乱不堪，如果此时跳入海中，也不可能游远，不知道能不能游到海岛之上。
林萧路只能静静的当一个观众，自己从来都没有在樊穆的这段记忆之中出现过，也就不应该打扰这段记忆的重现。
有的时候，就算只能做一个观众，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