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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杨金陵追情盼月明,陈紫晶护花守云开

上回说到李云洁千里赴约,从峨嵋派赶到金陵杨家,等候她的却不是魂牵梦萦的杨锋,而是陈颢。而杨锋留下的一封绝情信更将她推入无限的深渊:常雨胭的预言竟无意间成为了现实,为了兄弟陈颢,杨锋竟如此轻易地就放弃了她!

缓缓清醒过来的李云洁,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陈颢关切而心痛的眼神,脑海里便立刻响起杨锋信中的话——“我不能挡在你和陈颢之间,他是我的兄弟,我做不到”——想到此处,不由得把一腔怨怒都怪到了陈颢头上:“你走!我不要见到你!”

陈颢心下沉痛,面上却不好表现,只得道:“李姑娘,我已经知道了,我看到了杨锋写给你的信……我……我实在不知道事情是这样……杨锋在金顶之上将‘璎灿’赠与你之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绝没有拆散你们的想法……”

陈颢一边说着,心里却是无比的伤痛。那日在紫晶山庄,他本是想着杨锋是他的好兄弟,向他倾诉自己对李云洁的情意应该无妨,后来却听闻杨锋为了李云洁不惜破坏品宝大典的事,早已懊恼不已,杨锐写信请他来金陵时心里便七上八下,谁知杨锋竟为了自己的一番话放弃了李云洁。看到眼前李云洁伤痛而憔悴的面容,心里又是惭愧又是尴尬,他不傻,看得出来李云洁对杨锋用情已深。

李云洁丝毫不想听陈颢的解释,挣扎着下榻,就要往门外走。

杨青远远看到李云洁虚弱的样子,急忙赶过来道:“李姑娘,大夫说你气急攻心、伤了元气,你还是把身体养好再出门吧。”

李云洁摇头道:“不,我不要留在这里。”

陈颢也赶紧过来,企图去搀扶她:“李姑娘,你现在这个样子,要去哪里啊?”

李云洁挣脱掉陈颢的手,向杨青道:“杨青大哥,请不要阻拦我。”

杨青眼见无法,只好道:“李姑娘是要回峨嵋派吗?那在下去给姑娘准备马车吧。”

李云洁眼色一黯:“峨嵋……我还有什么颜面回峨嵋……”

当初满怀希望下山来,就已经放弃了作为峨嵋派掌门的资格,无论师妹们有多少议论,无论武林中有多少流言,她都义无反顾地遵守了和杨锋的约定,风尘仆仆赶来与他相会。然而她得到了什么?一个空荡荡的金陵城与一封绝情的书信,而这一切竟只是为了“兄弟情义”!她不相信,她怎么能够相信,又怎么能够承受武林中人的耻笑与嘲讽,她依稀已经听到常雨胭冷冷的讽刺、看到师父失望的面庞……

“不!”

李云洁近乎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甩开陈颢和杨青冲出了门,陈颢叫了一声“李姑娘”,急忙追了出去,杨青也紧跟其后。

李云洁冲到杨家的大门前,一个小厮正在门边整理马鞍,李云洁想也没想,上前一掌把小厮打倒在地,二话不说翻身上马,马鞭一挥,转眼不见了踪影,紧追出门的陈颢和杨青只看到扬起的烟尘。

“李姑娘!”陈颢眼望着李云洁策马而去的方向,脸上和心里一样着急,忙对杨青道,“杨青大哥,李姑娘身体虚弱,又不肯回峨嵋派,我怕她会有危险,必须跟着她,这就告辞了。”

杨青道:“陈庄主莫急,府中有日行千里的骏马,公子一定可以追上李姑娘。”

陈颢忙道:“我也不推辞了,多谢杨青大哥。”

杨青急忙唤人牵了骏马出来,陈颢也不多言,飞身上马,对杨青略一拱手,便向着李云洁的方向追去。

大理城。

“绕三灵”第三日。

慕容月感到左肩伤处隐隐作痛,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但还是挣扎着睁开双目,映入眼帘的是杨锋庆幸的面容:“你可算醒了。”

慕容月靠着杨锋的力量直起身:“多谢杨兄。”却看到杨锋只穿着单衣,自己身上则严严实实裹着他的外套,而内里自己的衣衫左袖已经被扯烂。

杨锋看到慕容月的眼神有些尴尬,忙道:“对不起木姑娘,我……”

慕容月却一笑:“救命哪有礼节可讲,杨兄不必放在心上。”

杨锋听得此话,心中不禁一松,又感到慕容月果真与自己是知己,无需解释。

慕容月听着竹林里清脆的鸟鸣声,这才意识到天已经亮了,问道:“我们在这里呆了一整夜?”

