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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尊位之争:醉家兄弟争主位

让莫语更为震惊的是,他们正站在一处高耸入云的平台上,周围浮云缭绕,放眼望去,青山绿水,尽收眼底。

莫语环顾四周,估摸出应该是在方才所见的那栋高耸入云的建筑之上,而眼前正有一条粗壮的绳索自深山中穿云而出,直入身后的岩石堡垒中。

少顷。堡垒裂开一道口子,自黑暗处缓缓滑出一节雕花镂金的车厢,大概有现代的一节地铁车厢大小。车厢透着浓浓的金属光泽,外面绕着数条男人手臂粗细、带着青翠绿叶的藤条,藤条缝隙中露出一块块琉璃,车厢外侧前后各有一块宽敞的地方,掩映在藤条之中。

莫语跟着众人步入车厢,豁然发觉其中摆设古朴典雅,桌椅一应俱全,无处不透露出世家的高贵与深山的自然。众人各自落座,品茶聊天,竟不觉拥挤。

当然,莫语是没有座位的,只能站在角落里,默默地将这一切收入眼底。

没有现代的发电做动力,不知这个时代的缆车要如何在半空中行进?

啊!莫语正疑惑间,忽的被琉璃窗外的身影吓了一跳。原来方才看到的飞车前后的空地方竟各站了两个人,正在收取连着堡垒的青藤。没多久,飞车在轻微的震荡之后便向前行去,目光瞟向窗外,果真见到那四人各自在发着力,推动飞车前行。

“这些人都是缥缈峰内门首席弟子,轮流来此锻炼,若是走出世家,怕是在整个大陆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醉羽凡仿佛看穿了莫语的心思,不知何故,竟好心为她解惑。

莫语眉眼一跳,赶忙收回目光,低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心思却百转千回:难怪飞车只有这种绝世世家才有,原来竟需要如此了得的人物推动。试问,世上有几家能够使唤如此高人来驱车?

飞车在空中缓缓向前行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外面景色不断往高处走,且越往上越险峻,人在车内却丝毫未觉得陡峭难耐。车内众人除了喝茶便是闭目养神,侍女侍卫都是低眉顺眼,无人分神关注窗外行云美景,使得莫语郁闷非常,只得也学着身边的竹锦、黍离一般眼观鼻,再自鼻子底下朝脚底的琉璃望外瞧,却瞧得头晕眼花,幸亏车外绕着重重藤蔓,使得人朝外望去只能透过缝隙瞧见一二,否则胆小的人只怕得吓走半条命。

莫语各种思量间,飞车速度减缓,渐渐停了下来,外面人影憧憧,竟不知是些什么人?莫语收回神思,跟在竹锦身侧,只当自己与竹锦一般的侍女。

“媚儿姐姐、柔儿姐姐,你们可来了,让妹妹我等得好辛苦!”一位长相丝毫不逊色醉语媚姐妹,却比醉语媚稍显温柔,比醉语柔略微清纯的少女自人群中走出,眼波似水,款款向醉家姐妹打招呼,眼睛却悄悄瞟向正与缥缈峰峰主说话的醉羽凡,直至身前,方才略带羞涩与讨好地问向醉羽凡:“醉公子也来了?”忽觉得不妥,盈盈施礼,“飘飘给两位醉公子、凌少主问安。”

“哎呀,风妹妹,明日便是你的及笄礼,此时应当多做休息。”醉语媚拉着少女的手,亲切地关心着,醉语柔则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自家姐姐与少女寒暄。

少女,想必便是此次缥缈峰之行的主角,缥缈峰峰主的掌上明珠,风飘飘了。

风飘飘略带撒娇地嗔道:“我这不是想媚儿姐姐和柔儿姐姐了吗?两位姐姐舟车劳顿,真是辛苦你们了。爹娘早就为你们准备了歇宿的地方,且随我来吧!”说罢,眼神却不由向醉羽凡瞟了瞟,这才向醉羽昭和凌子翊道:“两位醉公子与凌少主,飘飘多谢诸位远道而来,一路风尘,实在愧疚。因此,娘亲早已为诸位准备歇宿之处,且休息片刻,晚上定当为诸位接风洗尘,以慰舟车之苦。”

风峰主闻言打着哈哈道:“看看,诸位世侄远道而来,老夫实在太过高兴,以致怠慢诸位,罪过,罪过。”

“哪里,哪里,峰主伯伯亲自迎接,已是我等的无上荣耀,哪有怠慢之说?”凌子翊笑嘻嘻地向前说道,“只是,‘舟车劳顿’说的是大实话,侄儿此时只愿有个歇息的地方,可以养养神啊!”

