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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突遇熟人

“那个复读生刚刚还站在你门口偷听呢!怎么还有这种人,要是你写得歌被她偷去了怎么办!”

洵美见卢云神色平静,开始不依不饶地唠叨刚才发生的事。

卢云没有说话,只不过是随手弹出得曲子而已,连他自己都没有记住刚刚弹得是什么,她又怎么会记得住?

大家都知道这是个“禁忌”的琴房,就这么突然进来一个人,让守护了许久的卢云极其不适应,可他想不明白何出林为什么要把琴房交给别人。

想到这里,卢云平静地脸色不由沉滞。

雅风在隔壁琴房整理着自己的东西,她没有再去关注旁边房间弹的是什么,也没有去多想洵美刚刚的臭脸。

她一脸云淡风轻地样子坐在琴旁,眼神略微透着怀念,她已经很久没有摸过琴了。

她打量四周,这个琴房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人来了,钢琴上面积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雅风一下反应过来,跳起身,裙子上已经印上了布满灰尘的琴凳的印记,她懊恼地叹了口气。

她拿起门后的扫把准备清扫下地面的尘土,由窗外阳光照射进来的光线把窗帘上大大小小的破洞照地一清二楚,雅风上前,将窗帘拉开,随手轻轻抖了抖上面的灰尘。

稍微打扫了一下,雅风开始擦桌子。

钢琴旁边放着一张小书桌,桌子已经旧得脱了皮。她擦干净桌面,小心地将抽屉拉开,映入眼帘地,是一打手写的乐谱,大概十几张,上面还标注着页数。

雅风把它们铺在桌子上,用手抹去上面的灰尘,仔细排好页数。

这些乐谱竟然全是手写而成的,真让人不可思议。

雅风仔细地阅读着这些谱子,看得如痴如醉。她一口气读完了整首曲子,连自己都惊讶了。

一个手写的曲子,藏在破旧的琴房里被尘封,满是灰尘,听起来好像志怪小说。

不过,这应该是前任琴房主人忘记拿走了吧,雅风并没有多考虑。

许久后,卢云走出琴房,他准备离开。

他缓步走到雅风琴房门口,隐约听到里面有动静,手抬起来想敲门,但又忍住放了下来。

雅风到来的这么突然,让他一点接受的准备都没有。

何出林,你为什么要把钥匙给她!卢云的心里很愤怒地,垂着的手上爆出了青筋。

雅风听到隔壁的锁门声,于是悄悄靠近门。

两个人都不知道,自己此时与对方只有一门之隔,一个在庆幸隔壁终于走人了,一个恨不得踹门而入,收回阵地。

雅风靠着门听了会儿,发现没什么动静,于是回身继续收拾起来。

卢云沉默地在门口站了会儿,挺拔地身形还是转身离开了。

雅风把钢琴、桌子都擦干净,再把自己的东西依次摆放整齐,终于觉得自己收拾得差不多了。

这间琴房原本没什么装饰,现在加上她放进去的东西才勉强有了些生气。

雅风靠着钢琴趴下,闭上眼睛休息,周围有着她熟悉地乐器,她有种如释重负地感觉。

好久没碰琴了,突然想弹点什么。

看着铺满桌子的那打手写乐谱,雅风就索性拿起来翻开,放在钢琴上。

她把双手放在琴键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放在琴键上的时候,雅风明显感觉到有一丝生疏。

她试着找回曾经的感觉,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按着琴键。

半年的生疏,雅风努力调试着感觉,双手渐渐跟上谱子中的节奏。

音乐声如行云流水般涌动开来,她在曲子无尽的思念与束缚中盲目行走。

曲子太悲伤了,弹到一半的时候,雅风就停住了。她脸上泛着巨大的悲意,眼眶红红地。

谁写的曲子?这样凄凄惨惨……

这首曲子音乐结构简单不复杂,但细节部分处理地很有想法,就是听起来太悲伤了。雅风认为,写这曲子的人,内心也一定温暖不到哪里去,又或者,作曲者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才会在曲子中表现出如此悲凉的情绪。

