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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各方心思

楚若萤站在笙初院前,挥退了前来带路的丫鬟之后,缓步踏入了院中,“笙初院...笙歌已停,人生不若初见时。”

笙初院占据了整个将军府的后院中最大的地方,位于后院中略显幽静的地方,并不在正中央。

楚若萤慢慢的在院中走着,青灰的砖石路直达大厅,沿着曲折的小径行走,院中的秋千静寂的待在粗壮的树干之下。

院中有着一湖清澈的湖水,只有零星的荷叶飘在湖面上。走过湖边,尚未近其树,未见其花,便先有浮动的暗香阵阵袭来,是一大片娇艳似火,红艳满天的红梅,正如一个人的生命一般,浓烈的像是要燃尽自己身上的最后一滴血。

楚若萤有些愣神的看着面前的红梅,想来他也是费了一番心血吧。莲步轻移,站到一株红梅的面前,低头轻轻的嗅了嗅,唇畔微染起清浅笑意,如风如素。

从红梅林中退出来,朝屋中走去,走进阁楼,环望四周,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

靠近窗边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窗上挂着淡紫色的薄纱,随窗外徐徐吹过的风儿飘动,窗边的瓷盆中栽着一株娇艳的珍珠梅。

转过头去,是闺中女儿都有的梳妆台,上面摆着的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珠帘由璎珞穿成,檀香木的窗上挂着淡紫色的纱帐,整个屋中有着简约又不失典雅的感觉。

楚若萤缓步走到床边,细软的床榻,上好的蚕丝为被,轻轻的坐下,伸手抚了抚那淡紫色的纱帐,淡淡的垂下眼眸,也当真是用心了,可对我尚且如此,又为何那般待我娘亲…

“小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小姐先沐浴吧。”立夏缓步走了进来,看见她坐在床边沉思的样子,低声说道。

待立夏退下后,楚若萤走到屏风的后面,洗澡的木桶上方有着氤氲的热气,水面上漂着娇艳的花瓣,楚若萤的眸光渐渐温和,嘴角勾起浅浅的笑,面带笑靥,抬手脱下身上白色的衣裙,躺在木桶中。

连着几天的奔波,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几分疲惫之感,暖暖的热水缓缓的将她包围在中间,舒适的温度让她也渐渐的放松了戒心,靠在木桶的边缘,目光在水汽中变的迷离飘远。

沐浴过后,起身看着放在旁边的衣裙,抬手拿起,还是一如既往的白色,用名贵的缂丝在裙面上绣着大朵的紫鸢花,衣服托在手中恍如轻如无物,但是看上去却一点都不显得单薄。

楚若萤几不可见的笑了笑,穿上衣服后坐到窗前,手中拿着帕子,一点一点的擦着自己的长发,淡淡的熏香悄悄地弥漫在阁楼之中,不知不觉之中竟已到了黄昏时分。

立夏在外面轻轻的敲了敲门,“小姐,晚膳送来了。”楚若萤放下手中的帕子,“进来吧。”立夏轻轻的推开门,对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身后的人一个接一个的上前放好饭菜。

丫鬟悄悄地抬头看向那个坐在窗边仿佛与世无争的女子,姣好的容颜,淡然的气质,一席拖地的白裙,竟不由得看呆了去,立夏在旁边轻咳了一声,几个丫鬟这才回过神来,慌张的行了礼退下了。

楚若萤淡淡的笑了笑,起身走到桌前坐下,道:“谷雨还没回来?”然后拿起一旁的筷子开始用餐,立夏在一旁答道:“回来了一趟,府中除了夫人之外,还有三位姨娘,分别是吏部庶女秦梦,夫人的陪嫁丫鬟云瑶,还有一位是败落的书香门第女子裴雪。”

楚若萤点点头,并未多言,立夏抬头看了一眼她,想了想又接着说道:“府中还有一位女子,身份极其特殊。”

楚若萤这时已经放下了筷子,目光的沉静看着她,“特殊?”立夏点点头,咬唇道:“这女子乃是两年前老爷接入府中,深居在府中一处偏僻的院落之中,府中人大多只知道这名女子,并未见过。”

楚若萤闻言眼眸中涌出一抹暗色,面上却并未露出其他的神色,但单是那一瞬间低沉下来的气氛,也让立夏心中有几分紧张。

楚若萤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两年前…他可真是好兴致…”声音清脆又带着一丝冷意。

谷雨为人开朗,性子又直,早年的时候在人群中摸打滚爬,倒是比较会和人来往。因此才会将打探府中的事交给谷雨,果然没有让人失望。

“下去吧。”楚若萤淡淡道。

立夏默默的收拾好了桌上的饭菜,然后轻声的退下。

楚若萤伸手倒了一杯清茶,淡淡的茶香飘散开来,轻抿了一口,是上好的雨前龙井,“两年前…”

出了笙初院之后,几个丫鬟围在一起讨论着。

“刚刚我们看到了刚刚回来的大小姐呢!”那一两个丫鬟骄傲的说着

“怎么样?当真比二小姐还美?”其他没见过的好奇地问道。

“岂止比二小姐还美,简直如仙人一般!”一个丫鬟毫不犹豫的说道。

“还有大小姐那一身淡然的气质,更是让人着迷呢。”另一个丫鬟也不甘示弱的说道。

“长得美有什么用,又没有二小姐身后的夜家。”旁边一个丫鬟不屑的说道。

“你这是嫉妒了。”

“二小姐平时对身边的丫鬟那般严厉,有什么好羡慕的。”

几个丫鬟就在那里叽叽喳喳说了起来,楚馨儿带着丫鬟悦儿走在旁边的小路上,闻言脚步一顿,几步上前。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几个丫鬟立刻禁了声,颤抖着跪在地上。

楚馨儿目光阴狠的看了她们一眼,开口道:“都拉下去乱棍打死!”

“奴婢知错了,二小姐饶命啊!”几个丫鬟顿时慌张的哀求道。

“这是怎么了?”还没等悦儿她们动手,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女声,楚馨儿转过身,快步的走到夜夫人身边,抱着她的手臂,目光却是狠狠的看着地上的婢女,道:“娘,这些个丫鬟越发的不知好歹了。”

夜夫人不难想到这些丫鬟会说些什么,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开口道:“乱嚼舌根,各打二十大板。”几个丫鬟顿时瘫软在地,哭着喊着被拉走了。

“馨儿,你爹罚你去祠堂,你怎么在这里!”夜夫人看着因为刚刚处置了丫鬟而微微舒畅的楚馨儿,不禁皱眉问道。

“我才不要去祠堂!”楚馨儿满不在乎的说道。

“馨儿!现在马上回到祠堂去!”夜夫人厉声说道。

楚馨儿不可置信的看着夜夫人,“娘!”

“回去!”夜夫人顿时有些失望的看了她一眼,沉声道。

楚馨儿愤愤难平的跺了跺脚,朝着祠堂的方向走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夜夫人对着丫鬟悦儿说道:“看好二小姐,出了事为你是问!”

“是,奴婢遵旨。”悦儿急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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