莫语闻言,颇有同感,其实要说辛苦,也只有她们这些侍女时刻站着,才是真的腰酸背痛。抬头间却瞧见凌子翊笑眯眯地朝她瞧来,心中一动,莫非他竟是体谅她们?素闻凌云峰少主何等怜香惜玉,不会连同行的侍女也会随时怜惜吧?

莫语连忙低下头,为季生而碎过的心还未找回来,她可没那闲心被另一个花花公子缠上。

醉羽凡虽为霓虹阁大公子,能不能成为阁主尚未定,却比凌云峰少主凌子翊更受欢迎,想必与凌公子赫赫在外的名声亦是有关。当事人凌子翊大少爷却毫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丝毫不把别人对他异样的眼光和轻慢放在心上。

其实,莫语倒是佩服他这种敢做敢为、逍遥洒脱的性子。

莫语一行人由风飘飘领着进入缥缈峰顶的庄园,被峰主夫人热情引领进一处假山流水、鸟语花香的宽敞庭院歇息,峰主再三致歉后,离开去应酬各门各派的掌门。

莫语只觉得自己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虽然以前在电视上看见过不少豪奢之景,却从未亲身经历,如今身处其中,方才觉得眼花缭乱,云里雾里不知所在:只见一路上十步一阁,五步一楼;廊腰回旋,曲径通幽;雕龙画凤,绕梁飞檐;奇水怪石,鸟飞鱼游;繁花似锦、水瀑如洪……

风飘飘领着众人绕过一道道幽深的回廊,走进花园附近的一处院落,穿过蝉花圆月门,绕过鹰击长空影壁,便眼界开阔起来。眼前的院落古树参天,睡莲卧坛,鱼儿嬉戏,鸟儿鸣唱,仿佛都在欢迎贵客到来。

然而,问题马上就来了:这是一处比较宽敞的院落,却只有正房三间,东西两间作为卧室,中间为厅堂;东西厢房各三间,及耳房数间。想来此处是用来清净修养的,环境虽好,却住不了多少人。

按此情形,便是醉羽凡和醉羽昭两人住进正房,醉家姐妹则各占东西厢房,再以嫡庶长幼分配。但是,醉语媚却说了一句话,使得众人陷入难堪之境:“按说东侧为尊,该大哥住东边卧室。可二哥身体向来不佳,西边略微阴冷潮湿,不知大哥可否……”

既然醉语媚这么说了,醉羽凡如果有爱弟之心,便不会争执,从而让出东边主卧。可这是在缥缈峰做客,风飘飘就在眼前,五湖四海有名望的人尽皆聚集在此,小小的一个动作都可能引起众人无限遐想。今日,如若醉羽凡这位嫡长兄将尊位让给二弟,别人便会猜测,霓虹阁内实际以庶子醉羽昭为尊,而嫡长子却得事事受制于庶弟。这一举动,定会引起众世家门派的动向,不仅丢了面子,更会失了人心。

但若不让,争执不休,却更会引起各大势力的关注与笑谈。醉语媚这招,可真够脑残,瞬间将族内的争宠纠纷摆在外人眼前。要是此事一个处理不妥,霓虹阁怕是要成为神州大陆的笑柄。

莫语心中暗叹:果然美人无脑!不过,这种人反倒好对付,不似醉语柔始终温柔似水地望着家姐,却是作壁上观的姿态,只是眼角偶尔一瞥不远处的凌子翊,瞧见对方于光天化日之下做出不雅举动,方才有些许动容。

风夫人及风飘飘甚为尴尬地站在一旁,风飘飘有心向着醉羽凡,却因与醉家姐妹的交情,往后还要靠二女在霓虹阁为自己美言,心中虽责备醉语媚说话不经大脑,也不好说什么,只等着事态发展。倒是凌子翊笑嘻嘻地看着众人,手中丝毫不闲着地在美妾身上游动。