作为音乐天才的雅风,刚才看了乐谱一遍几乎就背下来了,现在她又弹了一遍,这首曲子就算在心里生根了。

雅风闲得无聊,还把其中一段改编了一下,仅变换几个音节,原本听者落泪的曲子就变成了一个活波的抒情小曲。

第二天不像周一那样有好几节文化课,课程表上满满排的都是专业课。

学生们从早自习开始就进入了认真状态,班里的气氛也紧促起来。

上集体课的时候,大家就认认真真的听讲,个人专业课的时候,更珍惜每分每秒的练习时间。

雅风看着大家认真地样子,受到激发,自己也能更加地投入到练习中。

盛乐的上课模式和大学一样,除了文化课在一个固定教室外,其他的专业课全在不同的教室。

雅风还不清楚各个教室的分布,所以她总是等同学们都离开,才跟在人群后面,找到上课教室,最后一个进去,然后选择末尾一排座位坐下。

大班钢琴课上,正当雅风拿着书包往外掏东西的时候,一个庞大的身影向她走来。越走越近,壮硕地身体闯入雅风的视线中。

“你好,我可以……坐这里吗?”胖胖地女生扎着两条长长的高马尾,说话地时候有些羞涩地脸红。

“可以。”雅风笑了笑。这一刻,她一点也没觉得有面对陌生人的紧张或尴尬感,因为对方温和的话语让她觉得轻松。

“听说你是复读生?我叫盛晴。”女生轻轻地询问。

“你好,我叫宋雅风。”

虽然雅风很不乐意别人把这三个字老是挂在嘴上,但看到女孩一副友好地样子,她的不高兴随之被压了下去。

“我知道你的名字……”盛晴有些不好意思。

雅风没有说话,她笑了一下,没有追问盛晴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估计是昨天何出林介绍的时候知道的。

因为自身很胖老是受到大家嘲笑,一向不自信的盛晴,在任何地点任何人面前都显得很拘谨。

就连在雅风面前,这个别人都不放在眼里地复读生,她还是有些害羞与自卑。

教室内的喧哗被一阵急促地高跟鞋声打破,所有人开始整理自己的桌子、衣服,安静地坐好。

不知道这个让所有人都紧张害怕的人,是不是张侃口中的“老巫婆”?

雅风听到教室里有人在说,“老巫婆来了,赶紧坐好!”

果然是传说中的“老巫婆”,威力大到大家一瞬间全都正襟危坐。

“老巫婆”叫许榕,看上去比学生们给她起得称号年轻多了。

她的装扮很有自己的时尚品味,一头利落的短发,妆容精致,一身黑色西装颇有质感的衬托出她高挑冷艳的气质。

她站在钢琴旁边,收起以往的严肃,更让学生奇怪的时候,她居然还面带微笑,“今天你们走运了!”

教室里顿时一阵喧哗。

盛乐学院走运的事情很多,但是“霉运”的事件也不少。

雅风看了一下阶梯教室,全都坐满了人。其他好几个班的人都来了,看来真得有重大事情发生啊。

人群越来越嘈杂,各种猜测此起彼伏。

许榕拿起话筒,“同学们,今天有一位你们都认识的学长来到我们学校,你们猜一下是谁?”

许榕居然还玩起了猜谜游戏,真是吊足大家的胃口。

听说在盛乐,会时常看到各种凯旋而归的校友,带着一身荣光回到母校,他们已经是名扬海内外的音乐家,在外面轻易见不到。

不过在看到连知名文学家都能请来当语文老师后,雅风并不惊讶即将要出场的这一位学长是何方大人物了。

“李昇!”

