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峰镇派出所。
所长老王气急败坏。
居然有人敢在他的治下掘人坟墓，这是他不能忍的！
“别气了，王所长。”方歌看到他这幅模样有些好笑，他不为那个孙老师曾经做过的荒唐事儿感到愤怒，倒是为这个死人抱起了委屈？
笑了笑，方歌说道：“也就是换了别人，要是换了我，这个王八蛋早被我锤死了！”
呵呵，王所长笑了笑，虽然有火，但他知道，这些外地来的人，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和气生财嘛。
别看首先他对方歌大学生的身份很诧异，但他毕竟是一个所长，干了这么多年的基层领导，这点儿脑袋瓜子还是有的。
一个大学生可以帮着警方破连环杀人案，能简单才是怪事儿了。
“这不，老孙的事儿还没证据么？再说了，都这么多年了，要是高玲真被他怎么着了，高玲不知道报警啊？她也是个大学生了，难道这点儿法律意识都没？”
虽然不想得罪人，但是王所长也不傻，没定性的案子，他可不能随便表态。索性，现在就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呵呵，方歌说道：“高玲的事儿，是她亲自告诉我的。您要是不信，要不要我喊高玲回来报案？您放心，虽然那个孙老师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但是真要定案，以现在的科学手段，并不是没办法。我可是听说，当初孙老师可是亲笔给高玲写过保证书，只要高玲和他发生关系后，就给高玲推荐助学补助。”
本来吧，方歌对王所长的印象还蛮好的，但一看他这副嘴脸，就不爽了。在高玲的事儿上他又没做错，当事人没报案，确实和他关系不大，但是故意推脱，方歌就不爽。
“那个。”王所长笑了笑，说道：“小同志你误会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高玲回来报案，我们还是要立案的。”
他虽然不知道方歌说的什么保证书是胡说八道，但是他知道，只要高玲真回来报案，不管这个案子能不能破，对他们吉峰镇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污点。
方歌当然知道王所长的潜台词是什么，也不拆穿他，继续说道：“算了，高玲不想追究这个事儿，我也不想费神，但这的确是高玲亲口告诉我的，这一点儿没错。至于掘坟的凶手，我看你也别找了，因为掘坟的凶手也死了，你找也没地儿找去。”
他这话倒不是忽悠王所长，高玲的事儿，他确实不愿意管，因为他和这个女孩子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因为各自的世界观，价值观都有太大的差异。至于章子静，已经死了的人，你去什么地方找？再说另一个和章子静一起来的人……
想到这里，方歌顿时愣住了，当下就对雷赤说道：“雷哥，我们快点儿回去，又要死人了！”
要死人了？
方歌一句话将还在派出所的几个人吓了一跳。
雷赤急忙问道：“怎么了？”
“如果凶手杀章子静是为了藏住高玲初中时被班主任诱奸的事实，那么，跟章子静一起来这里的人也知道这个事实，凶手会放过他么？”
方歌刚想到另外一个人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凶手一直围绕着有可能对高玲造成伤害的人不停的杀人，那现在还有人有可能对高玲造成伤害，他能停手？
他们首先将犯罪嫌疑人定为饭店的服务员阮政，是因为他屡次出现在案发现场，而如今，他们更得知阮政和高玲从小就认识，而且为了高玲打伤过班主任，甚至烧了班主任家的房子。
方歌现在还怀疑，有可能他们班主任不明不白的死就是阮政干的！
“你是说阮政不是发现了什么，畏罪潜逃，而是筹备第四次的谋杀去了？”
雷赤一想到他们之前的行动应该没有任何纰漏，但还是让这个阮政跑了，现在方歌这么一说，他也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方歌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儿，不过雷赤这么说，他也觉得这是最大的可能，当下说道：“我最后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是在我们学校，当时的他，抱着一大叠书，有可能他要杀的人，就是我们学校的某个学生。