杨锋道:“你中的飞镖上有十分阴狠的毒,我替你清除了之后却不敢轻易动你,怕有余毒走动经脉,又不敢离开,怕那些人会再回来,只好在原地呆着不动。”

慕容月道:“辛苦杨兄了,我现在熬到天亮,应该无碍了吧。”

杨锋点头道:“你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只不过身体还是比较虚弱的。”

慕容月撑着站起身道:“那能劳烦杨兄送我回客栈吗?我一夜未归,家里人一定四处寻我。”

杨锋也跟着站起身道:“正是,那我这就送你回去。”

慕容月扶着杨锋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道:“杨兄,昨夜打伤我的毒镖在哪里?”

杨锋心头一紧,想到昨夜的毒镖上金陵杨氏的标志便有些心虚,嘴里道:“我帮你把毒镖逼出来的时候不知道飞到哪儿了,大概掉到溪水里了吧。”

慕容月不禁有些失望:“是吗,真可惜。若是有飞镖在手,说不定可以查到谁要杀我。”

杨锋心想:木姑娘如此信任我,若是日后知道刺伤她的毒镖出自我杨家,我不是百口莫辩了吗?还是去问问大哥更为妥当。这样想着,便道:“你别想这些了,先回住处吧,家人该着急了。”

慕容月浅笑着点点头,借着杨锋的力量慢慢向竹林外走去。

而在竹林之外,七星七辰也已经寻找慕容月整整一夜了。

“一个晚上了,小姐……不会遭到不测了吧?”七辰已经找得没有了信心。

七星喝道:“别瞎说!”

七辰委屈道:“整个大理城都找遍了,难道小姐赏灯还赏到竹林里来了?”

七星道:“即使只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放弃。”

二人正要往竹林里走,却听到竹林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正往外来。二人四目相视,心中都疑惑道:一大清早的,怎么会有人从竹林往外走?这样想着,便交换一个眼神,脚尖一点,如鸟儿般轻身飞上竹林隐蔽起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二人眼睛直直看着竹林深处,隐约见到一袭紫衣缓缓走来,七星喜道:“是小姐!”

七辰却惊讶地看见了另一张熟悉的面孔,惊道:“杨锋!”

二人脸色一变,“唰”地从腰间抽出软剑,一点竹叶借力,只听得呼啸的风声与剑声,两抹雪亮的剑光便齐齐射向杨锋!

杨锋听到剑声,以为昨夜的神秘人又来暗袭,慌忙将慕容月往身后一拉,气运双手,以指作剑,剑花一挽竟搅起满地落叶,针针竹叶恰似无数暗器,齐齐飞向来人。

七星七辰见势不妙,身势一转,堪堪躲过杨锋的内力,七辰软剑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竟直直将一片竹叶削为两片,只见剑锋从竹叶中灵巧穿出,直逼杨锋双眼。杨锋脚下一点,顺势直上躲过七辰攻势,七星却紧追而上,从空白处闪身而来,直刺杨锋腰间,杨锋左手一夹,竟将七星的软剑牢牢控制住,七星一时动弹不得。七辰见状,右手运气,伸手打出三枚银针,杨锋左手仍控制着七星的软剑,右手手指却一弹,发出三片竹叶,恰似三柄利刃刚劲无比,转眼就将七辰的银针击落,且走势竟然不停,继续往前射去直破七辰面颊!七辰一惊,变换身法一闪,一缕青丝却仍旧被锋利的竹叶削掉飘飞。

慕容月看着眼前的打斗,不禁叫出声来:“停手!”