“于未然!”有人喊道。

“……”

“……”

接二连三地名字报出来,全是自盛乐毕业的名人,大家都在猜测即将登场的到底是哪一位。

许榕挺起腰板,自豪地说,“让我们有请刚刚在维亚纳金色大厅成功举办独奏音乐会的青年大提琴家,谢小军,欢迎他回家!”

台下响起雷鸣般地掌声,很多学生激动地站了起来。

“谢小军?”雅风愣了一下,她觉得名字很耳熟。

挠了一下头发,啊,是他!雅风想起来。

谢小军在两年前也参加过那个全国作曲比赛,当时她高一,他高三,不过他没有进入到最后的决赛。

她好像还有与谢小军的合照呢,当时两个人分在一组,还算聊得来。

没想到短短两年过去,当初连决赛都没进的谢小军成了大提琴家,还在金色大厅开了独奏音乐会。

雅风笑了笑,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碰到熟人。

这时候,曾木安和张侃姗姗来迟,只得坐到后面座位。

张侃看到雅风,直接就奔向她这边了,顺带着曾木安也跟了过来。

“你们也来晚了?”张侃说。

“没有,我们早来了。”雅风回答。

“那怎么坐这么往后,待会儿怎么看帅哥?”

“看帅哥?”

“对啊,你看前面那些人,都等着流口水呢。”张侃指着前方地一大片花痴地女生们说。

大概是有人事先知道了谢小军要来,所以还特意准备了鲜花。

雅风对看帅哥毫无兴趣。

曾木安坐在了雅风的正后方,帮她把压在椅子上的头发轻轻缕出来,放在自己的桌子上,雅风并没有察觉到。

但是张侃看见了,他贼一样地眼神看着曾木安。

“你小子这就准备下手了?”他悄悄说道。

“赶紧坐好。”曾木安没有理会张侃。

教室门口,传来轻轻地脚步声,大家热切地看着门口。

谢小军伴随着阵阵掌声登上了讲台,他穿了一套正装,看上去确实与高中生不同,举止投足间都很有讲究。

雅风虽然坐在后面,但目光透过眼镜,确认了这人的确是她认识得那个谢小军。

谢小军在讲台上向大家鞠了一个躬,便坐下来拿出大提琴,拉了一首大家耳熟能详的曲子,《卡门》。

雅风仔细聆听,觉得这首曲子用大提琴演奏出来的感觉很特别,曲子听起来更加地生动。

谢小军很会带动现场的气氛,随着台下人的情绪,他把音乐的强弱控制地特别好。雅风觉得,他的大提琴造诣比作曲强多了。

《卡门》停下最后一个音节,台下又是雷鸣般地掌声。

谢小军再次鞠躬,把琴交给助手,才开始讲话。

“各位学弟学妹,我回家了,很开心见到你们。”他的态度很诚恳,一点也不做作。

许榕笑得很开心,“今天小军回来,其实学校事先做了保密工作,事实证明,我们小军的人气还是很高的……”

“又开始吹了。”张侃小声嘀咕道。

谢小军谦虚地说着:“我现在在美国茱莉亚音乐学院学习,能在毕业之前在金色大厅开音乐会是我此生最大的荣耀!当然,在盛乐的三年也是我最大的幸运……”

“还挺会说得嘛!不是都说,在金色大厅开音乐会只要有钱就行吗?”张侃随意地说了一句。

“不是光有钱就可以的。”曾木安补充道。

他说的很对,雅风很赞同他的话。

能在金色大厅开音乐会,就算花钱,那也要专业水平高于金钱价值,才会有资格的。

谢小军开始头头是道地传授着自己的成功经验,但有些人听着并不受用,比如雅风。

她觉得每个人的成长和经历都是独一无二的,只有自己,才知道什么是最适合自己的。

尽管现阶段,她还处于迷茫期,但她相信,一切都只是时间的问题。

时间会将她从过去解救出来,她依然相信未来是值得期待的。

演讲完毕后,许榕准备了互动环节,希望可以请在场的学生上台弹一些曲子,让谢小军给评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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