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艰难避过行人的目光,到达家的时候,却很不幸的得到一个消息,那就是门锁了!那怎么办?我在门外过夜?啊,今天倒霉事儿都一股脑儿涌在我身上了还是咋地?绝望。
“咦?怎么?你在这儿干什么?”她问我。我看到她手里提的菜。
“没怎么,就进不了门,你住附近?”
“嗯,去我家,怎么样,离这儿不远。”
“好,反正我和邻居们的关系也不好。你叫什么?”
“朸小枪。”
“江之尚。”
名字都很奇怪。但这并没什么,父母给取的,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你家好乱。”刚打开门,就看见一片狼藉,仿佛刚经过战争。不过虽然我说的很小声,但是朸小枪还是听到了。
“当然,我一个人住。”她回道。
“你爸妈呢?”
“不要我了。”她说的很坦然,仿佛与她无关。她提着菜,快速走进厨房,我跟着跑去。
“你哭了?”我问她。
“没有。”她擦着眼角的泪。
“你到底怎么一回事儿?哭什么?”我有些烦,因为讨厌有人哭。
“没关系,反正都习惯了,被抛弃后还是能够生活的。”我握紧她的手,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道疤,有的深,有的浅,但撕裂的时候都是一样的疼。
朸小枪抱着我,哭着。“我好爱他,真的好爱他,我为了他,我去了艺术团,我每天卖力的演出,他怎么能够和我提分手?”声音断断续续,我的肩再次被打shi。
他,不认识。这样的爱,你不觉得卑微吗?
“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我把朸小枪推开。“值得么?”她说:“值得。”我闭嘴,ok。让您继续发泄您的情绪好了,作为一个旁人,我实在没多大权利去干扰。
“以后就叫我小枪。”她突然对我说。
“嗯。”我答应着。
其实,我们就是这么狼狈的活着。老师们总说,不要和校外的人交往,你知道他们是好是坏?你知道他们的善良?NO!校长不知道,譬如朸小枪。
原来我和朸小枪同病相怜,不过,我似乎比她更幸福。她和我一样。小枪的父母很早之前就离婚了,然后都不要小枪了,她跟着她的奶奶住。而我则跟着我的外婆住。小枪很早就辍学了,十五岁,正是豆蔻年华,而我则坐在明亮的教室里,她则在舞台上奔忙。那天外婆没有回来,她并不喜欢我,我常常是一个人住,于是我便歇在了小枪家,一个晚上。
那个晚上后,我才知道,她大概会成为我最好的朋友,这只是我的预感,虽然我和她待在一起,没有太多的语言。
星期天下午,我要乘车去学校。而小枪说,她要去找她的男朋友刘堇,她说,她放不下这段两年的感情,她说,常联系。
其实人生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也不难。不过,就那几个字,看不透,放不下,忘不了。
再见,朸小枪,十二月的遇见。没有在灯火阑珊处。
我并不想道歉的,我从来就这样,固执的认为,任何事,任何人,我说的话,我做的事都有我的理由,都有我的观点。我不希望别人干涉我。我我做的,我愿意,不后悔。
下个周考试。对,真快,一晃,一个学期就过去了。所有的人都在忙碌忙碌什么,我心里自然很清楚,无非就是复习,成绩分数还是那么重要。我很懒,一到冬天,我就经常宅在家里半步不出。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破天荒的出了门。在古代的人来说,这叫什么高雅的情趣,在我们现代来说,你特么是有神经病还是怎么的,大冬天的出来瞎走。我出来之后,才知道自己有多后悔。外面风刮的正厉害,街道冷冷清清。像傍晚一样,可这分明是早晨。
你要知道,突然有一种逆反的感觉那是什么感受。也许太冷了,我清楚的知道这脚一定会长冻疮。没关系,反正每年都这样。晃晃悠悠的,我坐到那个什么都没栽种的花坛上。小城,自然是小城,绿化当然是不好。正当我考虑是否要回去的时候,‘哗’的一声,感觉身体冰凉,我想,我就是这么倒霉的一个人,艽城不至于这样的,应该还没有人直接把水从楼上倒下吧。过了一会儿,我就冷的直发抖,不行,怎么着我也得讨个说法,当我是个好欺负的主?