而且，章子静认识的人真心不多，他要杀的人肯定是围绕着章子静身边的人展开，你现在给你们队里打电话，喊他们重点关注章子静认识的人。”
“操蛋！”雷赤怒骂了一句，之前的两个案子都还没破，这马上又要死人了，他心情能好才怪。
而且，如果第四个死的还是N大的大学生，即便他们说的天花乱坠，那些学生，那些媒体，能相信才怪。
这一个学校，开学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接连死了四个人，别说那些学生和媒体了，雷赤都不相信这是巧合。
这你妈要是巧合的话，N大的死亡率那真是太高了。
不知道多少学生家长是不是要考虑给孩子换一个学校了。
骂了一句后，雷赤刚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却是发现刚好队里的电话打过来了。
接通了后，雷赤准备的噼里啪啦的一番话还没说，整个人就愣住了，临了说了句“你们看好现场，我们马上回来”就挂了电话。
“怎么了？”方歌一看到雷赤这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雷赤楞了一下，骂道：“你他妈个乌鸦嘴，说点儿好的不行，非要说什么又要死人了？”
****！
这么快！
方歌也是愣了，他刚说就死人了，这他妈效率也太高了吧？
跟他们一起来的刑警也是愣了，而王所长和周川算是服气了，他们也算明白了为什么这个还在读大一的新生为什么被特邀来参与破案了，看样子人家是真有那个本事。
话说回来，他要是发现有个大学生有这个本事，兴许破案的时候也会带上。
这就是一个好苗子啊，毕业以后要是考警察，他们都不介意帮他走走后门。
“死的是谁？”方歌除了最开始愣了一下后，马上就恢复了过来，这个时候，他只关心死的是谁，因为章子静认识的人他几乎都认识，他实在不忍心再看到自己的熟人遇害了。
呼……
吐了口气，雷赤说道：“还好！”
还好？
方歌又傻了，心说，雷赤是不是也傻了，又死人了还好个什么劲儿？不过，一想到这里，方歌觉得不对劲儿，为什么死人了还好？难道？急忙问道：“什么还好？”
“死的是阮政！”雷赤再次长呼了口气。
一听到了这名字，方歌也是长呼了口气，说道：“是还好。”
和他们不谋而合的还有一直做着记录工作的刑警，也是长呼了口气，说道：“确实还好。”
****！
这会儿，该王所长和周川爆粗口了。
如果不知道也就算了，他们现在百分百的确定这个阮政应该就是他们这里的阮政。
不管这个孩子做了什么，但怎么说也是他们这里的人吧。
人家死了，你们三个一个二个的长呼短叹的，而且还口口声声的说着什么还好，你们还是国家的警察，人民的公仆么？
“那个。”实在是没忍住，王所长说道：“雷队长，你们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虽然王所长一直是一个老好人的模样，但是你们几个这番做派，不对啊！自己治下的居民在外地死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是这人做了什么，只要他王所长不是冷血动物，就该有个态度。
对于这一点儿，方歌表示理解，表示支持。
雷赤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老王，不好意思啊，刚才确实吓到了。”说着，雷赤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也不瞒你们了，估计要不了几天，你们看新闻也就都知道了。
过去的一个月，我们Q市N大发生了三起校园谋杀案，而根据证据表明，凶手是同一人，应该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说实话，这个月我们过的苦啊！
好不容易锁定一个嫌疑人，我们这不就屁颠屁颠的跑到你们这里了么？你们是不知道，刚刚方歌跟我说又要死人的时候。而且又是N大的学生的时候，我是吓着了。
校园连环杀人案啊！
放到那里都是惊天的案子！
不过这下嘛，犯罪嫌疑人好像是溺水死了，我像是放下了一块压在心口的石头一样，是真的觉得还好。
要是再死一个大学生，先不说我能不能对上级，对领导有个交代，也不说我能不能对媒体，对所有N大的学生有个交代。
就我雷赤对我自己头上顶着的警察两个字都没个交代。
抱歉，刚才失礼了。”
也许，嗯，也仅仅是也许，这是雷赤近一个月来，最轻松的时候了。
王所长和周川听雷赤说完，是真的没话说了。
因为他们能理解雷赤最后说的头上顶着的警察两个的字的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