七星七辰听见慕容月声音,齐齐向杨锋发掌,杨锋忙松了七星的剑,往后退了三四步。七星七辰趁机闪身到慕容月身前,将慕容月护在身后,剑锋却仍旧直指杨锋。

慕容月道:“你们做什么,杨兄是我的救命恩人。”

七星道:“小姐,别被这人骗了,你可知道他是谁?”

杨锋这才认出来眼前的人,正是在峨嵋金顶之上为难他的星辰双婢,不由得盯着慕容月:“你是她们的小姐?”

慕容月显然比他更为疑惑:“你认识七星七辰?”

七辰道:“他当然认识了,峨嵋之上我们可是交过手的,是吧,杨二公子!”

慕容月如同晴天霹雳,愣了一瞬,看着杨锋的眼神刹那万变,各种情绪交织,缓缓道:“你是金陵杨家二公子,杨锋?”

却不知道杨锋的震惊也不下于她,反问道:“你是慕容世家的大小姐,慕容月?”

七辰喝道:“哼,昨夜你杨家武士袭击我们,你又把小姐带走,还装什么蒜!”

杨锋一惊:“有杨家人袭击你们,不可能!”

慕容月一时情急,伤口隐隐作痛,不由得闷哼了一声,七星忙道:“小姐,你受伤了?”

慕容月道:“昨夜我也被暗算了。”

七星七辰不禁怒目面向杨锋,杨锋忙道:“不是我,昨晚是我救她的。”

七辰眼尖,瞥到杨锋腰间闪过一丝银光,伸手运气一吸,一枚飞镖直直吸入手中,杨锋连忙阻拦,却晚了一步。慕容月夺过飞镖一看,正是昨晚打伤她的那支毒镖,上面还血迹斑斑,而镖头上正刻着醒目的金陵杨氏的标志!不禁震惊地望向杨锋,眼里已经满是质疑和防备。

七星道:“证据在此,你还狡辩!”

杨锋忙道:“不是那样的……”

七辰打断道:“你住在止步居中只与我们的客房相隔一条走廊,又欺骗小姐打伤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们也在止步居?”杨锋惊道。

七星七辰一脸不屑。

杨锋忙向慕容月道:“木姑……慕容姑娘你相信我,我绝没有跟踪你们,前日在灯会之上,你我确是偶遇啊。”

慕容月却不再像杨锋前两日认识的木云了,此刻的慕容月完全恢复了她的慕容大小姐面貌,理智的质疑目光让杨锋如坐针毡,恍然觉得眼前是个陌生的女子。

“你一直骗我。”

慕容月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语气也是淡淡的,却将手中的毒镖用力一掷,直直插进土里,隐约可见她内心的狂怒。

杨锋叫了一声“我没有”,急着想要上前,七星七辰急忙将软剑一挥,立即在杨锋脚前劈出一道深沟,杨锋只得停住脚步,看着慕容月百口莫辩。

“杨公子,”慕容月冷冷向着杨锋,换了之前的称呼,“既然你不再是‘杨兄’了,那么我也不再是‘木云’,昨晚你杨家杀手伤了我,你也救了我一次,我们彼此扯平,不再有任何牵扯。但此事,我一定会彻查清楚,从现在起,你我各走各路,再不相干。”

杨锋闻言如同雷击,立在原地不发一言,他不能想象,刚刚还搀扶着他的“木云”姑娘,转眼就成了眼前冷漠无情的慕容大小姐,她冷冷的眼光宛如一把利剑,不断刺痛他的心脏。在无数高手面前从未胆怯的杨锋,此刻却如同万箭穿心般,又委屈又伤痛。

“走。”慕容月淡淡说了一句,不再看杨锋一眼,扶着七星转身而去。

“警告你,别跟着来!”七辰呵斥道,也一边警惕着杨锋,一边跟着慕容月而去。

杨锋看着慕容月三人远去的背影,却不能挪动一步,心下沉郁难以言说,一低头看到插在土里的毒镖,眼里不禁放出狠光。

大理皇宫的南宫门外,一个人影正焦急地等待着。

萧芙打扮成宫女的样子,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焦虑地来回走动,猛然听到有脚步声,急忙躲进花丛里,一队侍卫随即从拐角处走过。见到人都走了,萧芙方才偷偷探出身来。