刚才倒水的是四楼,具体哪一户我不知道,没看清。我蹬蹬的快速爬上楼,幸好,倒在身上的不是什么洗脚水,而是洗发水。
“砰砰砰....”门开了,我像极了一只落汤鸡。
“你倒的水?”
“你有病啊!”
“嘭!”关门声。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没看见我身上都打shi了么?我心里暗咒刚刚开门的那个老男人。
接着走到另一户靠路的门前。
“砰砰砰...”门开了,我并不放弃,我一定要找的那个人。
“你倒的水?”我牙齿咯咯的颤抖。
“我......”我看见那个女人犹豫的神色,如果是她,她看见我这样,想必就会知道我找上门的原因。
“是你!......”我追问,她没有回答,也没有承认,只是沉默的看着我身上shi透的衣服。没有说明原因,道个歉。也没有让我进门吹个头发什么的,她就那样看着我,看了很久,直到我忍不住的喷嚏,她才惊醒过来,接着,她便爆发。
“是你这个野种!”野种?她说什么?
“你妈呢??啊?问你话!”她生气的扯着我的头发,把我往屋内提,我的衣服,被她扯了一道道褶子。我慌乱的,才想起,我有可能惹祸了。说不定遇上了一个疯子。于是,我便一脚接着一脚的踹在她的身上,她并不感到疼。她像极了一个午夜的修罗,披散着头发,把每次好不容易挣扎到门边的我给逮了回来。我就那样,没命的挣扎,沙发上的东西被我弄得七倒八歪,茶几上散着我刚逮下那个女人的几丝头发。
“咔咔。”我听见钥匙在门孔里转动的声音。我惊恐的看着那道门。不行,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放开我!”我用尽全身力气,把那个女人推开。她嘭的一声仰面倒在地板上。我也顾不得这么多,管她是死是活。经过刚刚那一折腾,身子早就暖和了,于是摆脱那个女人过后,便拔腿就跑。门一打开,我就径直撞到一个人身上,那个人吃痛的叫唤了一声,是个男人。
“之尚。”他叫我,我不认识他,我也不想认识他,当下逃命最要紧。可是,今天上帝早上起来是不是没洗脸刷牙,才导致我这么走霉运。我又被逮住了,我应该想到这个结果的!
“你跑什么!你给我站住你!”他吼我!
“你是谁!凭什么你让我站住就站住!我是你什么人啦?啊?江大帅哥!”我认出他,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见面方式,在这样的一个地点。对于我来说,那张面孔太熟悉也太陌生。
“凭什么?这么快就想和我划清关系吗?别忘了,你生活费还得从我这儿拿。”
我一时语塞,是,没有他,外婆指不定哪儿辛苦呢。但是,他并不值得我要多么感激。这,是他应当做的。
“以后要想有生活费,就在这儿来拿,别指望我还汇到你卡里,听见了没?”我没回答,因为不需要回答。只会用钱来买关系的家伙。多说一句,我都会觉得累。
“再见!”我扭头便跑,不顾他在身后的叫骂声。
我讨厌你们!所有人!
三天后,考试了,我敢肯定我一定发烧了,要不然怎么会提笔的力气都没有。只好昏昏然的答题,所幸那些题型老师之前都有讲到过,所以觉得很简单。最后,我实在支持不住,告诉老师,我要提前交卷,离开考场。老师看到我病恹恹的样子,摸了摸我的额头,也就放我出去了。学校终于人性了一会,路上碰到校长,招呼都没打,就直接跌跌撞撞的冲出学校,一定给校长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吧,呵呵。
果然,高烧40.7摄氏度。没关系,吃点药躺两天就好了。
我会好好的爱自己,一如既往。我在,故我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