醉羽凡站在原地并未做声,醉羽昭却退了一步斥责道:“媚儿,不得胡说!我的身子虽然不太好,还不至于如此脆弱。大哥为长兄,理当住在东室,以后不得如此胡说,尤其在风夫人、风小姐、凌少主面前失了礼数、涵养。”说罢,朝风夫人、风飘飘和凌子翊抱歉一笑,“小妹不懂事,让风夫人、风小姐、凌少主见笑了。”三人笑笑表示无事。

醉羽凡转身朝众人点点头:“多谢风夫人、风小姐盛情安排,风小姐明日及笄礼,今天醉某便不多扰,明日再送上重礼祝贺。”风飘飘美眸灵动,粉唇轻启:“醉公子舟车劳顿,请稍作歇息,晚饭再为各位接风洗尘。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恰巧院外有丫鬟过来在风夫人耳侧悄声说了什么,风夫人朝众人抱歉一笑,即便辞了众人匆匆离去。

“大哥,小弟累了,这便往西室收拾整理去了。”醉羽昭不耐烦继续纠缠下去,朝风飘飘和凌子翊抱歉道,“风小姐、凌少主请随意,在下身体不适,就不多陪了。”招呼下人便往西室而去。

凌子翊本不欲多多理会醉羽昭,转眼见莫语面有倦色,摆摆手:“凡凡,你们都去安顿吧,不用招待我们,今日休息一会儿,明日再相聚不迟。”却是把风飘飘也说了进去。

醉羽凡点点头,领着黍离、莫语和竹锦几人进入东边正房。莫语跟随而上,刚走过醉语媚身前,便看到她跺一跺脚,撅了撅嘴巴,瞧见凌子翊在对面,迅速恢复神情,柔声道:“凌公子……”话未出口,却被凌子翊打断:“风小姐,本公子有些乏累,不知小姐如何安排在下?”

风飘飘一把捂住小嘴,眼睛眨巴几下,面上挂着歉意,却笑盈盈地施礼:“哎呀,飘飘究竟年少,一时思虑不周,怠慢了凌少主,还请见谅。飘飘这就领凌公子去往住处。”神色间却并未有多歉疚,即便那一丝歉意,尚且是为了使凌子翊无话可说方才挂上去的,看来这风飘飘对凌子翊及其不感冒,甚至宁愿得罪也不愿意搭理他。

凌子翊却丝毫不介意,若非两人个性使然,那便是有些纠葛。不知二人又是什么关系,何以相处如此诡异?

莫语站在廊下,悄悄回望风飘飘领着凌云峰一众人等离去,心中充满疑惑。

“怎么,莫姑娘如此不舍得凌云峰少主?人早已走远,仍旧遥遥相望,这般不舍,我便将你送与他?”听到醉羽凡话语中分明急着想要将自己送出去的意思,莫语愣了愣,淡淡地回过身来,却跌进那双深有意味的星眸中,不禁气结:这货又开始腹黑了。

不过,你要捉弄好友,也不该拿我当工具吧!当下,莫语低着头行礼,冷冷地道:“公子要想摆脱奴婢,不过一句话的事情,何必费这么大的功夫?”

醉羽凡扬起的笑意瞬间凝固:“不过一句玩笑话,何必如此在意?”

莫语却不理会,径自从竹锦手中接过行李,走向一旁的耳房:“如若公子也如浮萍一般无凭无靠,定不会随意开这种玩笑了。”强自镇定地关上门,莫语依靠在门上,平息着浮躁的气息。虽说很明白醉羽凡最重承诺,既是答应了,且仍在调查她的身世,便不会将她随便丢弃,但方才听闻这种玩笑,她仍旧觉得浑身发冷。幸好像这种人自视甚高,往往得不到的才觉得最好,如若事事顺着他的意,反倒弃之如敝履。因此,莫语才摆出冷漠淡然不买账的模样,却也是冒着很大的风险在赌博。

虽然近来大多数赌赢了,但这种命运由他人做主的日子,她真心不想再过,却暂时毫无办法。所以,莫语一直按耐不动,宁愿隐在暗处观察情形,等待有利时机再伺机为自己谋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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