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牧一动不动。
他眼神带着挑衅，似乎希望苏泽立刻对自己动手。
苏泽在犹豫，他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闻人牧身边的老者身上。
这个看似普通的老者，应该才是闻人牧最大的底牌。
他是化境强者？
苏泽并没多少惧怕。
身上种下的噬魔已经被净化神符净化，邪魔之气也被阵道镇压，虽然残留在血肉之中的魔气短时间内驱逐不了，却也不影响实力发挥。尤其是血肉之躯经过魔气强化，他现在的战斗力更强。
“杀！！”
几乎一瞬间的思考，苏泽像弹簧一样被弹出去。
百米！
十米！
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闻人牧的跟前。
可就在这个时候，闻人牧却笑了。
而且笑得比之前更加的得意。
苏泽却不为所动，一掌拍了下去。
苏泽果然没拍到他。
且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出现在闻人牧身前，击中苏泽的掌心，然后苏泽就飞了出去。
一百米，一千米！
庞大的力量让苏泽根本无法抵抗，直接将他给拍飞。
“化境强者！”
“果然是化境强者！”
苏泽只觉得体内的灵力差点被击得溃散，被压制的魔气也瞬间想要冲出来。
好在最后关头他挡住了，但全身都受到损伤。
定睛一瞧，就是那个形貌普通的老者出手。
“他绝不是闻人牧的老仆！”
苏泽看着对方，“敢问前辈如何称呼？”
就算大尊和人族是敌对，作为一名化境强者，也该受到应有的敬重。
“你叫我鸿老即可。”老者开口了，竟用一丝赞赏的目光看着苏泽，“你很好。”
“多谢前辈称赞。”能得到化境强者的赞许，也算是一种荣耀。
“可惜！”鸿老话锋一转，“你不该对他出手。”
他，就是闻人牧。
苏泽不解道：“为何？前辈既然一开始不出手，为何现在又忍不住了？难道前辈是大尊王朝的强者？”
这个似乎也说不通，如果真的大尊方面的，眼看天元城遭受强敌进攻，不可能一直无动于衷。
鸿老摇头道：“我跟大尊没关系，是他师父。我欠魔天机一个人情，答应护他百年！”
苏泽皱眉，闻人牧有化境强者保护，看来今天是奈何不了他：“既然如此，那今天我便放他一马。待前辈的百年之期过后，我再来取他的性命！”
他现在算明白了，为何闻人牧一副有肆无恐的样子，哪怕是所有计划都失败，他仍没有任何的恐慌。
“不，你错了。”鸿老突然道。
“不知晚辈错在哪里？”苏泽好奇道。
“你坏了我的天道誓言。”鸿老道，“当年我曾发下天道誓言，百年之内，任何人想要杀他，我都会杀了那个人。你……也不例外！”
苏泽顿时心中一惊，他看到闻人牧脸上尽是戏谑。恐怕，他最想看到的是现在的结果吧。
闻人牧大声道：“鸿老，你不是说他很聪明，知道我还有更厉害的底牌，绝对不会对我出手的吗？哈哈，看来你也有料错的时候。既然他对我出手了，那还请你遵守诺言，将此人斩杀！你若能斩杀此人，我便请我师尊出面，解除你的百年誓言，如何？”
鸿老保护他也才三十多年，还有六十多年的时间。
听闻此话，他立刻眼睛一亮。六十年对他这样的修行者来说，算是很短暂的，可这么长的时间，却只是保护一个小辈，整天像奴仆一样，却也是他不愿意的。
反正他的誓言之中也是要杀死朝闻人牧动手之人，这么一算来，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他自然答应！
鸿老转头：“你听到了，无论是何原因，今天我都必须取你性命。只是有些可惜了，以你的天赋，极有可能踏破那无数修行者梦寐以求的难关，成就化境。一旦你成了化境，即便是我，或许也不是你的对手！”
苏泽强自镇定：“闻人牧，原来这就是你希望我向你出手的真正原因？”
闻人牧神色恢复平静，摇头道：“苏泽，你确实太厉害了。我都没想到最后鸿老会是你的终结者，怪只怪你太贪得无厌，若是不对我出手，今日我将惨败而回，而天元城也将重新落入大夏手中！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就自己承担后果吧。”
天元城的最后归属，主要还是苏泽的生死。苏泽一死，天元城也就无恙了。
让鸿老出手对付苏泽，他一开始没想过。因为鸿老虽然受命保护他，可自己没有调用他的权利和能力！他也清楚鸿老的脾气，他若不愿意出手，就算自己的师父，魔天机的门主来了也是枉然。
也只有这种被动的方式，才能让他出手斩杀苏泽！
可苏泽的举动再一次出乎他和鸿老的预料。
苏泽凌空而立，一动不动。
鸿老眼中闪烁异色：“你竟然不逃？”
苏泽摇头道：“前辈比我强很多，若是要逃，也不容易吧。更何况前辈受天道誓言约束，势必要将我杀死，哪怕我逃到天涯海角，前辈也是要追杀于我的，不是吗？”
不管对方心性如何，鸿老有否苦衷，眼下两人已成死敌，无可化解。既然如此，那就只有战！
两人总是有一个人要死的。
鸿老却没被苏泽这番言论迷惑，道：“可你也不是那种甘愿就死之人。”
苏泽点头道：“没错，能和前辈这样的大能者交手，是我的荣幸。”
鸿老惊奇道：“你莫非自信到能与我一战？”
苏泽的话让他太费解了。
苏泽苦笑道：“我自然不是前辈的对手，但情势如此，恐怕也由不得我。”
“既然如此，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鸿老根本不相信苏泽的话，但也不在意，在绝对的力量下，任何阴谋诡计都是无所用处的。
他飞身而起。
“好快！”苏泽只能隐约看到一道残影，几乎千分之一个呼吸的时间，对方就到了自己面前。
一掌击下，天地之力仿佛狂风暴雨，席卷而来。
和所谓的半步能引动的天地之力跟这个相比，简直就是小儿科，差了十倍不止。
就算苏泽，也差了太多。
苏泽不敢强挡，速度也远没那么快，只能看看侧开一些，试图躲开正面的力量。
同时，他施展忘我诀，出手就是方圆如意印。
鸿老一掌击中大印，苏泽又被拍退，嘴角溢血，再次受伤。
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意外的是鸿老竟然被震退数步！
“这……怎么可能？”闻人牧见此一幕，简直难以置信，那可是化境强者啊。
鸿老自己也没料想到，眼珠子瞪得极大，刚才这一下他虽然只用了五成力，可绝不是半步能挡住的。他本以为这一击就能将苏泽杀掉，却没想苏泽只是受了些轻伤，自己也被震退。
“刚才那一击，就是阵道的力量？”
鸿老震惊，哪怕之前苏泽表现得已经十分强大，可这一击还是表现得太强大了些。
苏泽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似乎也很意外为何只受了些许轻伤。
很快他就明白了。
他看着闻人牧：“还真是得多谢你的噬魔，将我的身体强化到这种地步，哈哈！”
闻人牧一听这话，气得吐血。
他用噬魔是要杀苏泽的，却没成想反而成了他的一个机缘，让他的身体强大到这种地步，都能硬抗化境强者的一击了。
而且他知道，鸿老还不是一般的化境初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