今天是“绕三灵”最后一日,萧芙作为“圣女”的任务就要完成,段思廉遍邀朝臣于宫中大摆夜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是要宣布大郡主和杨家大公子的婚事。几天以来,段思廉对杨锐的喜爱,以及一直以来想与中原皇室建立关系的愿望,都让这门婚事如此登对、如此毫无悬念。

看着逐渐降临的夜色,萧芙心中既期待又紧张,她等的不是别人,正是在“绕三灵”上让她一见倾心的杨锋,她一边等候着心上人的到来,一边又担心他不会来。

那日段思廉许诺将她许配给杨锐,萧芙立即一片眩晕,作为大理国的郡主,她知道她应该遵旨与杨家大公子成亲,为国为民都是有利的,但另一方面她又实在放不下那个冲进火海救她的少年,自己只得在宫中对着铜镜黯然垂泪。

萧蓉见到姐姐这般模样,道:“姐姐,你打算就这样哭着,一直到远嫁中原吗?”

萧芙道:“我是大理国的郡主,既享了常人不能享的富贵,自然也要付出常人不愿付出的代价,这是我的使命。”

“什么使命!”萧蓉道,“你真的愿意和一个不爱的人生活一世?”

萧芙摇摇头,道:“不愿意,可是又能怎样。”

萧蓉跳到萧芙面前,道:“姐姐你忘了你的心上人了吗?你忘了你还和他有黄昏之约了吗?”

萧芙猛然想起自己曾写信约那少年于“绕三灵”第三日的黄昏在皇宫南门见面,心下凄然,道:“又如何,难道我要违抗圣旨?难道他敢带我走吗?现在我和杨家公子的婚事已经传遍了大理城,他不会来的。”

“他会的,”萧蓉道,“他敢冲进火海救姐姐,怎么不敢带你离开?姐姐,若你因为不敢赴约而错失良缘,这一生都会遗憾的。”

萧芙心里一动,他会吗?他真的会来带她走吗?喃喃道:“……可是那天父王要宴请众臣,宣布婚事,我会被发现的。”

萧蓉拍拍姐姐的肩膀:“放心,姐姐,我会帮你的。”

萧芙忙道:“不可以。”

萧蓉道:“姐姐不用担心我,父王不会忍心责罚我的。”

“我不能拖累你。”

“姐姐!”萧蓉握着家姐的手,“世上最幸福的事就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生活,蓉儿愿意助姐姐完成心愿。”

不知道蓉儿怎么样了。——萧芙心里不禁想。“绕三灵”一结束,萧蓉就给她换上提前准备好的宫女衣衫,并亲自送到南宫门才依依不舍地回宫去了,那么当父王发现自己不见了,蓉儿要怎么解释呢?萧芙心里七上八下,一边盼着杨锋到来,一边担心着妹妹的安危。

“轰隆”

一声闷雷在厚厚的云层中如鼓声由远而至,萧芙抬头看看天空,心想,这场雨看来不小。

心情同样沉重的还有刚刚踏进止步居的杨锋,边往里走止不住地抬头往二楼瞧去,自从知道自己竟和慕容月住在同一间客栈,他心里就有些发虚。这是一种极为矛盾的心态,一方面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慕容月,另一方面他又怕见到慕容月那冰冷的眼神。

“唉哟我的公子,你可算回来了!”

掌柜见到杨锋喜上眉梢,道:“小人等了您好久,您怎么一夜未归啊!”

杨锋道:“我有些事情,掌柜你找我有事?”

掌柜伸手摸了摸袖子,“咦”了一声,自语道:“诶,玉佩和信呢?”

杨锋问:“什么玉佩,什么信。”

“哎呀呀,就是小郡主托我交给您的东西啊,我明明记得放在身上的呀!”掌柜急得团团转。

“掌柜别急,”杨锋道,细想了想,“我不认识什么小郡主,她找我做什么?”

掌柜道:“这这这,小人也不知道啊。”

杨锋心想,既是皇室中人,想必是大哥有什么事,便问道:“最近宫中可有什么大事?尤其是从金陵来的杨家。”

掌柜一拍脑门儿,道:“怎么没有,杨家的大公子要与大郡主成婚啦!昨天宫里就传出消息了。”

“原来是大哥要娶亲了,”杨锋点点头,“掌柜无妨,不是什么大事。”

顿了顿,杨锋又道:“掌柜,与我隔了一条走廊的客房中的三位姑娘,回来了吗?”

“三位姑娘?”掌柜反问。

“对,一位穿着紫色裙衫,另两位穿水红色短衣,婢女打扮。”

掌柜道:“哦,那三位姑娘啊,已经走啦。”

杨锋一惊,一把抓住掌柜道:“走了?什么时候?”

掌柜被杨锋抓得剧痛,又不敢挣脱,哭着脸道:“今天一大早回来就退房走了,租了马车,像是回中原了。”

杨锋呆呆愣在原地,原来慕容月竟这样防着他,一刻也不愿在大理呆下去。

掌柜见杨锋傻愣愣的,道:“公子啊,您要不要先去一趟皇宫啊,我看昨日小郡主找得甚是着急。”

当然要去一趟皇宫,先询问大哥关于暗袭的事情,然后就立马去苏州,向慕容月解释清楚。杨锋这样想着,转身出了店门。

杨锐此刻,正身着吉服,跟随着一群侍从往正殿行去。

他的心里很复杂,既喜悦又忐忑。喜悦,他居然可以将心中的女子娶为妻子;忐忑,萧芙是否真心愿意嫁给他,他始终不能确定。即使这门婚事是皇室联姻,即使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天造地设,但如果得不到那一人之心,这场婚姻,永远都只是一场婚姻。

正想着,一声闷雷在云中敲响,杨锐抬头看看天,一滴雨水落到额头上。

“杨公子,有一位称是您的弟弟,在侧殿等您。”一个侍从上前禀报。

小锋?杨锐有些疑惑,道:“我去看看。”

另一位领头的侍从却道:“杨公子,宴席要开始了。”

杨锐道:“几位先行,我与弟弟说两句话,很快就到。”

几个侍从不敢违抗未来的驸马爷,只好先行离开。杨锐刚刚踏进侧殿,杨锋便一个箭步上来,急道:“大哥,我有事问你。”

杨锐道:“不要急,什么事慢慢说。怎么,你不是来庆贺我的?”

杨锋道:“听说大哥娶妻,未来嫂子又是大理郡主,小锋自然高兴。但我另外有很重要的事。”说着,从腰间取出那支打伤慕容月的毒镖,递给杨锐,“大哥你看,这镖你可曾见过。”

杨锐一头雾水,接过飞镖细看了看,道:“这标志是我杨家的,这做工也像是杨家工坊的手艺。”

杨锋心头一沉,许久,缓缓道:“大哥,你有没有派人去暗杀慕容月?”

“慕容月?”杨锐一愣,“我为什么要暗杀慕容月?你,又怎么会提到她?”

杨锋道:“说来话长,昨夜有人暗杀慕容月,若不是我在场她早已死了,而这支毒镖,正是暗袭的人所用的武器。”

“你怎么会和慕容月在一起?”杨锐惊道。

“这不重要,”杨锋道,“大哥,你究竟有没有派人去暗杀慕容月?”

杨锐一时对眼前的状况摸不着头脑,从来没见过慕容月的杨锋为何会救了慕容月?为何对她的事情如此上心?为何暗杀慕容月的人用的竟是杨家的武器?

“我没有派过,也没有必要。”杨锐道,“我没有理由杀慕容月,更何况还用刻有金陵杨氏标志的武器,这太愚蠢了。”

“这么说是有人冒充?”杨锋转忧为喜。

杨锐点点头:“应该是,普天之下想杀慕容月的大有人在,但不会有人蠢到用自己门派的标志去惹怒慕容氏,我自然更不会。”

杨锋像吃了一颗定心丸,道:“多谢大哥。”语毕,也不多言,竟直直往外走去。

杨锐急忙追上去:“小锋,你要去哪儿?”

杨锋停住脚步:“我要去苏州。”

“你想去慕容山庄?”杨锐惊道,“你知道慕容山庄是什么地方吗?你以为是陈颢的紫晶山庄你想去就去?”

“我要去向慕容月解释清楚。”

杨锐认真观察着杨锋的表情,一字一顿道:“小锋,天下的女子你都可以招惹,但慕容月,绝不行!”

“为什么?”

“为什么?就因为她用五门叛贼的血填满九湖的时候你还在玩儿弹弓,因为她玩儿心计如同儿戏而你是个傻瓜蛋,你武功虽然高强,她心上的孔窍却比你多了好几个!你斗不过她的!”杨锐难得的失态。

杨锋静静看着杨锐道:“我从没打算和她玩儿心计,我只是不想让她误会我。”

杨锐急道:“你是被灌了迷魂汤了吗?”

杨锋道:“大哥,我开始懂你以前跟我说的话,有一种人,即使第一次见,也像认识了好几世。你对她不会设防,不会放弃,注定是你命中的劫数。”

“小锋你……”杨锐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杨锋向着杨锐一拱手:“大哥,我走了。恭喜你大婚。”

杨锐看着杨锋如风一般迅捷的脚步,感到他真的是发自内心的焦急,心里却是一沉:慕容月绝非善类,小锋若真的情陷于她,自己该如何处理呢?低头看看手中的飞镖,心下又升起疑惑:到底是什么人,敢冒充杨家门人去袭击慕容月?

洛阳城。

一袭红衣,一匹青马,街市上的来来往往的百姓都纷纷停下了脚步,只为多看一眼牵着青马的这红衣女子,只见她虽愁容满面、眉头深锁,却丝毫不影响那张绝美的容颜倾尽洛阳城,她似乎满腹心事,没有意识到自己正被无数双惊艳的眼睛所注视,只牵着马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游荡。

最终,她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口,小二欢天喜地地出来迎接,殷勤地将马匹领到后院马槽去吃草料。

那女子轻启朱唇道:“小二,一间上房。”

小二道:“李姑娘,客房早已准备好了。”

不错,这倾国倾城的女子正是李云洁,自那日从金陵逃脱,她自觉无颜回峨嵋派面见师父同门,便在江湖流落,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想离金陵和益州越远越好,半个月来不觉间竟一路北上,到了洛阳城。

李云洁对小二的接待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跟随着上了二楼,小二热情地打开房门,道:“姑娘请,小的这就去泡上一壶碧螺春给您送来。”

小二说着便小跑着下了楼,李云洁缓缓走进屋,闻到淡淡的檀香味,这是她最爱的香味,但此刻闻起来却丝毫没有笑容。桌上放着一只织锦香袋,李云洁伸手掂了掂,感到里面沉甸甸的。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抑制不住地显出怒容,握着香袋的手不断捏紧。

“碧螺春到啦!”

小二风风火火地端着茶盘进来,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听见李云洁冷声问道:“他在哪儿?”

小二一愣:“姑娘是问谁?”

李云洁蓦地转过身,娇俏的脸上满面寒漠:“他在哪儿!”

小二一个激灵,不敢再隐瞒,诺诺道:“在走廊尽头的客房。”

李云洁眼睛都不抬,怒气冲冲地冲出门去,快步走到走廊尽头的客房,用力敲了敲房门。“吱呀”,许久,房门才缓缓打开,陈颢沉默地立着,看着满面愤怒的李云洁。

两人一个极怒,一个无奈,空气一时凝固。

“李姑娘。”许久,陈颢轻轻叫了一声。

李云洁“啪”地把织锦香袋摔到陈颢脚边,几锭银子从锦袋中滚出来,晃晃悠悠地四处散落:“够了!我不需要你的银子,不需要你的安排,不需要你的保护!我现在只想你消失在我眼前!”

从未见过李云洁发这么大的火,陈颢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自那日李云洁离开金陵,他便一直默默地保护着她,怕她银两带的不够,每到一处,都会在城中的大小客栈安排好吃住。他以为这是对她好,却不知道他越是对李云洁好,李云洁便越发生气,终于不能再忍受了。

“我……”木讷的陈颢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李云洁猛地一转身,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啪”地关上房门,小二早已偷偷溜走,只剩下陈颢默默地站在走廊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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